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棠说莫奇铭不知怎的被人殴打受伤,幸得陈依瑶她们路过相救,如今已无性命之忧,考虑到他是冯仙悦男朋友,她们便通知冯仙悦过来接,附加条件嘛,是让冯仙悦懂点事一个人来。
她单枪匹马赴会时,亦知过程不会太过轻松。
其实,她们怎么折磨她无所谓,反正她是将死之人,只是,她不能容忍她的少年郎出任何事。
再不送医院治疗,万一他落下什么重疾,叫她日后如何瞑目。
“说,还要我怎么做!”
语气加重,五脏六腑的火气也愈发生烈,喉间不适,她捂住嘴一咳,手心瞬间染了血,干涩的唇瓣更甚。
见状,兰静聆心头咯噔一下,深怕真闹出人命来,于是道:“冯小姐有病就起来好好说呗,你这,搞得跟我们胁迫你似的。再者说,还恩情这事,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下跪也是你自发的,我有录视频,你可别碰瓷赖我们啊。”
其间一个女生应声道:“就是!不过,瞧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估计夏洛深他们那些男的就吃这一套。”
听到夏洛深的名字,付晓棠刹那间冷了脸,滋生出的一点点同情心也烟消云散,她别过脸,收回原本要递出去的纸巾,翘起二郎腿继续品她的茶。
“既然你们没要求,那就到此为止吧。至于阿铭的医药费和各位的辛苦费,明日我会找人送来。”冯仙悦凝了凝神,抬起泛着水雾的双眸,语气冰冷,“往后,有什么招数,请你们尽管冲我来,别再伤害阿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陈依瑶笑出了声,“呵呵!冯仙悦,等你真的拿下夏洛深,进了夏家门再来摆谱吧,那时,我们估计会真的拍拍胸脯说怕怕!”
“夏洛深喜欢的人不是晓棠吗?”兰静聆浅笑着看向面露不悦的付晓棠,“哎,晓棠,说来你也是凄惨,两次被表妹抢男人,哈哈哈!”
“相比之下,还是那个死胖子更有本事。”
“哟,好手段,冯小姐也教教我呗?”
“怎么,你想爬残废夏伟轩的床?哈哈!”
“......”
这些腌臜话,冯仙悦无心听,也不稀得辩驳。
她使出所有的劲儿强撑着起身,想抓紧带莫奇铭走,岂料削瘦的肩胛处突然多了一道力,生生压得她重新跪下,原本麻木淤青的双膝经不住这样的二次撞击,已然开始出血。
疼痛感席卷全身,有那么一瞬,身体感官全部失灵,她也近乎昏厥。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那点臭钱我看不上......”
陈依瑶骂骂咧咧说了很多话,冯仙悦都没怎么听清,只大概知道是还需要她最后再做点什么,她们方肯罢休。
缓了缓,她咬牙直起背脊,模糊的视线瞄准一个预估方向,回了一个“说”字。
“两个选择,要么使出你的狐媚本事,嘴对嘴地喂那三个救你小情郎的恩人喝完这瓶果酒;要么登陆你的邮箱,把这封举报唐胖子涉嫌抄袭和当小三的邮件发出去。你放心,只要你两者完成其一,我保证,以后绝不碰你的小情郎,以及,他的家人。”
最后一句话,陈依瑶是贴着冯仙悦耳朵说的。
话落,前者还伸手拍了拍后者泛白的面颊,扯着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选吧。
冯仙悦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厉声道:“痴心妄想!陈依瑶,我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提些正当要求,我满足,你写下保证书,放我们走,你我自此相安无事;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再耗下去,死的就是你。”
假如陈依瑶她们仍旧不依不饶地伤害唐锦心和莫奇铭,那她死前,拉个垫背的又何妨。
“选吧,慕容念一的狗。”
“嘭!”
茶杯破碎声很响,足见摔杯者的愤怒,“冯仙悦,给你脸了是吧?”
“狗仗人势!不对,慕容念一也不见得是人。”
“找死!”
惯是情绪不稳定的陈依瑶,当场爆炸,她扬起手欲扇冯仙悦巴掌,却被一声严厉的呵斥吓住。
她迟疑着转身,目光聚焦的那一刻,心底渗出恐惧。
“爸,你怎么来了?”
“你呀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哼,等会再收拾你!”陈治气得直哆嗦,然而,扭脸面向某位不好惹的主时,又换上和蔼的笑容,“小夏,想必都是误会。”
“陈叔家的待客之道,我领教了。”夏浅煜压低眉眼,悬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前后轻动一二,女医生和颜杰立刻领会其意,分别奔向冯仙悦和莫奇铭。
陈依瑶雇佣的三个保镖连忙上阵阻拦,颜杰打不过,只得回头唤一声“老大”。
夏浅煜眉头轻拢,不耐烦地目光直接扫向始作俑者。
陈依瑶架不住这样的炙烤,赶紧摆摆手让保镖闪开,顺道让她身后的姐妹们撤。
是非之地不久留,众人屏息垂头,迈步开溜。
“我准你们走了吗。”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宛若带刺的荆棘,牢牢束缚住心虚者的双腿。
他们定在原地,左盼右顾,谁也没勇气开口质疑。
“还能走吗?”夏浅煜望着医生搀扶起的冯仙悦,神色有了温度。
冯仙悦嘴角挤出微笑,她点点头,虚弱地问道:“阿铭呢?”
“颜杰送他去医院了。”
“他去医院了。”
女医生拔高音量,在冯仙悦耳边重复了一遍夏浅煜的回答。
“仙仙?!”
忽然冲进来的夏洛深,打断了夏浅煜满腹疑虑。
“仙仙,你还好吗?”夏洛深眼尾泛红,声音带颤,“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她现在处于看不清听不清的状态,得赶紧送医院。”女医生提醒道。
夏浅煜皱皱眉,隐约有些担心,“洛深,送她去医院,这里,交给我。”
“好。”夏洛深侧身,将冯仙悦轻轻抱起来后,急冲冲往外走。
从始至终,他都未曾留意旁人。
付晓棠捏着手提包的手指紧了又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仿佛是这场闹剧最大的笑话,她爱的和爱她的两个男人,竟无一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