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过会改,怎么就不真的改一改呢,反而变本加厉。”
“这就是饶劣根『性』,我见识过很多赌徒,明明知道赌博不对,哭抹泪赌咒发誓会改邪归正,甚至有人为了戒赌砍断了自己的手指头。”
周念平『摸』出酒葫芦,咕嘟灌了一大口,享受着辛辣酒气带来的快感,“结果谁戒赌了,有了银子还会一头扎进赌坊,没有银子了宁愿去偷去抢去骗,也要拼了老命再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方芷莨盯着周念平手里的酒葫芦,笑的甚是古怪,“劣根难除,赌徒如此,酒鬼也如此。”
周念平正要再灌一口,听闻方芷莨之言,难为情地咧开嘴,笑着道:“今晚的最后一口,我保证,我发誓。以后会少喝。”
方芷莨不由得摇头苦笑,劣根『性』不是风寒,想一剂猛『药』就能『药』到病除,无异于痴人梦。
周念平嗜酒如命,从喝到大,白喝晚上也喝,把酒当成了水,一顿不喝就半死不活。
养成了十几年的坏『毛』病,恐怕是难以根治了。
穆长风知道方芷莨不会救治薛暮烟,苦无良策服。无意间看到周念平的目光在阿月身上转来转去,带着异样的光芒神采,心中登时一喜。
“师姐,薛姑娘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气愤,但是她不能死。薛红莲一旦查出她的死因,阿月姑娘和她的母亲都难逃一劫。阿月姑娘宁死也不出卖白柔,这一点是很让人钦佩的,师姐也不希望她出事吧。”
阿月道:“白姑姑已经在想办法帮我娘逃离隐仙国,等薛暮烟毒发身亡,我们几个也会更名换姓逃得远远的。”
穆长风道:“那薛红莲心狠手辣,恐怕追到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们。”
方芷莨道:“等薛红莲死了,谁还会追杀她们?”
穆长风道:“薛红莲修行将近千年,怎会死就死。”
方芷莨捏开薛暮烟的嘴,塞进一颗能确保她昏睡许久的『药』丸,随即勾勾手指头,道:“子,你随我来。”
穆长风好生气闷,跟着方芷莨走出很远。
前方是一片枸杞树林,枸杞子尚未成熟,翠绿如玉,密密麻麻挂在枝头。二人走进林中,许久无言。
穆长风最终忍耐不住,问道:“师姐要计划杀掉薛红莲吗?”
“何需我来计划,已经有人出手布局,开始报仇雪恨了。”方芷莨以看傻瓜的神情看着穆长风,“我坐享其成就好,何必自找麻烦。”
穆长风闻言一愣,很快理清了头绪,“画中妖也是白柔的杰作,是她要杀薛暮烟,也是她要杀薛红莲,白柔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方芷莨道:“白姨定是用我的遗物烧成灰,取来蕊儿的血和着灰烬作画,又用她的灵力将画中人幻化成妖,以此对付薛红莲。”
穆长风道:“师姐的推断有些道理,但不能以此完全确定是白柔出手吧。听闻师姐有许多妖族的朋友,难道只有白柔有你的遗物?”
方芷莨道:“在隐仙国,只有白姨和白雪知道蕊儿的存在。也只有她们知道蕊儿和我的关系。我不在明家村的时候,是她们时常帮我暗中照顾着蕊儿。”
穆长风道:“如此来,白柔已经知道是薛红莲害了她的女儿,也知道你是被薛红莲所害。”
方芷莨低头沉思片刻,“白雪十分孝顺,一心要父母置身事外,不肯告知真相。但白姨冰雪聪明,一定是她自己查出来的。”
穆长风道:“薛红莲修为高深,我觉得画中妖伤不了她的『性』命。”
“她明显有些心神恍惚,否则不会把自己摔着。等薛暮烟一死,她备受打击,伤心欲绝,修为必然有损。白姨的修为只比她稍逊一筹,到时出手,定是万无一失。”
方芷莨突然现出赞赏之『色』,道:“我了解白姨的『性』情,不亲自手刃了仇人是不会甘心的。”
穆长风不由得为白柔的手段暗暗心惊,不知她是刚刚知道女儿死因意欲报仇,还是早已知晓,一直隐忍至今,若是后者,那白柔的忍耐功夫则无与伦比,“她指使阿月毒杀薛暮烟,不仅仅是要薛红莲断子绝孙,也是为了争取一个最恰当的报仇时机。”
“怎么的,不忍心啊?”方芷莨扯断穆长风几根白发,轻轻一吹,笑的像只戏弄老鼠的猫,“怜香惜玉了?”
穆长风道:“我与薛暮烟不是至交好友,也算有几分交情,不忍心看着她死。”
方芷莨摘下一颗枸杞,笑呵呵地把玩起来,“爷爷数日前苦口婆心劝我放下仇恨,为了玉龙阁和妖族的和平局面,薛红莲绝对不能死在我的手里。我不出手杀她也就算了,别人要杀她报仇,我干嘛要去阻止呢。”
穆长风道:“我不是要师姐阻止别人杀薛红莲,是希望师姐救薛暮烟一命,她本『性』不坏,只是脾气差,做事又鲁莽。”
方芷莨道:“尸蛊丹的毒『性』还没解呢,你想不想要解『药』?”
穆长风太了解方芷莨的为人,知她此时提起必有深意,道:“我当然想要,你得想给才行啊。”
方芷莨变戏法似的变出两颗『药』丸,一红一白,玲珑剔透,犹如两颗晶莹的琉璃珠,“一颗是尸蛊丹的解『药』,一颗是寒骨香的解『药』,你只能选一颗。”
穆长风颇为气恼,“你分明是想耍我。”
“事先声明,千万别动抢夺的心思,”方芷莨一肚子坏水的模样十分气人,“以毒攻毒,解『药』也是断肠的毒『药』,你如果运气好吃对了,命就保住了,万一霉运缠身吃错了『药』,嘿嘿,后果自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