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我先作的,不如这次你先作吧!”方士郎无精打采的道。
像极了霜打的茄子。
李羡会作诗,他不会。
所以,当他抄诗不成之后,就基本放弃了。
他不是李羡的对手。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孔大少。
对于孔鹤麟来说,他更希望自己能成为伴读书童。
说着,他便开始使劲对着孔鹤麟使眼色。
孔鹤麟翻了翻白眼,再次走上前:“李羡!刚才你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怎么了?都不敢鼓起勇气作诗了是吗?”
孔大胜回头喝了他一顿:“你给我回去坐好,这里没你的事!”
孔鹤麟一直都很害怕他爹,一番训斥之后,他急忙后退了两步。
“哎——孔院长不必说他,我既然要给大少爷做书童,自然要获得他的认可呀!”李羡劝道。
孔大胜一愣。
这熊孩子,我这帮你呢,你怎么还自己往墙上撞呢。
“爹,你听到了吧,是他说的,这可不怪我。”
说着,孔鹤麟再次上前两步。
孔大胜刚想把他拉走,却被方怀拦住:“院长啊,这个李羡,若是真能当少爷的伴读书童,以后这种刁难是少不了的,不如先让李羡感受一下,看他能否应对,这也算是咱们从侧面对他考核吧!”
听完方怀之言,孔大胜也觉得有理:“好,那便听你的,我也想看臭小子想作甚!”
话落,孔鹤麟走到李羡身前,一脸趾高气昂的道:“李羡,你刚刚口口声声说士郎抄你的诗句,可在我看来,你的才学,不过如此!根本不配做我的书童!”
“哦?”李羡一愣,忙问道:“那不知在大少爷看来,如何才能做你的书童?”
孔鹤麟冷笑一声:“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会不会作诗?”
李羡轻叹一声:“略懂,略懂。”
孔鹤麟扬起下巴:“略懂?那就是懂的很少咯?”
“还行,还行。”
“那你先回答一下先生的考题!”
李羡呵呵一笑:“这个不急,既然大少爷想要考我,那肯定是要问别的,你尽管问便是。”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本大少也会作诗,我一口气作十首诗!你呢,你最多能作几首?”孔鹤麟十分自豪的道。
李羡的黑眼仁滴溜溜一转,问道:“我说出来合适吗?”
孔鹤麟冷笑:“你要是觉得丢人,你就不说。”
李羡想了想道:“七七八八的算起来,我一天作个几百首诗应该不成问题。”
孔鹤麟:“……”
孔大胜:“……”
“哈哈哈,李羡,你可真能吹!”孔鹤麟哈哈大笑,显然不信。
李羡则表情严肃:“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从来不吹,而且,我作的诗,没有一首是宋诗那种类型的,因为我觉得宋诗都是垃圾,根本不值得我学习。”
孔鹤麟:“……”
你啥意思?
合着我以前学的宋诗都是垃圾?
这话说完,孔大胜都不开心了。
“行了行了,麟儿你退下,让李羡作诗。”孔大胜不耐烦道。
虽然李羡有点才华,可他也太骄傲了。
既然敢诋毁宋诗,狂傲至极!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刚那首《水调歌头》确实比宋诗好。
可那也不能诋毁宋诗啊!
李羡对着孔大胜作揖行礼:“先生,那我就作诗了,一首冬天的是吧?”
“对对对!作吧!”
李羡清了清嗓子,道:“院长,有句话我想说在前面,为了展现我的才华,消除孔大少对我的质疑,我准备多作两首诗,这些诗可能会非常惊艳,您若是想抄录,给童生当教材用,我可是要收银子的啊……”
闻言,孔大胜有点无语:“好你个李羡,想的还挺多,放心,宋诗乃是当今圣上都认可的!也是科举考试必考的题目,我怎么可能花银子买你的诗?”
