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两败俱伤
“给我挡住啊！”
负责护卫蒙古铁骑军魂军团长，很清楚朱祁镇死掉对于他们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此刻，他没有丝毫的保留，将整个军团的军魂之力都全部压上。
“挡住？”
朱祁钰这个时候压力极大，身上的铠甲在这种对抗的压力下，一片片的破碎，整个人乘坐的战车也被这种重压直接压垮，然而就算是如此，朱祁钰也站的笔直，依旧咬牙坚持。
“区区一个军魂军团！”
朱祁钰怒吼着用佩剑将自己的手腕割破，高举着手腕，对着天空之中的血箭怒吼着。
“我可是朱家的子孙！”
血箭化作一条血龙，与龙狼凶狠地缠斗在一起。
“做的好！”
旭烈兀大喝一声，将整个军团的云气调度起来，将朱祁镇保护起来。
这一张好牌，他绝对不会就这么交出去的。
“该死！”
朱祁钰脸色越发的苍白，以血祭牵引帝国意志，与一军魂军团相抗衡，便已经是极致。
他也只不过是庞大的朱家皇族当中的不起眼的一个罢了，虽为代王，但在整个大明皇室之中，根本排不上什么位置。
若此刻是朱祁镇以血牵引，威力绝对会大上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朱祁钰没有放弃，他怒吼着将自己的全部压上，化作血龙的箭矢脱离了龙狼的阻碍，直接朝着朱祁镇射去。
没有退让，也没有放弃，哪怕是感受到了对面大军凝结起来的那近乎天威一般的意志，他也没有丝毫退意，抱着杀身成仁的心态，要和朱祁镇同归于尽。
“休想！”
旭烈兀冷笑一声，同样牵引帝国意志。
原本张牙舞爪的血龙在这一刻瞬间溃散，他旭烈兀亦是蒙元皇族，这长生天的力量，他也能牵引。
区区一个皇室子孙，想要扭转战场局面，真是不自量力。
然而下一刻，一只箭矢在谁也没有注意的间隙出现，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它就是这么出现在了这里。
“给我挡住！”
旭烈兀的反应极快，但是却也还是慢了半拍，他的注意力被朱祁钰吸引了太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潜藏在朱祁钰身后的于谦。
一声脆响出现在了天空之中。
同样蕴含了大军云气的箭矢洞穿了蒙元大军的屏障，将朱祁镇的身体所湮灭。
于谦放下手中的弓箭，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指望过朱祁钰，他很清楚，只有军神才能对付军神。
也只有他，才能突破旭烈兀的保护，射杀朱祁镇。
所以他以朱祁钰为诱饵，在确定了朱祁镇的真假之后，悍然在阴影之中发动了袭击。
当朱祁镇被湮灭的瞬间，朱祁钰自然的感受到了一种哀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之意。
他知道，他的这个哥哥是真的死了。
死的不是假货，是货真价实的朱祁镇。
朱祁钰心中在升起一抹哀意的同时，更是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仿若束缚尽去，困龙升天之感骤然升腾了起来。
仿若朱祁镇的陨落，让他了断了一些东西。
朱祁钰默默地退了下来，重新回到了大军之中，此刻已经无需他奋死一搏，将舞台将给于谦，是最好的选择。
“全军听令，给我杀！”
于谦的声音传遍全军，原本因为朱祁镇而无法发挥全力的明军，瞬间找回了状态，开始反击。
“元帅，您……”于谦的副手无比担心地看着于谦。
射杀一位皇室嫡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专心战斗，不管是什么结果，都等结束之后再说！”于谦脸色如常。
但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于谦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帝国意志的反噬。
大明在朱元璋这位太祖的带领下走向强盛，也同时将皇室推向了神座，在大明之内，皇室子孙即便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只能由宗人府去处置。
这一定律，甚至已经铭刻在了大明子民的心中，融入帝国意志之中，而于谦这一次射杀了朱祁镇，毫无疑问会被帝国意志所唾弃。
即便此刻有大军支撑，可一旦战事平息，于谦所要面临的反噬，可不光是帝国意志层面的反噬。
“做好你们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于谦神色平静地说道。
战争才刚刚开始，他这一箭，只不过是将劣势搬回来一些罢了，之前因为朱祁镇而破碎的战线，可是实打实的。
这个时候，他甚至已经看到由旭烈兀指挥的骑兵，以大明士卒无法无法封锁的方式越过了战线。
“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不过太愚蠢了！”旭烈兀冷笑着看向于谦的方向。
如果是他，绝对会牺牲一个手下来承担这种责任，因为他是主帅，在大军失败之前，绝对不能出现问题的主帅。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于谦会亲自出手击杀朱祁镇。
因为那样带来的影响，可能会影响到于谦本身的状态，事实上也确实影响到了，帝国意志的反噬让于谦很不好受，只不过是凭借意志在硬挺罢了。
察觉到这一点，旭烈兀的指挥更加激进，他要用沉重的压力直接压垮于谦。
“直接打对攻？”
于谦察觉到了旭烈兀的用意。
“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于谦面无血色，但是双眸坚定。
他的状态确实受到了影响，但是旭烈兀的全面进攻态势整合他心意。
他从来没有把胜负手压在自己的身上，他从决定射杀朱祁镇开始，就已经将胜负压在了别人身上。
双方主力厮杀的难舍难分，防守终究是要省力一些，于谦依托着防守的优势，将旭烈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化解。
让旭烈兀连连皱眉，于谦就像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管他怎么猛攻，于谦的布置纵使能恰到好处的化解。
“打算把胜负压在其他人身上吗？”旭烈兀在一次次的猛攻无果之后，已经领悟了于谦的意思。
