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巷子一路向南而行,行了好一会儿后,叶辰见叶湘伦一直不语,知道他内心定是受到了白暮的打击,便出言安慰道:
“穆姑娘为人端正,叶湘伦何不听他解释一番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穆小姐看白暮那眼神,我叶湘伦从未在其他男子身上见到过,而且,穆小姐都答应要到别人家了,这还要怎么解释?”
叶湘伦一边说,似乎又挑起了心中的醋意,看见路边一块碎石,一脚狠狠的踢了老远。
“去他家说不定有其它的事情需要穆姑娘帮助呢?别忘了穆姑娘可是暮光琴师呢!”叶辰继续帮叶湘伦疏导道。
“帮忙,你可知道那白暮修为可在六星以上,这样的修为还需要一个一星暮光琴师的帮忙,简直是笑话!”叶湘伦反驳道。
“那……”叶辰听到白暮的修为后,吃惊之下一时无语,“那也得等穆小姐出来之后再说嘛!”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她不出来,我就不离开这里!”说毕,叶湘伦快步走到小巷一家宅院门前的大杏树下,在它旁边的一条石凳上一屁股坐了撒起泼来。
“穆小姐不是说,让我们在城中客栈等候么,叶先生难道准备在这过夜不成?”
凭叶辰的泡妞经验和对穆小姐的了解,他们两人之间一定是在某些地方误会了,又看到叶湘伦撒泼的模样如同小孩儿,叶辰一时心中好笑。
“你们若不陪我,可以去城中客栈,反正我是要在这里等定了!”叶湘伦没有好气的道。
看着叶湘伦胸口一起一伏,应该是心中怒气一时不能平复,未曾见过叶湘伦如此捉襟模样的叶辰,突然起了兴致,有意想逗逗叶湘伦道:
“穆小姐若是真的和白暮有些难以说清的关系,叶先生准备如何处理?”叶辰故作郑重的道。
“她敢?”叶湘伦似乎又想起穆小姐看到白暮时的情形,心中一下没了底气,“我就不明白,我叶湘伦哪点比不过那白暮了!”
“叶先生这口气明显是在嫉妒白暮!”叶辰看到叶湘伦满肚醋水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连忙掩住心中笑意继续道,“若真比较起来,叶辰倒觉得,叶先生无论是相貌还是修为,都和白暮差了一大截呢!”
“叶辰你……”叶湘伦原本是想叶辰给予自己一些鼓励,没想到叶辰反而倒过来拆自己的台,一时无语下,只得辩驳道,“我叶湘伦嫉妒白暮?怕是只有女人才会嫉妒这样的小白脸吧,一个男人,生的细皮嫩肉,完全就是一个娘炮!哼,论修为,若叶某早两年开始修琴,怕是此刻已达到六七星境界了!”
“门外可是叶湘伦叶先生?”就在两人斗嘴期间,从叶湘伦身后的庭院内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在下白暮,烦请叶先生到鄙居喝一盏茶如何?”
听到白暮的话后,院落外的三人同时傻眼,没想到两人竟在叶湘伦竟在白暮的宅院外说白暮的坏话,这剧情真是有点狗血。
“叶先生……”叶辰听到白暮的邀请后,心想,两人若能见上一面,对有叶湘伦来说兴许是好事,便指了指叶湘伦身后的宅院,小声的提醒道。
“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叶湘伦看见叶辰的指点,怕被他笑话,起身大步朝身旁的宅门走去。
“白公子!”
叶辰和陶谦紧跟在叶湘伦的身后步入庭院,叶辰见白暮面色如常,应该是没有敌意,便恭敬的冲白暮施了一礼,而叶湘伦则是毫不客气的在白暮对面的茶桌前坐了下来。
“静姝,劳烦你给客人沏杯茶!”待得有叶湘伦落座后,白暮向堂内呼唤道。
“唉。”
厅堂内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应答声。
须臾过后,果然从内堂走出一名相貌秀美的女子,沏完茶后,又乖巧的走入堂内。
“这是贱内,白某和静姝前年结婚,如今已是第二个年头了!”白暮自顾自的沏了杯茶,轻轻的啜了一口,若无其事的道。
“啊?那……”
叶湘伦一时哑口。
“我与穆小姐是侄舅关系,我是穆小姐的小舅,但这个小舅和并不是那个小舅,你应该能明白!”不等叶湘伦说话,白暮似乎能看穿叶湘伦的心思一般,仍旧若无其事的叙说道。
“叶湘伦刚刚在门口所说的全是屁话,请白公子切莫放在心上!”叶湘伦见状,连忙起身行礼。
“噗……”
听到叶湘伦的话后,叶辰和陶谦差点笑喷了,还好在叶湘伦及时的瞪视下,两人连忙止住了失礼之态。
“白某自由羸弱,直至弱冠之年才在长辈的逼迫下修琴,如今二十有五,有幸上天眷佑,如今已达五星之境界,从去年开始,这羸弱之躯才稍有改善!”白暮仍旧似在自顾自的叙说。
“一年一星,这白暮的天赋可真不比叶先生差!”叶辰听后,心头不觉惊叹。
“白某自见叶先生第一眼,便觉先生异于常人,探知修为之后,才知叶先生已达四星之境界,实不相瞒,白某自前年抵达四星琴师之后,一直修为毫无寸进,不知叶先生可否也遇到过类似情况?”
