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妈妈……”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一块一块的磊着石头,嘴里喊着妈妈,抬起头时,那一双乌黑的瞳孔里,没有一点光亮。云瑶站在那里,那个孩子的目光就跟她对视上了,小小的嘴唇一开一合:“妈妈……偿”
“啊!撄”
云瑶打了个激灵从噩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就着昏暗的光线,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往他胸口依偎去,圈紧了他的腰身。如此这般,她剧烈跳动的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
还好,他在身边。
霍晋霆醒了过来,低头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发道:“怎么了?”
云瑶蹭了蹭他的胸口,呢喃道:“我刚刚做噩梦了……”
云瑶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墙,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既然是梦,就不要这么在意,睡吧。”霍晋霆轻拍了下她的背脊,帮她掖了掖被子,重新闭上了眼睛。
霍晋霆的态度,让云瑶很不满意。她做了那么可怕的梦,他都不问一下的吗?只是这样,他就对她不耐烦,若他知道她不能再生育,他是不是马上就会离开她?
云瑶很委屈:“你都不问我一下,我梦到了什么吗?”
霍晋霆侧过头看她,云瑶哽咽着道:“晋霆,我梦到我们的孩子了……她叫我妈妈……”
霍晋霆皱起了眉毛,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云瑶泪汪汪的窝着身体躺在那里,难过的在那抹眼泪。
“晋霆,我想她,我想我们的孩子。”
霍晋霆的呼吸沉了一些,墨黑的眼睛氤氲不明,不言一语,只是放在腹部的手一下一下搓捏着手指。
那个孩子也是他心中的痛。
幸好,他让霍以凝的生命在那个孩子身上延续了下来。可是,云瑶是不会对那个孩子有感情的。
也幸好是这样……
云瑶吸了吸鼻子坐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胳膊,低喃道:“晋霆,中秋了,我们去寺庙拜一下吧。也不知道,那么孩子投胎了没……我希望,她可以投身在一个好人家,不要是像我这样的妈妈……”
云瑶一只手摸着肚子。也许,那个孩子在怪她,她才无法再生育的。她想去庙里拜一下,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只要她能怀上孩子。
霍晋霆的眉梢动了下,她抬着小脸,眼睛里满是恳求。霍晋霆原本是不信那些的,默了会儿他道:“若这样能让你心安,那便去吧。”
云瑶马上擦了擦眼,对着他笑了下:“嗯,那我马上准备一下。”
*
中秋节,不管有的人是否期待这一天到来,都如期而至了。
简应琛对着镜子,眉心微拢,整了整衣领。
这一天,不论如何都得回去吃饭的。
陶晴在江心公园等来了简应琛的车子,坐上车,她把礼盒给简应琛看:“这是送给江姨的楠木弥勒,你觉得怎么样?”
简应琛开着车子看了一眼,淡淡的道:“你送她的,她肯定喜欢。”
陶晴有些无趣:“那么你呢?你喜欢吗?”
“陶晴——”简应琛无奈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们男人对挑礼物,就是没耐心。这些年,你就没送过我什么像样的礼物。”
简应琛没把陶晴的牢***听进去,因为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前面的女人吸引了过去。
孟清歌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衬衣,下面是深蓝色的呢子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米色针织开衫长外套。一阵秋风拂过,吹起她垂肩的丝丝细发,蛋白似的白皙皮肤在阳光下透着健康的色泽。嫣红的嘴唇一笑,露出几颗雪白贝齿,眼睛都微微弯了起来。
“这一屉梅花糕我全部要了。”孟清歌掏出钱递给卖梅花糕的老人,然后等着老人一个一个的装起来。
刚出模子的梅花糕还很烫,孟清歌拿了纸巾包起一个先吃了起来。
甜丝丝的焦糖脆脆的,一口下去软糯香甜,孟清歌眯了眯眼睛,接过老大爷递过来的袋子便往隔壁一个摊位挪了一下:“这个海棠糕来十个。”
中秋节是要回霍家老宅的,霍老太太打电话来了,要吃梅花糕还有海棠糕,最好还要有萝卜丝饼。
这大概是史上最接地气的豪门阔太了,不要镶金带银的礼盒,就好街边这点儿小吃。
孟清歌觉得不可思议,她想霍老太太跟她投缘,大概就是这点带着家乡味道的小吃。
简应琛的车子慢慢开过去,视线还落在那道纤瘦的身影上。
没有他,她依然过得很好,自在快乐。这个认知,让简应琛很不舒服,要知道他为了她,吐了一夜!