不过他没有放弃，而是继续从各个方向猛攻于谦。
作为军神，两人从一开始就抛弃了那些里胡哨的东西，直接将大军的实力拉升到极限，然后对拼基本功。旭烈兀想要拖垮于谦，而于谦则是要等到援军抵达。
双方都踩在钢丝绳上，只不过于谦所选择的钢丝更险。
战局焦灼到了很久很久，直至于谦所等待的援军抵达。
李文忠杀穿了旭烈兀布置的防线，强势的出现在了蒙元大军的侧后方，一个旭烈兀布置最为薄弱的地方。
“操控因果，大明也会！”于谦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神色。
朱祁镇被俘之后的故事，自然是北京保卫战，等到援军之后击溃敌军。
“杀！”
李文忠双目血红，一枪捅死了对面的千夫长，即便是这么大规模的云气压制，他也依旧是发挥着远超常人的超级兵实力。
距离上一次他全力出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甚至于连那些大明的新生代，都已经忘记了，大明这一群真正立于巅峰的武将，到底有多强大。
云气压制，本该已经将一切破格压制回凡人的状态，但是此刻的李文忠亦可称之为万人敌。
没有和对面冲过来的蒙元将校过多纠缠，李文忠直接扑向更弱的那些士卒，在最短的时间内创造出最快的杀伤，以此来更好的完成突击。
他很清楚，这种云气下，随便一个破界都能拦住他，对方就算是比他差，他也不可能迅速挑了对面。
不过差就是差，哪怕是一线之隔，他也拥有主动权。
“杀杀杀！”
跟随在李文忠身后的百战老兵咆哮着，将面前的对手全部斩杀，和李文忠一起充当着锋头破阵。
即便未曾登临奇迹状态，这些百战老兵，也已经抵达了与天同高的极限。
“给我去死吧！”李文忠本部的士卒长枪捅在蒙古铁骑的身上，那军魂辉光凝成的盔甲只阻挡了一瞬间便被刺穿。
意志扭曲现实带来的防御，在这种纯粹的强横攻击下，直接被破坏。
李文忠本部的骑兵同样是全能骑兵，他们都是来自于三千营的骑兵，本身就是在大明灭掉元朝之后，从元朝当中所吸收的精髓。
按照大明本土情况改造之后，如今与那蒙古铁骑也算是不相上下。
但李文忠的军团天赋却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文忠的军团天赋效果很简单，只有一个效果，那就是强化破坏力，附加了天赋之后每一击所能造成的破坏都被拉升到了极致。
和关羽的锋锐是两种极端，关羽的锋锐斩击是一条线，而李文忠的破坏是一个点扩散到一个面。
就算是重步兵，也无法抵抗这样极具破坏性的一击。
旭烈兀所布置的防线，正是被李文忠找到了破绽，以无可匹敌的冲锋，破坏了防线的完整，带着大军加入了战场。
李文忠带着大军从侧后方杀入，将蒙元大军搅得一团乱。
正面被于谦死死咬住的态势下，旭烈兀几乎腾不出手来调动大军对付李文忠，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文忠在大军之中来回冲刷。
就好像是大坝上的一个孔洞，一点一点的成为决堤的要害。
蒙元并未坐以待毙，疯狂的反击着。
李文忠麾下的士卒固然强横不可阻挡，但攻击强化到了极致，自身的防御就落入了下成。
“居然就这么倒下，我还没杀够！”
一名又一名的亲卫倒下，在这奇迹士卒也无法保证安全的超规格战场上，与天同高也只是入场券。
在冲锋的过程中，就像是被扒掉一层皮一样，规模不断地缩小。
旭烈兀没有放弃，直接放任李文忠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自己继续高强度给于谦施压。
双方都在极尽所能的挣扎着，而天平却在一点点的倒下大明一方。
正面被招架住，后方又被捅的一团糟，不管怎么看都是败军之象。
然而天不随人愿，但是在即将锁定胜局的那一刻，于谦却先一步倒下了。
“噗！”
“让李文忠接替我的位置代为指挥，通知代王，让他支持李文忠！”
于谦强撑着将最后的命令下达完毕，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旭烈兀高强度对拼的策略很有效，被消耗了大量心神的于谦终究是没能撑到最后一刻。
没有了于谦的牵制，本来已经陷入劣势的旭烈兀绝地翻盘，正面压制了大明军队之后，腾出手直接将李文忠打了出去。
虽说李文忠依靠自己的威望和朱祁钰的支持，接手了指挥权限，可大军团巅峰与军神之间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那不可逾越的一点。
……
“大明打输了？”穆易受到消息的时候无比头疼。
这可有些打破他们的计划了，万一大明进入全面收缩的状态，到时候蒙元可就能腾出手帮助满清了。
“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听说大明的戚继光接手了于谦留下的局势，而于谦现在被帝国意志反噬，生死尚且不知。”贾诩的脸上也挂着一抹忧虑。
他们没想到气势汹汹发起大战的大明会败，而且败的这么奇怪。
倒在胜利前的最后一步，听上去就仿佛是天命一般。
这这也让他们不得不谨慎，一招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在战场上屡战屡败的满清，依旧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这一次甚至让大明这个庞大的帝国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帝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贾诩郑重地看着穆易。
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而放弃原计划，和大明加深盟约，共同出兵先将蒙元挫败。
“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
“大明可不会只有这点本事，连满清都能折腾出这么大的风浪，大明绝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是一个沉睡的帝国，这样的迎头痛击，只会让他们从束缚当中苏醒！”
“大明和蒙元的战争，恐怕才刚刚开始！”
穆易决心维持原计划，他们已经准备了太多太久了，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他们因为顾虑蒙元而放弃，未来只会更艰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