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朗微眯了眼睛:“是,我是不能不管你,但我不会这么纵容你下去。”
陆天朗离开后,林子瑜的手指握紧再握紧,指甲深深的掐到了掌心中去,心里却是冰冷一片。
她谋划了这么久,日日在酒吧买醉,他却是在看着她的笑话,等到他再也忍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撤了手,不再管她了?
呵呵……
林子瑜笑了起来,眼泪又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
陆天朗回到酒店的时候,房间空了,裴如意已经不在,她睡过的床上,一点温度都没。
他皱了皱眉,给酒店的前台打电话,前台回复他,裴如意已经被司机平安的送到了霍宅。
陆天朗随手将手机丢到一边,躺在床上闭着眼。
过了几秒钟,他翻身坐起来,抄起手机放回了裤兜然后走了出去。
夜晚的陆家很安静。
陆峰夫妻都睡得早,陆天朗回去的时候,一盏灯都没亮。
不过他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径直往楼梯那边走。
“谁在那儿?”
一道声音自厨房那边响起,陆天朗停了脚步转过身,就见翁茹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杯水,看样子是出来找水喝的。
陆天朗道:“是我。”
翁茹上下扫了他一眼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她更像是嘀咕了一声,拿着水杯往楼上走,经过陆天朗身侧的时候还让他早点休息。
陆天朗看着翁茹进了他们夫妻卧室旁边的一个客房。
陆峰夫妻向来恩爱,什么时候开始分房睡了?
早晨,陆天朗习惯性的早起,陆峰问了他一些公司上的事,陆天朗都从容的应付过去了。
翁茹吃着培根,看了他们父子一眼说道:“老陆,天朗可真能干,这么快就把公司业务都上手了,职业经理人都做不到这么快呢。”
陆峰已经过了风头,但他到底年纪大了,这段时间少操了那么多心,也慢慢的开始享受到了生活的乐趣,对收回公司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他道:“是啊,他上手确实快,做的也不错。”
“那是不是,擎峰药业也交给天朗算了。”
擎峰药业是陆峰暗中控制的最大的公司,也是陆峰这么多年政/治资本的来源。
在官场上,他一不受贿,二不拉派,但要往上走,需要的钱就不能少。
这些年来,他手中的公司渐渐扩大,十几年间,也很有规模,陆家的产业,比起云刚来不会少。
但他比云刚低调,云刚自己开了公司,那手却还伸得长,贪得无厌,这才栽在了霍晋霆的手里,陆峰自认绝对不会跟云刚那么愚蠢。
翁茹说出那话时,陆鸣恰好从外头回来,闻言脸色都青了。
“爸妈,我回来了。”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幸好他回来了,不然整个陆家都要被陆天朗搬空了!
虽然翁茹一再的跟他说,公司只是在陆天朗手中过过手,迟早会回到他的手里,但他对陆天朗可不放心。
几十年都被踩在他脚底下的人,忽然就咸鱼翻身了,他不能小看了陆天朗,也不敢再小看。
陆峰瞪了一眼陆鸣:“又去哪里鬼混了?”
陆鸣道:“爸,我这不是在乡下忙嘛。现在正是秋收,我忙都忙不过来,累死了。”
陆鸣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确实有泥土的痕迹,陆峰看了他一眼,心里还在安慰终于有所长进了,但眼梢瞥到他衬衣领子上的口红印子,连斥责一句都懒得说了。
陆天朗默不吭声的喝着粥,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陆鸣瞥了他一眼,一股火在肚子里蹿,他是越来越看不得陆天朗那得意的样子了。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眉眼一动,抬头对着陆天朗道:“天朗,昨天有人寄了件东西过来,大概是写错了收件人,我就替你代收了,你吃过早饭就来我房间一下拿走吧。”
陆天朗睨了陆鸣一眼,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
陆鸣说完便借口去洗澡,往楼上去了。
陆天朗擦了擦嘴角,跟着往他的房间去。
陆鸣走到茶几那边,两根手指捏起放在茶几上的信封往前一抛,陆天朗稳稳的接住了。
陆鸣扯开脖子上歪斜的领带凉凉的道:“看来你的那个情人,离开了你马上就找了别人,瞧那浓情蜜意。”
他嗤笑了一声,嘲讽的道:“当初给我装贞洁烈女,原来是我太直接,人家喜欢和风细雨慢慢浇灌——”
陆鸣还要一肚子无耻的话要说,却被陆天朗丢过来的一只打火机砸了嘴巴。
待他捂着嘴巴看清楚地上的东西时,陆天朗已经不在他的房里。
陆鸣用力的抹了一把嘴角打出来的血愤愤道:“不就是个女表子,脱了衣服都一样!”
