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名啊、义啊,都是屁话,到头来楚国还不是夹着尾巴来求我武陵国?”对于书童的一番高谈阔论,武牧对之不屑一顾,乃恶语相向道。
“先生此言差矣,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当今东丸帝国诸侯割据,单单权霸一方者,纵观东丸大陆已有六国之数:北方北凉、东方大齐、西方大周、西北大晋、中部大金和南部大楚等六国,反观帝国皇室则狭居于一隅,兵力不足十万,疆域不过千里,而六国每年却每年到皇室朝拜,何也?盖因帝国皇室有君王之名,行天道之义,而观六方霸国,亦因如此而权霸一方。”
两人在殿宇之间又争辩了一会儿,叶湘伦对于这些君国政道不太感兴趣,茶水倒是喝了两大碗。
争辩之下,书童的见地似乎与儒家长者思想吻合,争辩中,得到了儒家老者的大力支持。
在争辩落于下风之下,武牧似乎有意要把争论的焦点扯到自己更擅长的军事方面,乃拂袖怒言道:
“侯国征战,皆为利往,这是不争的道理,纵是一方霸国也曾有过霸权更替之时,而今丹阳、金陵、姑苏三国陈兵寿春,黄城、阳城已破,只需攻破寿春,三国便可长驱直入;寿春所仰仗者,不过是芈太守一人,如今芈太守被召回潇湘宗接受调查,寿春恐怕撑不过一月,便可城破,寿春一破,楚国空有名义,亦能如何?”
“寿春乃前年古城,自古便是楚国要塞,寿春城墙厚实,粮草充足,易守难攻,更有墨门墨者指挥防守,加之如今正值春种之际,三国远涉来楚,粮草必定供应不足,只需守上一个月,粮草不济之下,敌军自退!”书童争辩道。
“哈哈哈哈,既然贵使胸有成竹,为何又来游说我武陵国呢?”武牧不屑的哂笑道。
“自古征战了劳民伤财,历经战事之后,楚国必定要历经修养,楚国乃南方诸国重要出口之地,楚国萧条,定会波及整个南方侯国。”书童铿锵有词,丝毫不被对方气势所压。
楚国乃是武陵国最大的贸易伙伴,武陵很多特产和工艺品在邻国销售不去,只有动用武陵充裕的人力脚力远输楚国才能获利,武陵君听书童如此一说,也不觉暗暗点头。
“哈哈哈哈……”
似是因为被一个小小的书童辩的处处落于下风,武牧不断的通过大笑来掩饰内心的羞耻感,此刻他显然已被逼至恼羞成怒的地步了。
“楚国还妄想存活,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怕实话告诉你,在武某离开丹阳之时,丹阳太子已领精兵十万,从楚国西南的夷谷而入,夷谷虽然曲折,却可直抵楚都鄢城,鄢都一破,楚国必定大乱,到时候里应外合之下,楚国必亡!”
透漏出这番奇谋之后,武牧如同得胜般大笑不止,在场的众人听后,也不觉暗暗心惊,他们万没想到楚国还有这条要害之处。
叶湘伦听后,也是心头暗急,这条计谋,早在身探丹阳黄家庄园时已经知晓,只是匆忙之际没有想到,他应该早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书童,让他们尽早防范的。
“哈哈哈哈……”
这次换成书童仰天大笑起来。
“果然不出四王爷所料!书童也有一个消息未曾告诉诸位,那便是,在书童来武陵之前,大楚当年的四王爷已经成功接掌楚国兵权,在四王爷的指示下,鄢城军早已在夷谷险要之地埋伏,只消等异军通过,山川两侧埋伏的军将,以烟火为号,同时用大石堵住异军前后去路,在柴草和火种的助势之下,鄢城军只需三千弓箭手,便可杀这波奇兵以片甲不留!”
此番话一说出口,武牧原本尚还不信,但得知楚国四王爷掌握楚国兵权后,他却双眼失神的坐倒在身后的藤椅上。
四王爷乃何人,他心中自然清楚,当年四王爷凭一己之能几乎打遍南方诸国,诸国王侯,闻四王爷之名,无不闻风丧胆,他一点都不怀疑四王爷有这个眼光和能力。
“什么?大楚的四王爷已然归楚?他不是早在十余年前就死了么!”在场的众人听到大楚四王爷之名,无不若闻杀神。
“四王爷这十余年来一直隐居于大蜀,叶某有幸与四王爷有过一段相处,可以作证此事!”听到书童说到这里,叶湘伦起身为书童作证道。
“胡说,叶湘伦一向信口开河,他们俩一定是串通好的!”武牧眼见在自己将要一展抱负之时,却听到被他敬若神明的四王爷出山,他当然有些像失心疯了。
“众所周知,叶某在黄城之时,劣徒叶辰曾为人挑断手筋脚筋。”说着,叶湘伦用手臂指引了一下身旁的叶辰,众人均点头表示知晓此事,“四王爷身侧有一名暮光琴师,就是这位暮光琴师为劣徒医治好手脚之伤的,大家应该听说过这名暮光琴师吧!”
“四王爷身侧有三大家将,一个善于冲锋作战,一个善于排兵布阵,一个善于医人治军,当年四王爷就是因为有着三位良将才能声赫南国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时,一名参与旁听的武应和道。
“若大楚四王爷果真归楚,楚军必胜,不若我等就趁此刻出兵相救,以求和楚国达成盟约?”武陵王见势,和众兵将商议道。
“君上英明!”众谋将一同应和。
武陵王转头见连一直持有反对意见的武牧也默不作声,便达令接过书童手中书信,当场盖上国印后,决定明日起兵相助楚国。
“谢武陵王深明大义,书童一定会向四王爷传达善意!”
至此,叶湘伦一行算是成功求得救兵,他也没想到,此次游说在提及四王爷之名后,变的如此简单,显然南方诸国,当年确实被四王爷打怕了。
与武陵王告别后,在叶湘伦音符祥云冉冉起飞之时,却受到武牧的阻止。
“叶先生且慢,老友相见,武某还未曾与叶先生好好叙旧,岂不招人说道?”叶湘伦见武牧此刻双眼充满杀气,他显然是把自己不得施展抱负的心情全部归结到叶湘伦身上。
“叶某也本想和武先生叙旧,只可惜有事在身,叙旧之事,还是等下次再说吧!”叶湘伦略略摆手便要请辞。
“想就这么走了,需留下些什么!”说毕,武牧心念一动,一抹墨绿色音符以奇快的速度绕到叶湘伦身后,悄无声息的朝叶湘伦后背慢慢爬去。
“叶兄弟小心!”在场众人中,只有儒家老者看出了武牧的不善,不及施为下,连忙出言提点。
“哈哈哈哈,儒老先生莫要多心!”听到儒家长者提点,叶湘伦坦然自若的侍立殿前,须臾过后,叶湘伦注意到武牧脸色铁青的捂着自己已然发黑的手掌。
“兴许是我多心了!”
儒家长者见叶湘伦丝毫没有反应,尚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产生了错觉,他却不知两人在叶湘伦身后,一触之间的交战,叶湘伦已然废掉武牧的双手。
轻描淡写处理完这段插曲之后,叶湘伦再次向众人拱手道别。
道别过后,一股幽蓝色音符碧波徐徐从叶湘伦等人脚下升腾,音符碧波冉冉上升之下,叶湘伦一行顷刻便纵入云端。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想不到短短数月之间,叶先生已然成功晋升为四星琴师了!”
叶湘伦等人离开后,儒家老者老眼充满了激动和匪夷所思。他却不知,在其身侧的武牧,此刻正脸上肌肉抽搐,同时眼中透射出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