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从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再给你举个例子，你是不是觉得做明星很赚钱，只要随便唱首歌钱就会哗啦啦的从天上掉下来？”
欧阳阳提醒了一句：“你还得开车呢。”
“晚上又没交警……算了不喝了，你这个人没看出什么优点来，搅局水平倒是一流。”
李想放下酒杯，拿出两瓶果汁饮料出来，递给了欧阳阳一瓶，这次他没有拒绝，毕竟说了这么久都口渴了，李想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抹嘴角，换回正题，“一般人都会觉得粉丝经济是天上掉下来的，走个台上百万，一场演唱会营收破亿，这话倒是没说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我们要花多大的代价去为他造势，为他做正面营销，为他积攒下那么一大批像傻比一样自己生活都过不好还要使劲往偶像砸钱的粉丝群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好的营销团体比偶像本身更加重要。”
欧阳阳眨了眨眼，对这句话顿时产生了兴趣。
“中国人这么多，能歌善舞的，长的好看的，不夸张的说，从楼上随手丢一个瓶子下去都能砸中一个，实在是太多了，但能火起来的为什么只有那几个？因为他们背后的团队不行，没有为他营造出足够多的噱头。”
“高空抛物的违法行为。”欧阳阳小心提醒。
“……我没抛，我就做个比喻。”
李想一阵心累，往后一蹦，整个人陷在休息椅的靠垫里，欧阳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说话时喜欢跟猴子一样四处蹦跶，不过也跟着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
“你们看到的光鲜亮丽背后是无数金钱和人力营造出来的假象，看似华丽，实际上脆弱不堪，一阵风就会吹倒，收入就像你想的那样，确实很高，高到正常人不敢想象的程度，但这种是没有根基的，任何一点不好的舆论就能摧毁团队精心包装的人设，或者说上头一句话，整个娱乐业界的风向就会改变，高达数亿的剧集就会被一直压着，这跟工程延期的后果一样严重，只要一次危机，可能会把这辈子的人生和成就全都砸在里面——你可不要说什么赚了钱归隐也比一般人过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听过吧？”
“你们公司的艺人有出过类似事件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说这个，因为他的一句傻比言论，差点把整个公司都牵连进去，搞的我连夜操作带着公司打包换了个壳子，不然到今天还在被骂，要知道我们这一行，收入基本上都在口碑上，有什么好作品不重要，随便翻个别人的东西，模仿一下别人的风格，办点综艺，就有大把的傻子往里砸钱，但团队制作出的人设千万不能出问题，出现裂痕之后就会面临墙倒众人推的状况，毕竟傻子的钱这么好赚，这个行业的前途是无限的，只要有人活着，我们就有钱赚，阻挡前路的除了未知的命运以外，就只剩同行了，同行是冤家，没问题也能给你编出一点问题来，更别说真有问题了，落井下石算什么，人家恨不得发动全世界来往你头上倒屎盆子，内忧外患啊……”
“为了均摊风险，我爹这些年做了很多关联产业的投资，从最开始的唱片制作到后面的文娱传媒，还有影视制作，基本上产业一条龙全部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哪怕出现了未知的意外也可以收缩损失范围，这些年他还投资了一些比较特殊的项目，你听过电竞吗？”李想转过头看着欧阳阳。
“……啊？”没想到从李想口中居然能听到与自己相关的词语，本来昏昏欲睡的精神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说多了，他跟我说，电子游戏受很多年轻人的喜爱，是潜力巨大的产业，从目前的表现来看还没到发力的过程，但这个时期正好是入行成本最低的时间，只要百万级别的投资就足以成为行业龙头，而他确实也做到了……你知道电竞，应该知道国内最顶尖的电竞俱乐部是哪个吧？”
“秩序？”欧阳阳带着略微惊讶的表情试探说道，他猜到了对方想说的话，没想到自己居然与李想还有这种层次的联系？这就真的是有够巧合了，或者说，像李想开头说的那样，他们这种人，做什么事都是目的性极其明确的，包括今夜的相逢？
不，不对……他还没到到这种重要程度，可以让娱乐业龙头独子过来拉下脸陪他在这高楼上吹夜风。
李想点了点头，脸上油然而生一种狭路相逢遇知己的兴奋感，热情的起身楼主欧阳阳的肩，“可以啊，英雄所见略同。”
“这个目前为止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无论从成绩还是从俱乐部条理来说，秩序确实是国内最强的电竞俱乐部，不过当下国内电竞形式暂时还没打开，算是一片混沌。”说到自己的专长，欧阳阳今天晚上终于有了可以发言的机会，不至于一直干听李想在哪儿说。
“哥们儿懂行啊。”李想眼睛顿时亮了，“不是我跟你说，电竞是真有前途，你看国外有多火热就知道了，不过碍于国内认知面断代问题，主体消费人群没法接受这个新潮概念产业，才有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但对于我们这些投机商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只要拿出一次带人去会所玩的消费就能组成一支像样的战队，再往里追加少许投资就可以做的像模像样……真的差太多了，如果把水晶宫的投资放到秩序里，很难想象可以造出怎样的庞然大物出来。”
“秩序啊……”说到秩序欧阳阳就想到了被榨干利用价值然后一脚踢出去的林秋山，然后又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秩序俱乐部是你父亲的产业，那林月眠他父亲在管理层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据我所知，他好像才是战队的接班人。”
“哦？你居然认识阿眠，那就更有意思了，世界真小啊。”
一提到这茬，李想更加热情了，“简单跟你说一下吧，秩序是我爹投资创办的，当时他的想法就是随便在这个行业里撒点无关痛痒的小钱，就当时广撒网了，没想到这支队伍居然真的打出了点意思，第一次进入世界赛就打下了一个季军的名次，后面开始追加投资，同时也有部分投机者闻到了味道，想要用钱入股，钱多也不是随便烧的，哪怕秩序拿下了季军，那也只是名气大了些，在当时的环境中对于收益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他将一小部分股份低价卖了出去，再秩序拿下DOTA系列赛冠军后，这支俱乐部的身价就变得炽手可热了，不少财团对秩序开出了让人难以拒绝的高价，陆陆续续成了今天股东列表中的一员，而林月眠的父亲林信鸿就是目前秩序俱乐部的第二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