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平阴阳怪气地“嘿”了一声,故作亲昵之状打招呼:“来了哈,骗子,我想死你了。”
白羽脸色一红,躬身一揖,郑重道:“周兄,是我的错,要打要罚,我都认。”
“哎呦,这大过节的,白兄说啥呢。”周念平笑嘻嘻地凑过去,又故作亲昵之状,不停地拍着白羽的肩膀,每一下都用上了灵力,震得白羽五脏六腑疼痛难忍。
穆长风看出了猫腻,抓住周念平的手,笑了几声,“难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师哥知晓的故事多,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周念平怨怪穆长风胳膊肘往外拐,露出了恼怒之色。
周母走到他与白羽之间,道:“大过节的,都干什么呢。咱们事先言明,今天谁也不准提过去不开心的事,难得聚在一起轻松快乐一下,应该珍惜好时光。”
周晖与周父一左一右拉扯住周念平,道:“好不容易占了个好位置,来来来,吃糕点喝好酒才是正经事。”
桂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的义父心里不痛快,捧着一块糕点道:“义父,这里有香喷喷的糕点,夹着馅儿的,看样子很好吃哟。”
周念平剜了白羽一眼,看向桂儿时,已换做温和慈祥之色,道:“先将糕点送给爷爷奶奶祖父祖母。”
桂儿答应一声,一一将糕点分给了他的爷爷奶奶和周父周母。
周父笑的合不拢嘴,小心翼翼地捧着糕点,不舍得吃下去。
周念平耐心地给桂儿讲解道:“九九重阳,乃是为了庆祝除掉瘟魔而形成的风俗。你吃的是重阳糕,有夹一层馅儿的,有夹两层馅儿的,你瞧瞧馅儿里有葡萄干,有枣泥,有干果,还有菊花瓣,一看就忍不住流口水,快吃吧。”
桂儿将糕点掰成两半,一半塞进周念平口中,笑着道:“吃了重阳糕,一辈子不生病,我要义父健健康康的,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周念平细细咀嚼滋味,顿觉满口清甜,唇齿留香,心中更是涌起无限的暖意。
桂儿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周念平的脸颊,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义父快些娶媳妇吧,生个小弟弟,我天天背着他。”
周念平毫无心理准备,脸色登时通红,轻咳两声,道:“你个小不点也知道娶媳妇,不害臊。”
桂儿眨眨眼,笑的更欢了,“大家快看啊,义父的脸红的像蟹壳。义父知道害臊了。”
众人哄堂大笑,一起欣赏周念平窘迫不安的模样。
周念平故意轻摇银扇,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胡闹。”
一转头间,发现远处山峰上生长了一片桃树,粉红色的桃花如一片祥云笼罩。
穆长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颇为惊奇,“九月桃花开,稀奇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周念平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诗,啧啧舌,道:“确实稀奇,咱们去看看有什么古怪。”
他们向众人知会了一声,一起离开凉亭,上了高峰,在桃林中观察了许久,不见任何怪异之处。
“没有停留时光的结界,难道是很稀罕的品种,就在九月开花?”穆长风满含期待地看着周念平,希望他能给出合理的答案。
“你别看我,咱们弄一根树枝,回去请师姐雕刻个物件给桂儿戴上。”周念平随意在桃枝上挂了一串铜钱,折断一根较粗的桃枝,与穆长风一起返回凉亭,问道:“桂儿,你属什么的?”
“属马。”
周念平将桃枝递给方芷莨,“还请师姐发挥一下雕刻大法,给桂儿雕刻一枚骏马吊坠。”
“好啊。”方芷莨开心地接过桃枝,忽然哎呦一声,接触到桃枝的几根手指如被火烧般剧痛难当,慌忙缩回了手。
穆长风关切地道:“怎么了?”
方芷莨一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烫成了紫红色,道:“这桃树有古怪,连我都能伤。”
众人聚拢过去,都有关切之色。
方芷莨有些不好意思,道:“没事儿,很快就会好的。”
周念平勃然大怒,“哪个死鬼种的桃树,我这就去打扁了这人。”
周母嗔怪道:“你遇事别这么急躁,是你私自折断了人家的桃枝,又不是人家有意伤人。”
周念平的嘴唇动了几下,硬生生把即将冲出口的话忍了回去。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穆长风却知道他内心的担忧。
这种古怪的桃树既然能伤了方芷莨,就有可能杀了她。
当今之世,能杀方芷莨的办法不多。而这种桃树长着一片,绝对是难以预料的祸患。
白羽突然道:“想不到一个乞丐婆婆,竟然有如此本事,能培养出驱魔……威力如此强劲的桃树。”
“乞丐婆婆?”穆长风首先想到了神族海婆婆,转念一琢磨,此事绝无可能,问道:“什么乞丐婆婆?”
白羽道:“我曾在无意之中看到一位衣衫褴褛的婆婆给桃树浇水,此人相貌凶恶,头发一半红一半黑,佝偻着身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桂儿的奶奶愣了一会儿,道:“你说的那位,应该是帮我制作纸人的神婆。”
周念平重重一跺脚,“管她是萨满还是跳大神儿的,既然惹着了我,我就不会让她好过。把她绑在桃木桩子上,放一把火,一起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