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弟子的热情逐渐消退之后,皇甫燕穿过人群,来到叶湘伦和奢伯所立之处,两人孤零零的站立在往来人流之外,似乎与广场上的欢庆气氛格格不入。
看到皇甫燕嘴角仍旧韵着笑意的朝二人走来,奢伯出口调侃道:“这次风头出尽了,是时候该去办公事了吧!”
听到奢伯略带调侃的话后,皇甫燕立即收敛笑意,刻意绷着一张脸道:“有什么公事好办的!不就是闭关思过么,我直接去不就得了!”
“事到如今,你还是这幅嘴脸,实话告诉你,这次掌宗对你的行为十分气愤,恐怕不只是闭关思过这么简单了!”看到皇甫燕的态度,奢伯满脸怒气,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铁质枷锁,皇甫燕配合的伸出双手,两人熟练的完成了这套动作。
“皇甫燕究竟犯了什么事,竟能让掌宗这么气愤?”叶湘伦心中纳闷。
“叶先生,你也随我们一同去掌宗殿吧!正好把你的入宗流程一块给办了!”叶湘伦胡思乱想之际,奢伯转头对叶湘伦道。
“哦,好吧!”叶湘伦应了一声,便跟上两人的步伐。
“等见了掌宗之后,可不能这幅态度了,你可知道,这次我在掌宗面前为你说了多少好话,若不是你这小子是我看着成长的,我才懒得万里迢迢跑下宗门!……”
“知道了!奢伯对我的照顾,我皇甫燕铭记在心,一生不忘,这样总可以了吧!”看到奢伯又要喋喋不休,皇甫燕及时打断道。
“哼!”知道讨了没趣,奢伯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三人踏着玉琯殿前的石路向九嶷宗深处行去。
走出玉琯殿广场,奢伯召出音符绿地令二人踏足其上,二者随奢伯的脚步踏上音符绿地后,音符绿地在奢伯的控制下冉冉升空。
“去见掌宗还需乘坐音符绿地么?”音符绿地御空升起时,叶湘伦心中纳闷。
音符绿地穿过云雾后,快速越过玉琯殿所处的叠峰,三人在幽风吹拂之下,拨开层层云雾,叶湘伦震惊的发现,玉琯殿后竟然是一片茫茫深山。
“这片深山难道也在九嶷宗城池之内?”叶湘伦左右看了看奢伯二人淡漠的神色后,才确定,这九嶷宗所处的地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很多很多。
音符绿地经过一段时间的飞驰,终于被一座巨峰拦路阻绝,叶湘伦向面前的巨峰望去,只见巨峰上用红漆抹刻着三个大字——重华峰!
来到重华峰前,叶湘伦见奢伯二人脸上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与此同时,音符绿地的行进速度也一下变的极其缓慢。
似乎是出于对重华峰的尊重,奢伯指挥音符绿地,在距离巨峰三十米远处缓缓停歇,然后又以观光电梯的速度,贴着巨峰的石壁缓缓上升。
音符绿地仍旧保持不变的速度徐徐上升了大约十多分钟后,三人终于登上了巨峰的峰顶,踏足峰顶之后,奢伯迅速收回音符绿地,巨峰的峰顶只有百米见方的立足之地,三人立足峰顶后,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直通天际流光栈道。
这条栈道的宽度目测只有三米来宽,整条栈道泛着通彻的淡蓝色流光,叶湘伦紧随二人之后踏上栈道,感觉脚触之下,如同踏上水流,而且这条栈道如同商场的自动扶梯一般,踏足之上,不用行进,便可快速前行。
随着流光栈道的速度,三人穿过云层,便看到一座悬浮于空中的蝶形大殿,想来便是三人要去的掌宗殿了吧。
三人随着流光栈道的载驶,终于攀上了掌宗殿,刚踏上殿宇,叶湘伦惊异的发现,自己脚下所踏之地,竟然如一个大屏幕一般,整个九嶷宗的全景清晰可见,正惊疑间,从侧殿走出一名头裹繁重儒巾的使者前来迎接。
在使者的引领下,三人来到了掌宗殿的殿前,叶湘伦侧眼观察,掌宗殿内的布置,如同教堂一般华丽庄重,掌宗殿的殿顶镶嵌着无数的音乐符号,如同一个碗口一般倒扣在整个大殿之上,大殿之前,则是一排高高的石阶,石阶之上,端坐着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回禀三位掌宗,奢伯长老和九嶷宗青训弟子皇甫燕等人已到!”
听到使者的回禀,三位掌宗不约而同的缓缓睁开老态浑浊的双眼。
“嗯!”居中的一名掌宗只是微微的应了一声以示对答。
使者见三位掌宗得知后,便躬身退出大殿。
“参见三位掌宗!”
见到奢伯二人下跪参拜,叶湘伦也跟着二人俯下身来。
“都起来吧!”居左的一位老者声音像咯痰一般道。
叶湘伦随二人一起,起身侍立,抬头之际,叶湘伦向高台上的三位老者暗暗观察了一眼,发现高台上的三位掌宗虽然须发尽白,但是面色红润,如同青年肤质一般,不觉心中暗赞。
“九嶷宗自葛天仙尊执掌宗门以来,从三流宗门一跃成为一流宗门,期间最繁盛时期,宗门人数突破一万,虽然从葛天仙尊仙逝以后,宗门实力有所下滑,但我等执掌宗门以来,时刻秉承仙尊教义,广纳贤德倾力培养新人,以致九嶷宗生生不息,仍旧屹立于一流宗门之列,夫苍梧云深处,天门纳华声,吟猱巡天路,重华佑琴缨……”身居正中的一位老者摇头晃脑的仰诵起冗长的诗句,两边的老者随着中间老者的节奏,摇动着浑欲不胜簪的脑袋,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
叶湘伦立于大殿之下,神情露出了些许鄙夷。
居中的老者冗诵完毕之后,居右的老者露出一脸可惜的神情长叹一声道:“可惜仙尊已逝,不能听到如此绝美的诗句!”
“仙尊盖世一声,却死的不明不白,真是东丸的不幸!”居左的老者跟着长叹一声后,三位老人陷入长长的沉思追悼之中。
立于殿下的奢伯耐心等待了良久,不见掌宗说话,只得尴尬的咳嗽一声。
“九嶷宗开宗以来,早已定下门规,青训弟子在修习期间私自离宗者,当以叛宗处置,择定逐出宗门,并张榜昭告天下,任何宗门不得再次收录!”居左的老者首先被奢伯的咳声打断,板着一张脸极为庄重的道。
“尹掌宗,这可使不得!只是有事离宗,并且和监院请示,怎么能算叛宗呢!”听到居左的尹掌宗的话,奢伯吓得双膝跪地,连忙求情道。
“即是与监院请示,为何不经我等批示?”尹掌教捋了下胡须,摇着头瞪着奢伯质问道。
“应是青训监院并未允予,皇甫燕才在我这请了七日假期!”奢伯俯首道。
“七日假期?那现在过了多久呢!”居右的老者疑问道。
“嗯……已经一月有余。”奢伯掐指一算。
“即是如此,那还不是叛宗论罪!”尹掌宗略带气愤的道。
“非也!叛宗者,乃是私自离宗,皇甫燕即是打过招呼,并不算私自离宗,奢伯即为执事堂长老,也有批示假日的权利,但皇甫燕逾过假期,也未曾传讯宗门,这个好像是罔上尊长之罪啊……”居右的掌宗眉头紧锁,左手捏成小鸡啄米状,似乎有些拿捏不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