白暮自见叶湘伦以后,仿佛看到两年前的自己,修琴这条道路上,天赋是一说,努力又是另一说,而在他眼中,像自己和叶湘伦这种,自然是琴师中靠天赋吃饭的异类,所以一些话,他和别人说,别人或许不懂,他相信叶湘伦定能懂他的情况。
“实不相瞒,叶某自修琴以来,已将近一载,能有此修为,完全是靠运气使然,兴许是叶某修为尚浅,还不曾遇到过像白公子所说的状况。”叶湘伦如实对答道。
听到叶湘伦的回答,白暮眼神明显出现些许惊诧,他已经料到,面前这个青年修为的进度很可能不比自己差,但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进境居然是自己的两倍。
他俩尚却不知,他二人这番谈话,若让大陆其他琴师听到,不知会有多少人吐血身亡。
“哦?叶先生可否弹奏一曲给白某听听?”听到叶湘伦的处境后,白暮似乎突然燃起了兴致,竟直抒胸臆的求曲道。
“那叶某可就献丑了!”
叶湘伦意念一动,四星音符幻成一把古琴成于身前,略略试音过后,叶湘伦决定弹奏一曲最近才有感而创的曲子《东风破》。
琴弦拨动,如似清风抚水般潺潺的琴声响彻庭院,在场的众人,包括厅堂内白暮的妻子也不自觉的走出厅堂陶醉于当场。
待得曲子弹毕后,白暮沉吟良久,喟然叹道:“白某之才,与叶先生相比,相去千里也!”
“白公子过谦了,不知有叶某可有幸聆听白公子一曲?”叶湘伦斗胆向白暮求曲道。
“好!那白某复谈叶先生一曲!”
说毕,庭院内再次响起袅袅的琴声,白暮所弹之曲乃是叶湘伦刚刚所奏的《东风破》,一曲弹毕,如同复刻一般,再次让庭院的众人为之陶醉。
此曲弹完后,白暮凝视叶湘伦,希望从他口中能够给出一些建树。
“白公子琴技自然精湛,只可惜琴技太过精湛,掩盖了一些本应由内而发的情感,不知白先生在顾虑些什么?”
所有人中,只有叶湘伦听出一些其他人听不到的东西。
“本应由内而发的情感?”
白暮听后,不断喃喃自语,须臾额头上竟然沁出清晰可见的汗珠,同时叶湘伦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格外的紧张,乃至让情绪陷入慌乱之中。
看到如此情形后,白暮的妻子静姝,慌忙把叶湘伦拉到一旁,在其耳中轻轻低语,语毕,叶湘伦这才恍然。
得知静姝所说的情况后,叶湘伦不觉为白暮感到些许惋惜,为让他能尽快脱离此刻的情绪,叶湘伦再次叙说道:“兴许白公子太在意感官上的东西,一些事物不妨用心去感受,叶某斗胆,再弹一曲《东风破》与白公子听?”
“《东风破》?嗯,很好的名字!”
得到白暮的授予后,叶湘伦于庭院内再次弹奏方才那首曲目,这次白暮聆听之时闭上双眼,改用心灵去感受。
琴曲弹毕,白暮沉吟良久,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突然睁开双眼,万分感动的冲叶湘伦道:
“多谢叶先生提点!”
叶湘伦知道凭白暮的天赋,已经知道自己心中的问题所在,试想假以时日,他定能再次突破。
“穆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叶湘伦待要同样感谢白公子让自己释怀时,却突然瞟见院落正中的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