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之后,婉小姐并没有提起晚宴之事,能脱则脱,叶湘伦也懒得提醒,回到房中之后,随便吃了些侍女送来的点心,便准备躺床休憩,没想到却遇到了婉小姐的来访。
“婉小姐这身打扮,莫非今晚不去参加晚宴了?”开门之后,叶湘伦见婉小姐身着素衣便装,甚至妆容上都没有经过修饰。
“如此月色,加上如此佳节,去谈论一些枯燥的军国社稷之道,岂不可惜?”婉小姐对着当空的满月,脸上喜盈盈的道。
“婉小姐能少见的放下一身重任真是难得啊!”叶湘伦同样走入院落,立于婉小姐之侧。
“先生会饮酒么?婉儿今日想小酌一番,不知先生肯陪婉儿小酌一会儿么?”婉小姐似是请求的道。
“小酌?”叶湘伦有些受宠若惊,“婉小姐居然有兴致和叶某小酌,叶某当然义不容辞!”
在婉小姐的安排下,侍女从尚善监端来了一瓶小酒和几碟小菜,酒菜齐备,婉小姐强烈建议在院落月色之下对饮。
关上院门后,空荡荡的院落只剩下婉小姐和叶湘伦二人,被斟满一杯酒水后,婉小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不施粉黛的脸上,立即韵出一丝绯红。
“叶先生可知道,婉儿小时候,每逢曲艺佳节,宫中都十分热闹,当年我们一群孩子围着父王又是唱歌有事跳舞的,而现在,我们各自长大后,在没有当年那种无忧无虑的情怀了。”婉小姐似是想起往事,心中一片愁肠。
“是啊,自古月圆追思忆,婉小姐此话不觉让叶某也思念起自己的故乡了!”曲艺节,时间和月份跟地球的中秋节差不多,中秋节又名团圆节,不觉让叶湘伦想起了远在地球的母亲。
“故乡?婉儿至今还不知叶先生故乡身处哪国哩?”婉小姐秀目一挑,直盯盯的望着叶湘伦问道。
“呃……叶某的故乡在洛丘国,由于躲避仇家才流落至此!”面对婉小姐的直面询问,叶湘伦不得不回答道。
“原来叶先生乃洛丘国人,怪不得叶先生的琴曲带有一些吟猱曲风呢。”婉小姐如有所悟的道。
“月色独卓卓,佳人影依依,身在北国仍是客,佳节南望忆相思……说起洛丘,让婉儿不觉想起了一名洛丘琴者所作的一首词曲,时逢佳节,远在他乡,确实让人万分惆怅啊!”婉小姐仰望圆月悠悠而道。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秋月,对孤身远客来说,的确容易触动旅思秋怀。”叶湘伦接口吟诗道。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好精美的一首小诗,叶先生真是才艺俱佳出口成诗,先生来到曲皖,就把曲皖当成自己的家吧,婉儿现在便是您的家人!”婉小姐又饮了一杯酒,走到叶湘伦面前,俏脸微红的贴近叶湘伦,心中却盘算着如何从叶湘伦指下尽快套出《菊花台》的曲谱。
“婉小姐,您喝多了!”看到婉小姐异样的举止,叶湘伦有些不太舒服的婉拒道。
看到在自己的美色之下,叶湘伦竟然表现出抗拒的意思,婉小姐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一丝不悦,但婉小姐终究还是心思细密,微微一笑,便掩去了这细微的表情:“嘻嘻……先生还没见过婉儿的舞姿吧,叶先生能否为婉儿抚琴,让婉儿为先生起舞一曲?”
“好啊,真没想到婉小姐还有这番本事!”
虽然婉小姐自听了自己那首《菊花台》之后,便不断对自己示好,但得知这些都是婉小姐有意而为之之后,婉小姐的美色,在叶湘伦面前便犹如一张白纸。
从房间拿出古琴之后,叶湘伦坐在案几前心想,倘若去问婉小姐弹奏何曲,她定会让自己弹奏那首《菊花台》,婉小姐有着过目不忘之能,再让她多听几遍,只怕她真的能够写出《菊花台》的曲谱。
心思打定之后,叶湘伦决定弹奏另一首曲目,这首曲目叫《月光》,是叶湘伦在地球听过一首,由一名音乐才子所创作的一首不错的中国风歌曲,这个曲目刚好符合此情此景,于是叶湘伦便不假思索的弹奏起来。
琴弦拨动,袅袅的琴音在月色之下响起。
“没想到这小子所会的曲目还真的不少!”
听到这首陌生的曲子,并不是当晚那首《菊花台》,月色下的婉小姐表情显然一怔,但琴声既已响起,婉小姐不得不随着曲调舞起了曼妙舞姿。
不得不承认,这里的人对舞姿的天赋要远远高于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可能地球上的人对舞姿的把握也远远不及这里的女子,就算婉小姐这样不是专业学习舞姿的女子,映着曲目即兴起舞,也舞的有模有样,长袖翻转之下,婉小姐的每一段舞姿,甚至手势和眼神都能恰大好处的诠释出曲子的意境,在叶湘伦看来,她的舞姿甚至比地球上一些经过精心编排的舞姿更加赏心悦目。
琴弦继续弹奏,琴曲进入了悲凉凄婉的旋律之中,琴曲到了这个阶段,节奏上开始明显的变快,在丝毫没有预兆之下,婉小姐竟能应对得体的随着旋律的变快而转变出相应的舞姿来映衬。
随着曲子的旋律步入尾声,婉小姐的身姿随着曲子的旋律不断的翻转,在最后一根琴弦震颤结束之际,婉小姐也相应的摆出了一个美人肠断神伤的模样。
“好舞姿!”
“好曲子!”
在曲子结束之时,叶湘伦和婉小姐二人同时发出了赞叹声。
“哼哼,婉小姐说有一些急务要处理,原来就是陪这小子在这深院之中弹琴舞曲啊,真是亏武某千里迢迢从武陵赶到曲皖啊!”
“武先生?!”
听到院子角落传出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叶湘伦和婉小姐同时震惊。
“看来在下打扰了二位的雅兴,正好,武某这次前来正是要和婉小姐告别的,这样看来,武某的告别恐怕是多余的了!”墨绿色音符自武牧脚下缓缓凝聚,盛怒之下的他,显然急欲想离开此地。
从武牧的话语,叶湘伦感到了浓浓的醋意,这段时日,武牧在宴席之间极力的表现,力压两方学说,加之叶湘伦宴席间的刻意低调,武牧屡屡受到婉小姐的美目顾盼,在他以为,他已经成功俘获婉小姐的芳心之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心中犹如女神般的婉郡主,竟然在深院之中和一名自己憎恶的男子饮酒弹琴,更重要的是,婉小姐还为他翩翩起舞,这种待遇,纵然是和她深交数年的自己也从未享受过。
叶湘伦看到武牧由于盛怒之下,极力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所带来的僵硬感,便可知道武牧此刻的心情。
“武先生,为何匆匆告辞,婉儿本来正要去找先生呢!”
被情敌“捉奸”之后,婉小姐的表情并没有叶湘伦想象中那样慌乱,反而是一脸无辜的冲武牧略带幽怨的道。
“哼,婉小姐要找武某有何事?”
在婉小姐淡定的表演之下,武牧怒意果然消却了许多。
“不愧是交际花!”叶湘伦心中叹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