陆天朗坐在车内,看着信封中的那几张照片。
美食街上,那个画家跟裴如意一起吃东西的画面;码头上,两人并肩坐在一起谈笑的画面;草坪上,那个画家捧着裴如意的脸颊,她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还有,他们一起游船,裴如意托腮凝望着男人……
几张照片,看得陆天朗一肚子的火。
他将照片都烧了,灰烬都没留下,直接让它们随风而逝了。
陆天朗点了根烟,用力的抽了一口,手指都哆嗦了。
她那么急着要离开他,不惜改变自己,就是为了要跟那个画家在一起?
*
晚上,裴如意一如既往的进了套房。
陆天朗在她进入后就关了门。
关门的声音有些大,裴如意吓了一跳,回头看他,陆天朗却是神色如常的走了进来。
他一早就吩咐酒店的服务员,将套房布置了一番,新鲜的玫瑰,刚醒开的红酒,还有精致的西餐。
陆天朗拉着裴如意坐下,然后走到她的身后。裴如意只觉脖子一凉,低头一看,却是一条钻石项链。
裴如意捏起吊坠看了看,大概有十克拉,这么大一颗钻石,少说也要几百万。
她看向陆天朗道:“给我道歉用的吗?”
陆天朗在她的对面坐下,往酒杯中倒了一些红酒,抬眼看向她道:“如果你那么理解的话,算是吧。”
裴如意淡淡的勾了下唇角,没有表现的太多喜欢,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欢。她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道:“那就谢谢了。”
每次收到他的礼物,她都淡淡的说一句谢谢,金主跟情人的模式,目前也就这样了。
酒杯到唇边,裴如意闻到那股属于红酒的甘甜中略带酸涩的味道,她明明是喜欢这味道的,可却不想吞咽下去。
于是酒液只在嘴唇上沾了一点便放了回去。
她拿起刀叉,却只吃了一点点缀用的沙拉,并没有多少胃口。
陆天朗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她没动多少的餐盘。
“你吃的太少了。”他看了看她,这段时间,她好像又瘦了一些,脸颊微微的凹了下去。
裴如意道:“年纪大了,新陈代谢就慢了,晚上少吃一点好。”
“你不胖,没必要学着别人减肥。”
“可是我若胖了,不好看了,金主不喜欢我了怎么办?”裴如意托着腮,冲着他微微的笑。
陆天朗看到她那刻意摆出来的笑容,跟照片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截然不同。他一直压抑的怒火一点一点的散发出来。
他看着她道:“你不是巴不得离开我的身边吗?”
“……”
“还是,你刻意保持身材,只是为了某个人看?毕竟,他是个艺术家,对身体比例要求严格,是不是?”
裴如意的笑容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天朗垂着眼眸,如同贵族一般慢条斯理的切着牛肉放入口中,“我只是想要提醒你,等哪一天他脱了你的衣服,看到你后背的东西,对你是否还有兴趣。”
“啪”一下,陆天朗的脸瞬间被红酒淋透,酒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滑落。
裴如意捏着酒杯,脸颊红透,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若不是他提醒,她还真的几乎就要忘了。
陆天朗抹了一把脸,浓密的睫毛掀开,下面的眼睛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看着裴如意。
*
裴如意被扒光了衣服,陆天朗将她压在身下,从她身后一下进入她,眼睛赤红一片。
该死的,她总是不长记性,非要惹怒他!
多次的欢好,裴如意的身子早就习惯了他,她死死的抓着枕头,将声音都压在了舌下。
掉落在枕头边的手机不停的响着,陆天朗跟裴如意都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裴如意伸手想要去接,却被陆天朗一把扫到了地上。
铃声不断,没有人去接,最后像是垂死挣扎似的响过一声后,彻底的消停了下来,房间内,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粗喘声。
过了许久,陆天朗终于放过了她,起身去了浴室。
裴如意趴着,抓着枕头的手指好像都僵硬了,她松开手,目光无神的看着地上的那支手机。
肚子隐隐的传来不适的感觉,她用了最后一点力气侧过身体,蜷曲起了身子,深呼吸了几次那股不适感才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