陶晴从楠木弥勒上抬起头,察觉到简应琛的心不在焉,往后视镜看了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车子速度开得快了一些,很快就把那个身影远远的抛下,再也看不到了。
可是,心好像空了一块,瑟瑟的秋风灌入,那里很空很凉……
到了简家,江琪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口,见到儿子从车内出来,绷着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
简应琛下车,视线跟她的碰上,也是笑的不自然。
在简应琛的记忆里,这是他跟母亲第一次起这么大的争执,多少有些隔阂。
“妈——”他叫了一声,江琪马上笑了出来,“快进屋,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栗子烧鸡,再炖一会儿就能吃了。”
一行人走进去,简盛光坐在客厅里,前面摆着一副围棋,简应琛叫了声“爸”,简盛光对着他招了招手:“来,跟我下一盘。”
简应琛便坐下,父子两个对弈起来。
江琪坐在另一边沙发看着陶晴送给她的礼物,一见里面笑口常开的弥勒,便很是喜欢,爱不释手:“晴晴,还是你最了解我喜欢什么。”
陶晴笑了下:“江姨的品位独特,就喜欢收藏这些木艺,我还能不知道吗?”
这尊楠木弥勒可不是普通佛雕像,而是木料自然形成,只是艺术家在上面稍微雕琢一下便成形状,很是难得。在简家,这样的收藏珍品却有很多。
简家有一个专门摆放收藏的房间,江琪把弥勒放进去,对着弥勒拜了拜,烧上三根线香。凡是成形的佛像罗汉,江琪是极为看重的,在她看来,这都是仙缘。
江琪在一边看着,待她三拜完毕,咬了咬唇道:“江姨,我觉得应琛他——”
“应琛怎么了?”江琪只要一听到关于简应琛的,便很是紧张。
陶晴道:“我觉得应琛好像不是很想跟我结婚。这些日子,我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那天在电影院,他丢下她便走了,她一直很不安。
自从简应琛搬出去以后,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一起说的话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她怀疑,简应琛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或者,他记起了什么……
江琪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晴晴,女孩子家是要主动一些的。应琛搬出去住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不能对男人太放松。你手里的那根线放长了,他就会飞走的!”
“那,江姨……我现在该怎么办?”陶晴一颗心七上八下,虽然她跟简应琛已经订婚,可她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他。
他的心,就算她把里面清扫了干净,他都没有想过要把她装进去。
江琪略一沉吟,问道:“晴晴,你确定,他没有记起什么来?”
陶晴苦笑了下:“如果他想起了什么,他还能这么平静吗?”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江琪看了外面客厅一眼,简应琛面色平静,注意力全部都在棋盘上。
江琪吸了口气,罢了,只要他没有想起来那个女人就好。
“晴晴,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应琛,什么都愿意做?”
陶晴愣了一下,点了下头:“江姨,我对应琛怎样,您还不清楚吗?”
江琪握住她的手,欣慰的拍了拍道:“你跟应琛也这么多年了,其实,就算没有成为夫妻,感情也胜似夫妻,有没有婚礼,都是一样的了。晴晴,男人对女人,只要有进一步的关系,这个女人便在他的心里留了根。”
“当初那个女人……”江琪提到孟清歌,眼里就泛起痛恶的神色,“她就是迷惑了应琛,才让他对她念念不忘的。”
“晴晴,应琛是个责任心很重的男人。你明白吗?”
江琪说的很委婉,但陶晴听明白了,脸颊腾起两抹嫣红,她为难的道:“江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
虽然这么说很伤自尊,但陶晴很清楚,她没有勾起过简应琛的***。以前两人独处的时候,他也只是礼貌的把床让给她。那时她只是以为他很绅士,后来想想才发现,他只是无法对她动情。
这时,佣人过来道:“简太太,可以吃饭了。”
江琪看了一眼陶晴道:“先出去吃饭,有什么以后再说。”
陶晴点了点头,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出去。江琪到了门外便把收藏室锁了起来。
走到客厅,隔着一道屏风,就听客厅有人说道:“爸,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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