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视众人的反应,神态自若地开始下达命令:“既然你们如此顽固不化、不知变通,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从此刻起,焉耆城将会彻底被我所掌控,你们这些人最好乖乖地回到自己家中,老老实实待着,不要妄图有任何反抗举动。”
“陀契,你失去理智发疯了不成?你手中只有数千名士兵而已,竟然胆敢如此张狂放肆?”
毗伽·陀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狠厉之色,“数千兵马又怎样?你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可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倘若有人胆敢违抗命令,大家就一起共赴黄泉路!”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各位首领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暗自权衡其中的利弊得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迫于形势压力,最终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毗伽·陀契成为新可汗的要求。
毗伽·陀契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很好,看来你们还算识时务,知道该怎么做出明智的选择,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抵御即将到来的唐军。”
“你们马上派人前往城外的各个部落传递消息,责令他们每个部落派出一千名士兵赶来增援,等我先清理门户,整顿好内部秩序之后,再去会一会令人憎恶的唐军,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几位首领听到这话,脸上瞬间露出惊愕之色,他们没有立刻出声反驳或是提出任何异议,因为对他们来说似乎提供了一个难得的脱险契机,不容错过。
待一群首领离去之后,弥崎心急如焚地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他满脸焦虑,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汗。
“陀契兄,你方才为何如此冲动行事?怎的突然间就与那些首领翻了脸?”
陀契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怒色,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帮迂腐至极之人,就算我好言相劝,他们又怎会真心支持于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与他们周旋,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话虽如此,但你怎能轻易放这些人出城去传递消息?他们本来就对你心存不满,倘若借此机会纠集兵力前来攻城,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毗伽·陀契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屑神情。
“这有何惧?别忘了,这几个部落首领的家眷此刻都还被困在城中,外面的军队若是胆敢轻举妄动,难道就不怕我拿他们的亲人开刀么?谅他们也没这个胆量!”
“再者说了,如果不借助他们的力量去召集更多援兵,单凭我手头现有的数千兵马,又如何能够抵挡住唐军的攻势?”
弥崎不禁摇了摇头,“就算能招募到大量士兵,但若不能将其有效地整合起来,终究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乌合之众即便数量众多,恐怕也难以战胜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唐军!”
毗伽·陀契深吸一口气,在屋内踱来踱去,好一会才停住脚步。
“骨绰,你马上率人兵分两路,一路向东,一路向南,若遇见格立,当场击杀,不留活口!”
“末将遵命!”
“查布咔,你率人看好城门,各部落出城之人不能超过五人,尤其是各部落首领,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末将遵命!”
“乌木斯,你带人前往张三城,让浑莫尔率军返回焉耆。”
乌木斯眉头紧蹙,满脸都是为难之色,“可汗,浑莫尔是格立亲信,恐怕不会听从您的命令!”
毗伽·陀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只管前去传达我的命令便是,我现在是可汗,他们若敢违抗命令,那便是公然谋反!不等唐军有所动作,我必先下手为强,清除这些叛逆之徒以正纲纪!”
乌木斯心中虽有顾虑,但见毗伽·陀契态度坚决,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末将领命!”
弥崎看着乌木斯离开的背影,不禁忧心忡忡,“陀契兄,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要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怕是不妥……”
毗伽·陀契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这些人本来就与我们不一心,我这般做不过是快刀斩乱麻而已,趁唐军尚未动手之前,先将内部的奸细一一铲除干净!”
“我现今已然掌控了焉耆,你们龟兹那边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弥崎微微一怔,“陀契兄的意思莫非是想让龟兹派兵增援?”
毗伽·陀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正是此意!焉耆兵力薄弱,若遭遇唐军攻击,恐难以抵挡,龟兹理应派出兵马前来支援,共同抵御外敌。”
弥崎叹了口气,“陀契兄,实不相瞒,回鹘已与大唐签订了协议,此刻若贸然调动兵马,只怕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呵呵!误会?你们是打算看戏?我若被唐军击败,你们会有好下场?”
“对外就说焉耆内乱,我们不对唐人动手,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弥崎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陀契兄,此事重大,我需回龟兹与众人商议。”
毗伽·陀契摆了摆手,“行,你速去速回,我这里可等不了太久。”
从府邸出来之后,各个部落的首领们脚步匆忙地赶回自己家中,召集族中的长老和智囊,共同商讨应对当前局势的策略。
没过多久,一匹匹快马从四座城门飞奔而出,向着各个部落的驻地疾驰而去。
在斛嗢素部落的驻地,锲必海刚刚享用完美味的早餐,正准备带领手下的队伍启程返回焉耆。
一名浑身浴血的士兵风驰电掣般赶来,还未等马匹停稳,便翻身下马,踉踉跄跄地跑到锲必海面前。
“将军,不好了,焉耆出事了!可汗……可汗死了!”
锲必海犹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什么?可汗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军攻破城池了?”
士兵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不是唐军所为,昨夜可汗遭人毒手不幸遇害,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陀契下的狠手。”
“现在陀契已经逼迫各首领立他为新可汗,陀契指认格立是杀害可汗的凶手!”
锲必海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缓过神来。
“格立不是去了长安吗?他怎么杀害可汗?究竟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士兵定了定神,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听完整个事情的始末,锲必海气得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陀契这个卑鄙小人,简直就是贼喊捉贼!为了争夺可汗之位,居然连自己的亲兄长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斛嗢素部落首领,锲必海的老丈人斛嗢素·古力面色凝重。
“一群鼠目寸光之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内讧,焉耆和龟兹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