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天上又不掉馅饼。
就算要掉,很有可能掉的是铁饼。
当年她舍弃了太多太多,如今只想用余生来救赎当年犯下的所有过错。
“儿子那边让他莫要轻举妄动。”
其实当初他们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为了保护儿子的安全,不得已违背初衷,才拆散他们。
奈何这一切还不能让他知道!
“我们只怕也无可奈何,他既然答应了要帮忙,你想想,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还好,那温家的女儿是个烈性的,也庆幸他是真心的喜欢,不会做出什么无伤大雅的事。
说到底,这就是他们时家儿女的悲哀。
他若是生在普通家族,只怕此刻的天伦之乐,已经让他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只可惜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这是对老一辈的承诺,也是对少一辈的责任。
他无法推拒别人也无法逾越。
“苏家那边儿有什么消息?”
“听说今天去拍婚纱照!”
“那就暂时别打扰,让他们先快乐着。”说到底就是放不下的执念,婚纱照拍了又能如何?若是命里注定有缘无分呢?
……
几套汉服她只挑了最好看的那一套,是湖蓝色的,而且头饰也有两套湖蓝色的。
看着他穿上那粉色西装,脸色惨白,为了让他能精神一点点,就化了淡妆。
刑辞航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下一秒钟人就不见了。
她提着裙子,看到了院子里大喘气的人,就知道时间不多了。
迫于无奈只能坐着拍。
他努力的打起精神,只为了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
因为他现在看不到所有眼前的美好,纵然他知道他穿着最美丽的衣服。
如此也够了,至少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自己。
“新郎,笑……”
“我先生不舒服,你废话能不能别那么多,你拍你的。”
“……”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新娘子。
“无碍。”
他勾唇一笑的瞬间被摄影师抓拍了,不得不承认,从业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契合度如此之高的新婚夫妻。
尤其是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
“拥抱!”
她幸福的躺在他的腿上,感觉到他腿部微微颤抖,只能侧着身子,靠着。
“拥吻!”
她凑上去,两滴亮晶晶的眼泪瞬间滴落在她的脸颊。
“咔咔咔……”
借着夕阳的背景,拍了最后一张,她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手,“两个小时之内,我要照片儿。”
“你跟我来吧!”
林阳知道,她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其实他挺羡慕那个人。
“好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给我想办法,这些照片儿,我要你保证,几十年之内不会坏。”
“没,没问题!”
只要加钱什么都好说。
只是命运绝情,他已经见识太多了,这对新人若是没有病魔的羁绊,他们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些人。
只可惜命运从来不曾放过任何一个人。
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摧毁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留下最痛苦的回忆。
或者说它的使命就是摧毁所有美好的存在。
……
拍婚纱照?
他宁愿上去破坏,他方才找那专家了解了一下,就算手术过程中他不动手脚,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三十。
而失忆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
他若是失了记忆,忘了那个女子,她又能否为此死心塌地?
他们感情竟结下如此深的渊源,在分之时,必然痛苦不堪。
他也不想去破坏,可是那几百个日日夜夜,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音大的事,让他们之间有了无法解开的误会,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一般情况下怎会轻易认输?
那夜能想到发信息给他,说明心里已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奈何天不遂人愿。
那件事就是他们要想重新在一起,无法避免的斗争,也是破坏他们关系最大的利器。
“我要手术,百分之百能成功。”如果手术失败了,他便是由嘴也说不清。
哪怕那是手术本来就该承担的风险。
“我们要见到病人才能下定论。”
这大少爷果然不好伺候,早知道当初就不挣这个钱。
“如果他有三长两短,你们知道的。”
“可凡是手术都有意外!”
“……他是否失忆我不管,你们定要保住他的命。”他若是死了,他们之间便是连说话的机会,都烟消云散了。
性格那般刚烈的她,又要如何承受。
今日的苦难若与当日有关,他宁愿他们从来不曾相遇相知。
他本以为自己今生都没有解药,直到遇到了一个女人让他心动,让他情动。
他们若是顺风顺水地走到一起,今日是否就没有如此这般苦难?
“医院那边可给了什么结论?”
好歹也是国内最大的医院,怎么连这点水准都没有。
“医院那边儿说他越来越嗜睡,一天只能醒来两三个小时,而且都是在浑浑噩噩中。”
“把医院检查结果发过来!”
“……好。”
随着几人表情愈发的凝重,时如初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检查结果有问题吗?
“……原来我们预料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止是失忆,若是这份检查结果是真的,那么别说是恢复,手术完整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或者说手术之后他能醒过来的几率为百分之一!”
“……怎么会这么严重,你之前不说有百分之三十吗?”
如此说来,他便是不用动手脚,那人已经极有可能凶多吉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一开始的初衷,就是答应,想要得到那个女人的爱,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上。
“因为他不只是血液病变,理由可能是隔代遗传……医学概率患病几率是……百万分之一!”
“……”
以前只觉得他是个小白脸,没想到是个病秧子。
怎么会隔代遗传这么重的病?
“马上想办法给我找。”
“好……”
一言不合就发火,而且还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那个助理是怎么当的。
或者说有多大的魄力才敢当他的助理。
时如初砸碎了酒瓶,本来的好心情一扫而光,之前的讨厌变成了担忧。
他才不会担忧那个小白脸,只是害怕那个小白脸死了,她无法承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