我头也没回，告诉大牙，叫他放心大胆的掰开了嚼碎了仔细吃，剩下这些蹩脚货全都交给我。
大牙在后头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八成是吃得正香，没法子开口说话。但我听得出，这呜呜声里含有一份信任。
嘿嘿一乐，我不再说话，鬼煞苗刀抬起，冲那些踌躇不前，又不敢逃走的小鬼一指，进攻开始！
见我奔来，本还犹豫的小鬼只能心一横，跟我斗在一起。
苗刀所过之处，尽是鬼影皆无！
十多个回合之后，只剩下三五只女鬼没有妄动，才免了一死。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哭哭啼啼地跪下来求我，说她才死一天不到，啥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没干，求我饶命。
我眉头微皱，问她：“你是王二嫂？”
“啊！是是是。”那女鬼听我喊出她的名字，当即心里生出希望，忙不迭地点头承认。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你，但是它们几个……”言下之意就是，它们若是犯了错，那就留不得了。
另外几个一听，也连忙跪下：“先生饶命，我们也是可怜人，死后不敢做一点儿害人命的事儿。句句属实啊。”
我耸了耸肩膀，看看老鬼婆还醒着没。
“小子，安稳……着点。”后背传来老鬼婆的抱怨。
我偷笑一下，问道：“龙婆婆，它们的话能信吗？”
“我的能力……刚刚……失灵了……”老鬼婆有气无力。
擦，我心说该灵的时候不灵，不该灵的时候瞎灵，啥破能力啊！
就听这老太太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你再……编排我，可别怪……我多嘴……”
我去。我说龙婆婆，你不是能力失灵了吗？咋知道我想啥？
“哼，就算失灵……难道……不会猜？”
真是人老成精，鬼老成神经。
我只能承认自己吃的干饭太少，耍小心思玩不过这老太太。
见我不吱声，那几个跪下的女鬼大气也不敢出，大牙此时也吃完了瘦老头，正呲着牙盯着女鬼。
“先生，我进来时多亏它们照顾，我想应该不坏。”王二嫂变成鬼以后到不像以前那么开朗了，但还是很热心肠。
“小子……别犹豫了，这几个……先放过，去追……女鬼。”老鬼婆提建议。
也是，就算做了坏事又如何，反正逃不出这死人坑，要是话里有假，回头再收拾也不迟。想到这儿，我冲王二嫂说：“王二嫂，你们都起来吧，我先去收拾那女鬼，有谁知道她能在哪？”
几个女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只女鬼大着胆子走出来，朝我做了个福，回道：“公子……先生，我……我知道。”
我让女鬼说。
女鬼告诉我，这死人坑地下还有一层，便是红衣女鬼的所在，八成会在那儿。
我点头，让王二嫂和女鬼先躲起来。
“大牙，你咋看？”我知道这个时候老鬼婆也指不上了。毕竟这老太太能挺到现在委实不容易，我也不想总折腾她。
这时候大牙又变回人形，慢腾腾地坐到地上。看着脚下说道：“我知道那个地方。”
“你知道？”
“对。我知道。”大牙表情有些复杂，似乎不想回忆。
我没有往下问，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哪怕我非常想知道。
大牙略微平静一下心情，跟我说：“这个女鬼生前是清朝一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一次经过此地被小鬼缠住抓了替死鬼。后来凭借它的手腕渐渐控制了整个死人坑。”
大牙眼中杀气迸发，我知道，下面要说的一定是关键的地方。
“一百多年前，我跟师父和师姐路过此地，我师父说这里阴气重，一定常出鬼怪，让我和师姐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师姐性子烈，趁着天黑，非要看个究竟，我不放心师姐，就在后面悄悄跟着，不想师姐被小鬼缠住，斗在一起，可能因为我和师姐杀得小鬼太多，最后引出这个女鬼，将我师姐拖入这地下，我担心师姐安危，也钻了下去。
我和师姐跟女鬼在地下二层又斗了许久，师姐实力强，估计要不是有我这个累赘，最后也不会被害死。那女鬼脸上的伤疤就是师姐临死前抓下的，我脸上这一刀本来应该更深，要不是师姐拼死挡下，死的那一个就会是我。”
大牙说到这，狠狠攥起拳头砸了一下脑袋。含着泪说：“后来师父赶到，把我救下来，师父看见师姐惨死，当时大怒，拼了老命用自身血液做了封印，把女鬼牢牢封印在死人坑，师父曾说过，百年一过，必让女鬼魂飞魄散……”
“大牙，那你后来……”
“是，我逃出来后，因为受了重伤，只能变回原形，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后来被人收养看家护院，可是那家人恨我伤总是不好，白白浪费了他家粮食，渐渐地对我非打即骂，最后打算把我卖给酒店做肉食狗换回几个大钱。我一恨之下，咬死了那家人逃了出去。就这样我一边流浪一边拼命修炼，终于经过九十多年的时间，不但伤势恢复，就连实力也提高许多，于是我耐不住仇恨的刺激，偷偷摸进来想看看女鬼死了没有。
我见它还活着，便动起了暗杀的心思。我心想它就算不死，也被封印了近百年，实力一定大不如前，所以我行动了。
可是这女鬼只是气息变得极差，实力压根没减。我仗着在暗处，一击不成便准备逃走，可还是中了它的招，再一次受伤逃走，之后我就混迹朝阳沟，结识了老鬼张大年，在他的照顾下才渐渐恢复。”
大牙一口气讲完他的故事，我这才知道，为啥大牙那么讨厌跟人接触，原来是上一家的主人太他娘的过分。
我拍拍大牙的背，告诉他没事了，都过去了，今天非帮他宰了这女鬼，让他给师父和师姐报仇！
大牙这次没躲开，表情变得有些难看，好一会儿，才裂开大嘴笑了起来，就连那脸上的伤疤都跟着笑起来。
“走，去灭了那老女鬼！”我把手伸到大牙面前，大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来，两只手狠狠地拍在一起，声音响亮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