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最终被乔岩的真诚而打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家里没人出面,给同事朋友打了电话,谁大过年的陪着她处理这些事。
反观乔岩,安排人全程处理,还主动联系了京城的医院,请了眼科专家给她儿子做手术,如今又亲自过来探望,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这份真诚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梁红眼眶一热,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哭泣起来。乔岩作为男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回头对吴凯道:“去给梁主任买点早餐,弄个水杯,住院看缺些什么,都给准备好。”
吴凯离去后,乔岩坐在旁边宽慰道:“梁主任,越是这个时候,您越得坚强。这个家还得靠您撑着,您要倒下了,谁来照顾小辉。您放心,两边我都安排了人,尽最大努力给您处理好。但要有个心理准备,小辉要面临……这段时间先安心养病,一切等好了再说。”
梁红哭泣了一会儿,擦掉眼泪抬头道:“乔书记,谢谢你,真没想到会如此帮我。关于你的案子,其实不是我……”
乔岩打断道:“梁主任,现在不说这些。我帮你,不是因为我的案子是假的,但也不全是。人嘛,谁没有几个朋友,谁能不遇到难处,在省纪委时就一直很敬仰您,只是没机会跟您学习,在办案方面,您觉得是老前辈,如果将来有机会再进纪委系统,一定要向您多请教学习。”
一招鲜,吃遍天。真诚,是乔岩屡试不爽的必杀技。不管面对领导还是朋友,始终袒露心声,谦虚低调。遇到对手时,主动弃刀卸甲,虽然袖管里还藏着一把,但谁都能看出诚意所在。
这时候,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摘掉口罩才认出是高竹君。乔岩赶忙上前,点头微笑道:“奶奶,真不好意思,让您受累了。”
高竹君看了看乔岩,没有多说什么,问道:“病人家属呢?”
梁红走过来,高竹君道:“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两个小时,眼睛就怕保不住了。检查下来,是眼镜腿插进了眼睛里,而且比较深,断了几根神经。你们当地医院简单处理了下,效果不是太好。我已经通知了脑科神经科马上准备手术,你在手术告知书上签个字,我会尽力的,可只要是手术就会有危险,要有个心理准备。”
梁红颤颤巍巍地道:“医生,眼睛……能保住吗?”
高竹君面无表情道:“这个……我只能说尽力,除了眼睛,前额叶也有损伤,这就比较麻烦了,需要慢慢恢复。恢复好的话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如果恢复不好,有可能失忆,情绪波动较大,出现运动语言障碍,你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梁红吓得四肢无力,差点软瘫在地上。抓着高竹君痛哭流涕道:“医生,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一定要把他给治好……”
就在这时,高梵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上前搀着高竹君道:“奶奶,乔岩的朋友,您老辛苦点。”
高竹君似乎习惯了这种人情手术,就是亲孙女打招呼也不例外,看了一眼道:“别浪费时间了,赶紧签字,马上手术。”
梁红颤抖着手在告知书上签了字,高竹君立马扭头进去,手术灯一亮,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高梵瞥了眼梁红,没有过多追问,扶着坐在长椅上宽慰了一通。就在这时,小舅宋玉辉来了电话,乔岩来到门外接了起来。
“喂,乔岩,我哥我姐昨天下午回来了,打算今天中午约高梵及家人吃顿饭。看是让高梵和她爸妈说,还是让我姐托关系约张曙明。这些当领导的规矩多,一般很难请得动。正好认识一个老领导,和她父亲关系不错,通过他能约出来。”
宋玉辉昨天随口一说,乔岩也没当回事,没想到来真的。一时间,他也没了主意,总觉得此事别扭。宋家完全是好心,意在为他撑腰做主,也是一种态度。可毕竟是……如此一弄,反而更复杂。张曙明会怎么想,心里肯定会多多少少不舒服。
乔岩想了片刻道:“小舅,我觉得就不要惊动她父母了,我和高梵过去就行。按照我的想法,和您和舅妈吃顿饭就行了,其他人,还是别见了,回头我单独过去拜访。”
宋玉辉没想那么多,道:“那行,我尊重你的意见,那咱们今天晚上吧。”
“行,我和高梵商量一下,没有其他安排就过去。”
过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吃饭走亲戚。高梵昨天说了一句,今天要去她姑姑家,明天去她小姨家,该走的礼数都不能落下。
乔岩正准备回去时,几个人行色匆匆冲了进去,来到梁红面前攀谈起来,看样子是亲戚。等吴凯把东西买回来后,将其拉到一边道:“把东西放下你回去吧,餐厅这两天生意正好,不能没有人。随后和浩博联系一下,把那边处理好。点到为止,不能太过。”
吴凯明白意图,道:“好的,我会处理好的。”
在京城待了四天,乔岩先行返回了南江省。明天要上班,已经接到通知参加全省改革发展大会。他没有回雄关县,留在夏州市等会议结束后再回去。据他所知,这应该林成森来后全省最大规模的会议,第一次把县委书记召集回来开会。
乔菲他们初五回了宁波,回到家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冷清清。不过母亲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抓着乔岩东问西问,而佳佳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同样异常兴奋。
这些天除了早上,乔岩几乎顿顿喝酒,她家的亲戚基本上都见了,还和宋玉辉他们吃了顿饭。他把情况简要和母亲汇报了下,杜爱霞听了频频点头,道:“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了,那就尽快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吧。我找人给你算了下,七月对你好,你要定了,我就得开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