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月源不自觉的翻身。
他透着点白色的脸庞现在逐渐变得红润起来,身上那个由能量造成的红痕消失了不少,衬得那张脸更加俊逸脱俗。
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自从进那个破棺之后,他连睡姿都不能翻,现在左右翻转,别提多舒服了。
正当他想放飞自我,呈现出一个大字型时,安详的神情突然一僵。
他猛然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木,周围的杂草有一米多高,他现在就身处杂草之中,天空很蓝,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叫声,空气夹带着凉意,吸入一口就让人觉得浑身自在。
这种树长得并不标准,但是树枝很粗,一看就是野生的。
他揉了揉眼睛,“难不成我还是没有等到救援,最终还是到了天堂?”
他动了动身体,只觉得从来没有那么轻松过。
他敛下眼眸,看着自己身上逐渐变淡的红血丝,只觉得恍惚隔世。
他的身体应该是腐朽的、脆弱的、沉重的……
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轻松温暖。
他在玉棺里面待了太久,早就习惯承受异于常人的压力。
也早就习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身体会那么舒服?
他有些茫然,然后试探性的起身,也许是因为躺太久了的缘故,他的腰肢有些难受,等他坐起来的时候,听到了骨头松动的声音。
还没有想太多,他动了动脖子。
好多年不活动,现在骨头都硬完了。
“就算是来了天堂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无所有。”
他扭动着身体,活动已经僵硬了三百多年的四肢,然后头一伸,看到了旁边躺着的少女。
他顿了一会,犀利的吐槽道,“感情这天堂还是二人间?由此可见天堂的土地确实缺乏,想来资金也不是很充足。”
他原本想站起来,给那位少女隔开一点位置。
男女授受不亲。
还是离远点好。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还没有等他这个老化的四肢爬出被子,旁边那个家伙就开始踢被子了,一只脚突兀的踢了出来,整个身体靠过来,然后抱紧了被子。
像一只可爱的松鼠。
单身了四百多年的月源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睡姿。
看得出来。
这孩子只想追求舒适度,将面子全部抛出脑后,所以直接放飞了自我。
谭浮只觉得这一脚睡得沉,一脚踢开了被子。
月源此刻已经完全从被子中脱离出来,站到了一边,他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问道,“上帝人呢?”
他要申请换宿舍!
谭浮转了个身,一双模糊的大长腿在她面前,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从被窝爬了起来,转头看向了那大长腿。
这双腿实在是很长,她的眼睛一路向上,然后看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
她不敢置信,又看了一眼。
那人还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
月源试探性的跟这个家伙打招呼。
谭浮顿住了。
将乱糟糟的头发别到耳后,面无表情的爬起来,“你也好,初次见面月源。”
月源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刻指尖都僵硬了。
他眉头一跳,蹲下,然后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蛋,吓了一跳,“哇……这不是我那个不孝子孙吗!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被虫族给刀了?”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这张面瘫脸。
大白天的,在天堂都能遇见熟人。
谭浮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是哪里?其他人呢?”
她发动探测力找了一下,发现那些人正在河里摸鱼,并且收获很大,已经摸完了两筐。
目前正在处理鱼跟烧火做菜。
三角尖尖外面有结界保护,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月源坐在她对面,抱着胳膊,“所以你真的被虫族给刀了上来跟祖宗我作伴了?”
确定周围安全之后,谭浮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躺太久,脑子废掉了!要不是你犯贱,我至于不分昼夜的去救你嘛!现在只能惨兮兮的跟你一个病号待在一起,你以为我想啊!”
月源一愣,“我……得救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不敢相信。
他急忙站起身,跳了跳。
因为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谭浮也懒得装,毕竟都是装逼佬,装给谁看?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着蹦蹦跳跳的老祖宗,“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月源摇了摇头,“啊不,我只是想到自己几百年没运动了,可能要长小肚子,现在起来活动一下。”
谭浮不说话,丢给了他几块糖,然后又给他换了能量板块。
月源跳了一会儿,然后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四周,“这就是三百多年以后的世界?”
格格不入的陌生感扑面而来。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
他的身形明明很高大,却不知道为何让人觉得落寞。
谭浮静静的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一觉醒来,就来到了几百年后。
就相当于来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那种疏离感骗不了人。
他转过头,笑了一声,“你好啊谭浮,初次见面。”
两人相视一笑。
坦白讲,谭浮跟月源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关系很好。
这种关系好是真正意义上的关系好。
他们总是隔着月亮谈天论地,因为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所以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本性。
实际上是什么样的,面对对方就是什么样的。
月源是除了谭系统之外第二个真正让谭浮放下伪装的人。
说是知音也不为过。
毕竟都喜欢装逼,都有意识物,都拥有月亮……
他们两个说是在照镜子也不为过。
月源看着这蓝色的天空,喃喃道,“封印阵运运转在继续,那些人应该也感受到了……”
在不知名处的一片空地上。
这空地寸草不生,透着一股浓郁的黑气。
这团黑气是实体的,并且散步在整个空地上,连空气都显得阴郁难闻,枯木腐朽,透出一股股难闻的腐臭味,甚至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旁边还有着一座石碑——乱葬岗。
在它下面数十米处,玉棺里面的人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迟疑,迟疑之中透着不可置信,“能量变了…月源…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