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不辱命。”刘木洋松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你玩儿吧,我过完瘾了。”
“再玩儿两把啊,教官你这么强,带带大家也好啊。”胡剑超出声挽留。
“时间到了,我们晚上还要集训的,毕竟都是军人。”刘木洋没有犹豫的拒绝了,在他心里游戏不过是消遣的,比不上现在的正职。
“那好吧。”胡剑超点点头,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游戏,而欧阳阳陪着刘木洋出寝室。
路上欧阳阳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问了一句,“教官,你大号多少分啊,我看你的操作好像很强,这么久没玩了依然能保持这个水平,以前应该很强吧?”
“没有没有,我之前排位2200分吧,比起高手还是不行。”刘木洋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报出了自己的ID。
欧阳阳听到这个熟悉的ID之后,愣了一下,这个人他今生没排到过,但前世却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只是这人上线时间太过诡异,刚开始还比较频繁,后面隔两天上一次,后面只有周末能上一会儿,最后干脆直接失踪了,原来是去当兵了。
欧阳阳也没因为人不上线而特意去删了人家,没想到他没能等到那个灰色头像上线,倒是意外的在现实中与对方相遇了。
这就是命运的巧合么?前世的好友,今生的教官。
两人在路上兴奋的聊起了游戏,刘木洋回忆起那段时光,心头也是微热,便多聊了几句,最后来到教师宿舍门口都没能说完,前来负责指导军训的教官目前就住在教师公寓的空房里。
“呃,再往前学生就不让进啦。”刘木洋停住脚步,对欧阳阳开心的说,“今天还是蛮开心的,要是明天有机会,我再去你们寝室玩,有机会跟你也玩两把。”
从欧阳阳的言谈举止中就能感受出他的理解绝对是高手级别的,一路上刘木洋被他说的心痒痒,心想着明天要不也过来玩会儿,反正他们也有一定的自由时间,可以出去逛逛,只要按时归队就好了,这段时间里他可以过来稍微玩会儿。
“好啊,欢迎教官过来。”欧阳阳连忙点头,他没想到能够这么有缘,碰到前世素未谋面的好友,命运一说莫名的在他心头闪烁。
“哎哎哎,非军训时期没必要,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我木洋就行,你要客气点儿,叫我洋哥也行……奥这个洋跟你重名了,那你喊我刘哥也成。”刘木洋笑着说。
“成,那以后休息时间我就这么喊你了。”欧阳阳挥手与他告别。
“没问题,以后有困难就找我,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刘木洋站在宿舍门口挥手,笑了笑说,“但是别指望我在军训里给你放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一码事归一码事,对于自己的工作,他是很严格的。
回到寝室后,他继续跟赵小殊聊天,他很想讲一下与刘木洋的离奇相遇,但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毕竟重生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出口,哪怕最亲密的人也是如此,一来对方未必相信,二来万一不小心传到别人口中,一旦成真了,他的生活将会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欧阳阳不想被抓去科学院切片研究,所以这种事必须慎重。
可这种命运使然的离奇相遇,不说出去总觉得心痒痒的,赵小殊是欧阳阳唯一一个能够肆无忌惮说任何心里话的人,想了想之后,欧阳阳把这件事的开头换了个版本。
他说:“我在现实里碰到游戏好友了,而且刚好是我的教官,你说神奇不神奇?”
“哇,这么幸运,那你跟他相认了吗?”相认这个词乍一听奇奇怪怪的,但赵小殊性格就是如此,根本不在意这种小细节,反而开玩笑一般的说道,“你们前世肯定是一对夫妻啊,今生才能这么巧合的相遇,啧啧啧,既然是上天安排,那我就不吃醋了,勉为其难的祝福你们一下吧。”
“……人教官是男的。”欧阳阳一头黑线。
“我知道哦。”赵小殊依然不折不挠的打趣着欧阳阳。
欢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聊了一会儿之后,差不多就到休息时间了,军训了一天,他还是挺累的,而且赵小殊也是比较注意作息的人,两个人道了声晚安,然后就各自入睡了。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是苦海无涯,每一天都在烈阳下被刘木洋训的死去活来,他们的皮肤一点一点变黑,眼神变得坚毅,姿态不再懒散,肌肉逐渐开始出现硬朗的线条,轮廓慢慢张开。
经过一个星期艰苦卓绝的训练洗礼,每个人的气质都是天翻地覆,变得沉稳了起来,不再像是那个懵懵懂懂的高中生,而是一个真正的大学生。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期间刘木洋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半点没留情面,甚至对欧阳阳更加严格,根本没按大一新生的标准来训练,而是按照真正的军人来训,每次把他拉到队伍最前列,让他成为班级的标杆。
而下课后的刘木洋又是一个爱玩游戏的大孩子,每次在欧阳阳寝室玩的流连忘返,他自己没电脑,只能蹭他们寝室的,四人就轮流让电脑给他,大家一起开黑玩,每每玩到流连忘返,一路过来每天都很开心,趣味相投的几人也都迅速结成了好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随着军训的结束,刘木洋得随着队伍回归军队了,被训的死去活来的402寝室四人竟还有些恋恋不舍,想要让时间变得慢些,可这终究是不可能的,时间总会流逝,而朋友也终有一天会离你而去。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刘木洋没有偷偷跑到欧阳阳寝室玩游戏,也没有跟其他教官一起喝酒,而是把他带的环境工程般的同学召集到了一起,以教官的命令,让大家在操场上最后一起唱一首军歌,《军中绿花》。
刘木洋就是个破锣嗓,每次起头带歌都唱的很难听,这次也没什么拘束,大家就嘻嘻哈哈的跟,可是唱着唱着,唱到后面,有人哭了,大家忽然全都沉默了。
成年之后,大家第一次尝到了离别的苦,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