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四月某日的清晨,远京城还笼罩在一片湛蓝色的的天幕之下,恭王府旧址新修复的朱红大门前,四十几名扎着红腰带的工人正在将最后一盏琉璃宫灯悬挂在门楣之上!
这座历经沧桑的王府在千禧年灿烂的曙光中苏醒,屋檐尚未化开的积雪映着灯光恍若缀满翠玉的珍宝!
王府中轴线上的银安殿已改造成婚礼主厅,二十根金丝楠木柱重新刷了朱漆,柱础上錾刻的云龙纹在宫灯映照下流转生辉!
来自苏州的绣娘们连夜布置的万字不到头锦缎从殿门直铺到月台,两侧错落摆放着从故宫借调的十二对明代青花缠枝莲梅瓶,瓶中新插的绿萼梅还凝着晨露!
如此奢华且繁杂的安排,都是为了迎接一场名为《世纪同辉》的婚礼而准备的!
这场婚礼的女主角是享誉京城的荣家千金大小姐荣继枫!
而男主角则是东华集团董事长、成海建筑公司董事长、万方资本最大独立股东、长青物流公司董事长,身价数十亿的远京商圈新贵陈成!
这对金童玉女的结合,在远京引起了轩然大波!
更是成为了千禧年后,远京上层圈子中目前为止最大的一件事!
“快点儿!快点儿!时间到了!”
“成哥呢?都几点了该出门儿了!”
由于陈成的老家在华市,所以众人则是直接从酒店出发。
眼看着接亲的时间就要到了,三杠子和高维君两人便堵在门口叫嚷了起来!
陈成这边儿的‘娘家人’全都是江湖中人,而且一个比一个莽,所以一大早上就闹翻天了!叫叫嚷嚷的声音,整个酒店都能听得见!
“咚咚咚!”
高维君实在是等不及了,就跑到化妆间的外面就敲起了大门:“成哥!抓点紧吧!一会儿吉时就过了!可别让嫂子等急了哈哈哈!”
“来了!来了!”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在里面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的陈成终于闪亮登场!
只见他身着红云锦,直裰以南京御织坊复原的明代帝王吉服为蓝本,衣料在灯光下流转着暗金波纹,这是将24K金箔捶打成蝉翼厚度后捻入丝线的\"织金\"绝技!
陈成的前胸则是团龙以五色盘金绣勾勒,龙睛嵌着缅甸鸽血红宝石,龙须由十二股金丝螺旋盘绕而成,随步伐轻颤如游丝凌空!
玉带钩为和田青玉雕琢的螭龙吞日纹,垂下七组羊脂玉环佩,每组环心皆悬着翡翠雕琢的「岁寒三友」主题禁步,行走时松竹梅相击的清响暗合《阳春》古曲的韵律!
这件礼服光是材料成本就超过百万元,其奢华程度可见一斑!
“哎呀我草!成哥太帅了!这要是放在古代高低得是个状元啊!”
“是啊!成哥头一回发现你这么帅啊!”
陈成被众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道:“哎呀!都是你们嫂子非要弄什么中式婚礼,我穿着这么身衣服,浑身都不自在啊!”
陈文文笑嘻嘻地拉住陈成的手说道:“嘿呀!哥你别瞎说!嫂子让人给你做的这衣服多漂亮啊!咱们赶紧走吧!别错过了吉时!”
陈海也转头对三杠子说道:“三哥开路吧!咱们抓紧下楼接我嫂子去!”
“好嘞!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是成哥的大日子,咱们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啊!”
陈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出了酒店。
“嘭嘭嘭!”
陈成刚走出大门,两侧的礼炮便响了起来。
赞礼官看了一下时间,向陈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声喊道:“吉时到!”
随着三十六响的礼炮接连奏响,由九辆劳斯莱斯银天使组成的迎亲车队便缓缓驶过了东华门!
透彻的引擎盖儿上用金箔贴出双喜的纹样,在晨光中犹如流动的熔金熠熠生辉!
荣继枫此时也已准备完毕,正端坐在东四胡同的老宅之中,百子千孙帐下,五位全福夫人正为她戴上重达三斤的鎏金点翠凤冠!
冠上的九只金凤口衔东珠,凤尾展开的翠羽在镜中泛起空缺翎般的光晕!
荣继枫身上的嫁衣更是不得了。
嫁衣外层是苏州绣娘十万针造就的「百子千孙」缂丝罩袍,以孔雀羽线缂织的榴开百子图间,一百个孩童或放风筝或斗蟋蟀,每个不足指甲盖大的面孔竟眉眼宛然!
内层正红杭罗衫的立领上,九重金丝纽襻扣成「同心方胜」纹,袖口翻出的雪貂锋毛足有三寸长,随抬手动作如云浪翻卷。
最令人惊叹的是六层衬裙,每层用不同技法呈现「凤穿牡丹」——从湘绣的绒面立体花瓣到粤绣的钉金叠鳞凤羽,行走时裙摆翻涌如霞霭流动,隐约可见金线暗绣的《璇玑图》诗句!
她与陈成两人的腰间都束着一条三指宽的「乾坤合和带」,带身用失传的「孔雀妆花」工艺织就阴阳八卦,阳面缀龙鳞状赤金璎珞,阴面垂凤翎形点翠流苏。
等他们待会儿行新人执手行礼时,璎珞与流苏纠缠成双股结,暗合「金玉良缘」的古谶,所有最美好的寓意,在那一刻都会交织在一起!
田贵、高维君、三杠子、杨龙这四个跟着陈成时间最长的兄弟,作为伴郎跟陈成一同坐在车内。
几人也全都是古风扮相,不禁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之感!
田贵坏笑着戳了戳一脸严肃的陈成问道:“大哥!你看你!结婚咋还板着张脸呢?咱们兄弟可是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你可是我们的大哥!不会结个婚还紧张吧?!”
杨龙哈哈大笑打趣道:“嘿呀!老田你懂啥啊?我看成哥不像是紧张!倒像是有点儿着急啊!”
“嗯?着急啥啊?”
三杠子故意问道。
高维君立马接过话头大声说道:“着急入洞房呗哈哈哈!”
要是换做平时,几人肯定不敢跟陈成开这么过分的玩笑,但今天却是百无禁忌!
陈成被几人羞臊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你们几个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啊?我......我这哪是紧张啊?我这是在养精蓄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