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微微诧异，但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轻笑一声，“我早该猜到。”
从昨天苏挽能堂而皇之去聚宝轩取东西，以及今早老爷子忽然又向博物馆捐赠三件文物，他就猜到苏挽和聚宝轩关系匪浅。
没想到她还是聚宝轩的老板之一。
这个女人每天都能给他一点惊喜，他忽然开始期待下一个惊喜是什么。
沈聿见她坦白身份，干脆也开门见山。
“之前我说市场上流通的赝品可能和沈明轩有关，并不代表他这次就会对聚宝轩下手。”
“我的人查到，他这次带去聚宝轩的客人，似乎是从m国那边来的，那两名客人点名要收购Y国博物馆丢失的文物。”
“他们怎么知道……”
苏挽刚想说他们怎么知道聚宝轩有从海外收来的文物，忽然想到早上沈老爷子捐赠出去的三件文物，博物馆官方账号一大早就宣布这则消息，现在恐怕全世界都知道了。
而之前她为了帮沈明轩在沈老爷子面前刷好感，曾经拿了几件文物让沈明轩献给老爷子。
当时沈明轩还问她那些文物是从哪里来都，她只说是从聚宝轩买来的，因此沈明轩才得知她和聚宝轩的老板关系不错，让她介绍顾知淮给他认识。
现在沈明轩肯定猜到，那三件文物是她从聚宝轩得来的。
最近Y国博物馆丢失上千件文物，许多文物被爱国人士私下买来，用各种办法运回国。
聚宝轩就是运送文物回国的渠道之一。
想到聚宝轩被沈明轩盯上，苏挽有些心塞。
“我已经把文物送给老爷子了，他现在去聚宝轩也于事无补。”
沈聿挑眉，“今早聚宝轩又得了五件文物，你不知道？”
苏挽一愣，忽然想起昨天顾知淮说姜淙去了隔壁市盘货。
她叹道，“不会这么巧吧？”
上辈子她心思都在沈明轩身上，有顾知淮坐镇，她很少关心聚宝轩的事情。
她隐约记得前世有次和顾知淮通电话，他似乎提过这回事，但当时是沈明轩代她管理聚宝轩的生意，她没放在心上，只说交给沈明轩处理。
那之后，她好像没听过沈明轩把那五件文物献给沈老爷子，现在想想，那五件文物可能被沈明轩用来贿赂m国的客户了。
卖国贼！
苏挽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忽然收到顾知淮的信息。
【昨晚姜淙带回来五件文物，都是Y国运来的，沈明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大早来店里就要买走。】
苏挽飞快在心里盘算一番，回复：【先拖住他，我马上到。】
随后她偏头看沈聿，道，“沈明轩已经到了。”
沈聿没说话，直接踩油门往槐江路驶去。
——
这边，顾知淮正在茶室招待沈明轩和两名m国客户，收到苏挽信息后，心里有了底，继续和对方周旋。
一壶茶几乎被喝见了底，顾知淮还在打太极，没给个准信。
沈明轩收到两个客户递过来的眼色，开口道，“顾老板，我的客户很喜欢我国文化，收藏了不少文物，你就给个面子，把那五件鲜货卖给他们怎么样？”
顾知淮刚想开口，放在茶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一声。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不紧不慢道，“沈二少爷，不是我不想卖，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所有文物一旦入了聚宝轩，绝不会卖给外国人，见谅啊。”
沈明轩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顾老板，你们聚宝轩开店十年不到，哪来的老祖宗？既然不能卖，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这是在故意逗我玩？”
他顿了顿，咬牙道，“你不想卖给他们，我买总行了吧？”
顾知淮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他一直都看不上沈明轩，如果不是看在苏挽的面上，他压根不想搭理这货。
本来想着苏挽和这货闹翻了，总算能痛快把他一脚踢开，没想到苏挽刚刚来消息，让他配合再演一出戏，他只能耐着性子在这里陪笑脸。
他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口气，“顾二少爷，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
“这聚宝轩也不是我一个人开的，另一个老板刚刚和我说，这批货他那边有个大客户要买，出价比你这边高出十倍。”
“说白了，我们开门做生意，肯定想多赚点钱，所以这批货我这边还真不能卖给你。”
沈明轩闻言，惊道，“十倍？我们出价一百万，对方出一千万？！”
顾知淮一脸惋惜，“是啊，要不你们加点？至少不能比那边少吧，不然我也不好和我的合伙人交代啊。”
沈明轩吸气，那五件都是近代文物，能值个一百万都算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花一千万。
两个m国客户不懂h国语言，但看沈明轩脸色不好，也能猜到谈判进行得不太顺利。
其中一个客户问道，“Eric ，这位老板不肯卖？”
顾知淮闻言，道，“不是不肯卖，是有人出价比你们更高。”
客户讶异，似乎没想到顾知淮m国语言说得这么流利。
“哦，天呐，你竟然会我们m国的语言。”
“做我们这一行，什么都会一点，不奇怪。”
顾知淮直接越过沈明轩，开始和m国的两名客户交谈起来。
“你们想花一百万买下五件文物，现在有人愿意花一千万和你们竞争，你们愿意加价吗？”
“一千万？！”其中一个客户惊叫道，“这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顾知淮礼貌微笑，“可以。”
两名客户起身离开茶室，去外面商量。
沈明轩不悦地看向顾知淮，“顾老板，聚宝轩什么时候有两个老板？我怎么没听说过？”
顾知淮叹道，“顾二少爷，这个老板有别的产业，平时都顾着别的地方，这次估计也是他的客户看中这批货才开这个口，不然他平时根本不过问这边的生意。”
沈明轩皱眉，“不能通融一下？”
顾知淮故作为难，“哎，你别看平时是我管着这里，其实那位才是大股东，我都是抱着人家大腿才有饭吃，如果帮了你，我的饭碗就要砸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诚恳地劝道，“要不你去和那两位说说，加加价，至少也要出到一千万，否则我很难和我们的大老板交代啊。”
沈明轩想了想，起身道，“我先去问问他们的意思。”
等沈明轩一离开，顾知淮赶紧拿起手机打电话，等那边一接通就压低声音道。
“姑奶奶，你想干什么？我快拖不住了！”
“什么？如果我这么说，他们会杀了我……”
“好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