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宇似乎发泄了多年的怨气,声音越来越高,脸色越来越红,双眼中的畏惧渐渐被愤怒所取代。
老佛爷第一次听儿子说出这么一席话,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说:“好,很好,你不敢对外人凶,现在敢对着我凶了,宁天宇,你真是好样的。幸亏我没有把所有的权利放给你,否则就凭你的样子,不知这个家会被你败坏成什么样子。”
缓了口气,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既然你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就通通告诉你,那个小杂种说的没错,宁青帝是我设计陷害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妻子那么不中用,明明我只是把她迷晕了,她根本没有受到侵害,可她还是自杀了,这种人怎么配做我的儿媳妇,死了活该!”
“活该!”宁天宇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老佛爷又指着狂刀,说:“既然你挑起那些成年旧事,那我就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是,为了逼迫那老家伙,我是拿天宇的性命作威胁,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
大厅内万籁俱寂,只听见人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显然老佛爷这一系列话太具有冲击性了。
宁凡看了宁天宇一眼,不禁有些同情他,他一直活在老佛爷的阴影之中,这个家主看似风光,其实憋屈的很。
而且现在知道她竟然是害死他最爱之人的罪魁祸首,这种冲击不是当事人是很难感受得到的。
宁凡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但他明白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的乃是狂刀,就是他的几句话打乱了老佛爷的阵脚。
宁凡不免有些好奇,这两兄妹的关系有些古怪,似乎狂刀对老佛爷有一股怨气和不满,所以才说出这些话。
同时,宁凡觉得狂刀对他的态度也有些怪异,似乎故意在帮他,结合上次与潜龙的对战,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上次狂刀若要杀他,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但狂刀只是与他过了几招就离开了,对他并没有杀心,这点就很难说的过去了。
宁夜雪感觉浑身冰寒,似乎血液都要凝固了,她从小就想妈妈,没想到确实因为她最亲近的奶奶害的她没有的妈妈。
其实,宁夜雪长大后自暴自弃,不洁身自爱,与没有母爱是有很大关系的,她享尽荣华富贵,但这些物质并不能够满足她全部的身心需求,她需要母亲的爱。
她觉得自己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孩子,所以她选择放纵自己,麻痹自己,在与一个个不同的男人欢愉的时候忘却这一份痛苦与烦劳。
所以,宁夜雪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老佛爷间接造成的。
老佛爷看着痛苦不堪的儿子,脸上的失望与厌恶之色更加浓烈,忽然,她又转头盯着宁凡,就是这个家伙让她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她必须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她愤怒的大吼一声,蹒跚着冲向了宁凡,大叫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小杂种。”
老佛爷状若疯狂,冲向了宁凡,双手在空中挥舞,就像是章鱼的触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宁天宇和宁夜雪刚反应过来,要去拉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她冲到了宁凡身前。
“小杂种,我杀死你!”
宁凡双眸如寒潭,杀气弥漫。
嗖!
他出手了,一掌拍向她的面门,若是被击中,即便她有十条命,也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宁天宇更是大声疾呼起来,惊慌不已。
宁夜雪“啊”的一声惨叫,白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但已经变成了木偶人,目瞪口呆。
呼!
一道疾风掠过,几乎眨眼之间,狂刀已经到了老佛爷身后。
宁凡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看清楚了狂刀的动作,可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快若闪电,这与他和潜龙对决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他老态尽显的身躯似乎有无穷的魔力,看似一小步,缓慢无比,其实不然。
狂刀的手微微一抓,擒住了老佛爷的背心,向后一拉,她就向一旁飞去,稳稳地落地,没有丝毫损伤,而宁凡的一掌不可避免地迎上了狂刀。
宁凡的神经紧绷,他太清楚狂刀的深不可测了,所以一点也不敢大意,骤然发力,元气汹涌而出。
狂刀软绵绵地甩出一掌,迎上了宁凡,两个手掌严丝合缝地相击在一起,经过一刹那的停顿,宁凡蹭蹭地倒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宁凡深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如洪水猛兽的大力击打在手心,与元气相互抵消,让元气难以前进分毫。
但两掌分开,那股猛力却并没有追击过来,宁凡虽然被震退,却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宁凡好奇地盯着狂刀,见他仍旧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显然没有致他于死地的打算。
老佛爷嘴角微翘,她敢于冲向宁凡,乃是因为有狂刀这个坚强的后盾,她明白若要狂刀出手,必须把她自己陷入险地,见宁凡没有进攻的意图,她就要自己冲上去,只要宁凡出手,那就可以把狂刀牵扯进来,宁凡就再难脱身了。
那一丝笑意一闪而逝,她又愤怒地咆哮起来:“宁凡,你敢向我动手,你今天就休想走出这扇大门。大哥,你也看到了,他要我死,你出不出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狂刀侧目看了她一眼,长声叹息:“我知道你今天是不会罢手了,也罢,上一代的恩怨一直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今天就做一个了结吧,我也算是解脱了。”
狂刀望了一眼天花板,浑浊的双目饱含无尽的无奈与落寞,仿佛一颗万年苍松矗立在崖畔,孤寂而无助。
看着他的样子,宁凡心神剧颤,狂刀终于要出手了,那宁府今天就变成了龙潭虎穴。
“罢了,狂刀是很厉害,但我不能未战先输了气势,即便真的败了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