“哦——那就好。”
“大家听好啊,纯原创,这回可不涉及抄袭。”
“第一首”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众人:“……”
“第二首”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第三首!”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第四首!”
“三日柴门拥不开,阶平庭满白皑皑。今朝蹋作琼瑶迹,为有诗从凤沼来。”
李羡朗朗诵读,仿佛已经置身于诗中画卷,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已好久未背过诗了。
好多都已忘记。
这一连四首诗背下来,李羡仿佛又回到了初中班主任老师过筛子背诗之时。
诗句勾起了李羡的回忆。
也让在场的人纷纷咂舌。
这尼玛是十岁童生?
这些诗句,虽然有些字句他们并不知道出处,可单单就说这诗句的押韵程度以及画面感,就足以吊打宋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瞧瞧,瞧瞧这该死的画面感!
孔大胜和方怀就像是被李羡的诗句感化了一般,一脸沉醉!
“方干事,速速抄录!”
闻言,李羡急忙说道:“等等!一首诗二十两银子!”
孔大胜:“能不能打折?”
“小本买卖,谢绝砍价。”
孔大胜:“我让你当伴读书童还不行吗?”
孔大胜想用李羡的诗句当教材,可他现在诗句虽好,却不并出名,无法收录至科举考试题库,他想要抄录,无非是想诵读赏析而已。
向来爱财的孔大胜,见不到利益,尽管诗很好,他也不想花钱。
李羡摇摇头:“不行,当书童和卖诗是两码事。”
“李羡!你还小,眼光要长远,让我把诗句抄录下来,我让童生学习,这样诗的名气才会更大嘛!日后若是入了科举考试,银子还不源源不断的来?”孔大胜忽悠着想白嫖。
李羡摇摇头:“实不相瞒,我现在缺银子,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孔大胜故作叹息:“那就可惜了!哎!”
他算盘打的明白,反正李羡也没那么快离开学院,他总有办法把李羡的诗弄到手。
何必多花银子呢!
买卖不成仁义在,李羡一连四首诗句,彻底让孔大胜和方怀折服。
一致选定,让李羡当孔鹤麟的书童。
孔鹤麟一听,顿时就炸毛了:“爹,为何呀!士郎还未作诗呢!”
孔大胜一拍脑袋,光顾着激动了,竟把方士郎给忘了。
“士郎,你也作诗吧!李羡作了四首,你作一首便可。”方怀说道。
此时的方怀只想走走形势,以免孔大少爷不服。
方士郎摆着一副苦瓜脸。
我哪会作诗啊……
“容我三思……”
“三思……”
三思了足足一刻钟,方士郎终于装不下去了:“院长,先生,大少爷,我今日之才学已经用完,胸中已无点墨,可否明日再考?”
“行了,不用明日了,士郎,你勇气可嘉,但确实不适合做我儿的书童,速速回去吧!”孔大胜直言道。
这一刻,方士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全完了。
孔鹤麟一听,顿时急了:“爹,不行!李羡这小子没有士郎了解我,他当我的书童,我心情一定会不好!我若是心情不好,读书也定读不好!还请爹爹让士郎做我的书童!”
孔大胜根本没理他,而是直接对李羡说道:“李羡啊,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儿的伴读书童了,一会跟方先生走,他会给你五十两。”
闻言,李羡大喜:“多谢院长。”
方怀有些宠溺的看着李羡:“还不去见过大少爷?”
李羡走上前,对着孔鹤麟拱手:“见过大少爷。”
孔鹤麟满脸不服气,咬牙切齿的道:“你想当我的书童,就要给我跪下!”
李羡回答说:“我是来陪少爷读书的,不是来陪你下跪的。”
“爹……你看他,一点都不听话,不及士郎半分!”
孔大胜十分满意:“便该如此!李羡,以后我儿贪玩,你可替我教训他,只要不打死打破相,随便怎么打都行!”
“遵命!”李羡拱手道。
孔鹤麟目瞪口呆,觉得自己今后的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