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我们都是大少爷撑场面的工具。”
谢之后知后觉地感慨了一句,身旁的华容道人抬头望天,掐指一算,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凝重:“时辰差不多了,我看咱俩还是别废话了。”
话音刚落,谢之眼睛一闪一闪地看向华容道人那张忽然间变深沉的脸:“这就……这就到了?”
他说话时声音有些抖,一句话吞吞吐吐说了半天。
华容道人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小子,什么意思?你别婆婆妈妈的,当初说好的事情,你现在装什么孙子,赶紧的。”
华容道人有些不想和谢之再纠缠下去的意思,语气有些凶,对他这模样谢之倒是不意外,跟这人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彼此的脾气秉性早就了如指掌。
只不过事到临头,想到那个结局,谢之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对华容道人来说何尝不是无妄之灾,可惜两人相逢的太晚,玄学上的交流也不够多。
想到这里,谢之惋惜道:“只可惜了道人一身修为,以后还不知能不能再现世。”
“若是此后再没有机会见到……那也是人生一大憾事了。”
华容道人却像是没听到谢之这句话似的,转身走向被大少爷缠着的柳云舒那边去。
他转身时,趁着谢之不注意偷偷抹了把泪,虽说修行多年,可真要献出肉身时,心中还是不舍。
他心道,从前看书中描述的那些人确实伟大,在生死面前无畏无惧,真要到了自己身上,纵使他道心孤绝,此刻还是有些不舍,有些畏惧。
但这条路,他不能回头,君子一诺,重千金。
他调整好心态,深吸一口气,走向柳云舒。
***
柳云舒此刻正被许赫缠着,脱不了身。
“那个谢之?”
她对那谢之有些好奇,顺带着问了许赫一句,她话还没说完,许赫早已心领神会,一点一点为她解释着。
“他啊,是我们A市玄学协会的会长,据说一身修为通天,不过我没见过,听说我出生没多久,他就去找什么徒弟了,这么多年,A市无数人有求于他,都找不到他人,好在我爷爷和他早些年有些交集,我来之前跟爷爷说过,没想到爷爷能把他也请来。”
柳云舒听完低头沉思,这一世她活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师父,她身上的谜团又多了一个,这些奇奇怪怪的缘分也不知道到底是冲什么来的。
许赫见她半晌不说话,又问了句:“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柳云舒表情凝重,微微摇头:“没有,只是对他有些感兴趣,我听说他早些年只钟情于道法,忽然要去找什么徒弟,这转变,有些太快了。”
“也能理解吧,修行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不都担心自己的本事失传吗?又苦于找不到天赋异禀的徒弟。”
正说着,两人就见华容道人远远走来,起先他看着距离俩人有段距离,眨眼间,竟忽然就到了俩人的面前。
柳云舒早已习惯,抬头轻笑:“叙完旧了吗?”
“嗯。”
“时候不早了,再不走,这一群人我估摸着是要撑不住了。”
华容道人挑眉,戏谑地看着柳云舒:“那不是正好?这一群人对你没憋什么好屁,他们留在这荒岛上,你落得清静。”
柳云舒心中自然是清楚这群人的,她又从兜里摸出两根蛋白棒,塞给许赫一根,自己啃一根:“哦,罪不至死吧。”
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倒是觉得,为师这一趟顺带替你解决了这些麻烦,也不错,省得回去之后你三天两头上什么热搜。”
“没必要,我还怕她们?”
华容道人没再接话,不动声色转了话题:“还有啊,我刚刚起了一卦,你那个在A市的妹妹,可不安分,手都伸到这儿来了,也就是你,还一直忍着?”
柳云舒嗤笑一声:“你看我有空跟她纠缠吗?这不得先从这破岛上回到A市吗?我现在,在这儿,怎么和她斗?”
“话虽如此,但你在娱乐圈根基太浅,这是个问题。”
华容道人说完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许赫一眼:“这个大少爷的人脉不少吧,你回去多少倚仗着他一点,路也好走些。”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介意当事人正站在他们两人的身旁,亲耳听着。
“A市许家的关系也不少,你不拿来用,多可惜,还有你本家的,你别整天清高,该利用就利用呗,不用白不用,更何况有时候你用了,她们反而开心些,大家皆大欢喜,多好。”
谈话间柳云舒手里的蛋白棒已经被她吃完了,她闷声道:“知道了,你也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她抬头顺带看了许赫一眼,见他还拿着手里那根蛋白棒一动不动。
“吃吧,等会儿都是需要体力的地方,不吃撑不过去。”
此刻就算是许赫再舍不得柳云舒送来的蛋白棒,都不好再矫情,他点点头,拆开包装,一点一点咬下去。
柳云舒见他乖乖听话,十分满意:“等下我要去办正事,顾不上你和我那倒霉哥哥。”
“嗯,有我在,你放心去办你的正事。”
说完之后,他犹犹豫豫地抬头看着柳云舒,柳云舒正在缠她手腕上的那条黑纱。
柳云舒看出他有话想说,但此刻她并没有精力去猜,只认认真真地准备着等会儿的恶战。
许赫盯着那条黑纱微微出神,随后他还是开了口:“你……”
他话还没说完,柳云舒就将话接了过去:“放心,我会小心,我没事的。”
许赫轻轻点头,眉宇间隐隐还是有些担心,但在这种场面前,说再多已没有了意义,他只能替柳云舒照顾好她那倒霉哥哥。
短短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已是十分默契,华容道人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俩人:“什么时候要办婚礼的话,通知老道我一声,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知道了,知道了,聒噪。”
这一次柳云舒没再反驳华容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