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见过的诗词都屈指可数,这首《西洲曲》,根本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沮丧至极,看看周念平,瞧瞧方芷莨,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读书的重要性。
如果周念平和方芷莨不在此处,他根本无法从揣测秦薏萝的目的。
从前只是羡慕读书人无所不知,如今面对两位博学多闻之人,只觉自己微如尘埃,瞬间被踩到了泥中。
方芷莨道:“我们知道了神树种子和《西洲曲》有关,二者之间究竟有何关联,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周念平道:“《西洲曲》讲的是一位姑娘和情郎约会的故事,会不会是秦薏萝在委婉地告诉咱们,神树种子在她和情郎时常约会的地方。”
方芷莨笑着道:“我的祖先嫁过人,和九尾狐妖有段恋情,是和谁约会的地方呢?”
“啊?”周念平挠挠头,“咱们找白老爷再问问你老祖宗的情史?”
“得了吧你。”方芷莨神色有些黯然,努力扯出一丝浑若无事的笑意,“你在我身边长大,可知我从前和成蔚时常在何处约会?”
“我怎么会知道。”周念平撇了撇嘴巴,“少男少女的隐秘心事,我怎会知道。”
方芷莨道:“所以啊,你向白老爷打听我老祖宗的情史,又有什么用呢。”
周念平道:“如果你的老祖宗真的将神树种子藏在她和情郎约会的地方,肯定会透露出来的。”
“绝对不会,”方芷莨笃定地摇摇头,“丈夫离世,她与九尾狐妖情深缘浅,都是一段苦恋。当初的美好变成苦涩又甜蜜的回忆,只会藏在内心深处。女人家都爱保留一点秘密。”
“那、那、那”周念平情急之下结巴起来,“那她、她留下《西洲曲》的线索做什么?”
穆长风沉思片刻,道:“我有种感觉,《西洲曲》和秦薏萝临终前布下的数处疑冢有关。”
周念平道:“有什么关系?”
穆长风道:“师哥师姐博学多才,我想知道世上可有西洲山、西洲谷或西洲岛,总之是地名带有西洲二字的地方。我怀疑秦宫主疑冢的一处就在那里。”
方芷莨道:“我确定如今没有这样的地方,但我不知道在一千五百年有没有,即使有,也应该改了名字。就像肃州从前叫嵬州,时光太过久远,许多地方都已改名。”
周念平腾地一下站起来,拔腿跑了出去,回来之时满是失望之色,“我找白老爷要一千五百年前的地图,他根本就没有。你们说这个秦薏萝哈,能不能痛快点直截了当地说明白。让咱们猜谜啊?万一猜错了,白忙了是小事,白白搭上了性命可咋办?”
穆长风笑着安抚道:“难为秦宫主费了这一番苦心,这个秘密如此重要,当然要慎而重之,一个不小心落在别人手里,岂不是白费苦心了。”
“我当然知道她是一番苦心,就是急得慌,我……”周念平突然停顿,似是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沉思片刻之后,道:“咱们不妨站在秦薏萝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我是她,究竟会怎么做呢?”
穆长风道:“你会怎么做?”
周念平道:“直截了当的言明,秘密可能会泄露出去,一番心血白费,而且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穆长风道:“对啊,所以我说秦宫主费了一番苦心嘛。”
周念平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严肃,“她留下几条线索,难道就没有想过,许多年之后,其中一条可能会断掉,甚至几条线索会齐刷刷地都断掉。况且是零零散散的线索,如何能保证落在正确的那个人手中?”
穆长风微微皱眉,周念平问的一点没错。历史总会淹没于时光中,秦薏萝不惜剜心来救助自己的血脉,绝对会深思熟虑妥善安排,竭尽全力将变数降到最低。
周念平要来穆长风的鬼工球,凌厉精明的目光在上面扫来扫去,“穆家与秦家渊源深厚,白骨雀怎么就如此巧合地落在穆家人手中?太过巧合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穆长风掩饰不住的诧异之色,“师哥怀疑是秦宫主故意精心安排?”
周念平点点头。
穆长风道:“难道秦宫主从水镜中看到了什么,知道我与师姐的关系。那她不是应该直接让我得到白骨雀,以免发生意外吗?”
周念平看向方芷莨,“师姐,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幼年之时读过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着水镜的神奇之处。”
“我的确读过。”方芷莨读那本书时甚是年幼,里面的内容记得残缺不全,印象颇为模糊,“大意是这样,不达到一定的修为不会从水镜中窥测倒天机,即使修为高深窥测到了,也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零散不全。”
周念平道:“零散不全不是问题,只捕捉到几处关键就行。合理利用,总能达到最终的目的。当然了,变数依然存在,这就要依靠赌徒的心理。看看自己豁出了一切,能否做到逆天改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