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6章 《大军阀》剧组：三点一线
午休时，我躺在床上翻阅着剧本，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我沉沉地睡去。直到一阵急促而熟悉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老狂轻轻推着我的肩膀说：“小珂珂！醒醒啦，起床起床起床！他们都已经就位了，距离拍摄时间不到5分钟。”
我惊呼一声，连忙掀开被子坐起身，把剧本扔到一旁，和老狂一起狂奔至第四幕第一场拍摄区域的现场。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了。
剧组的休息区位于司令部二楼的房间，而我们拍摄的场景则位于一楼，一个类似于换装和体检的综合区域，有点像司令部内部的配套诊所。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剧组的大家已经就位，我们俩略带歉意地微微点头致意。
张导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两位休息得可好？准备妥当的话，咱们就开始喽！”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一切就绪。
此时的老狂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淡黄色军衬衣和草黄色军裤。所有相关演员都已到位，按照剧情，这一场景紧接着第三幕之后，即男女主角亲密互动后，转场到第二天的情节。
虽然剧情中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但现在的下午时分并不影响拍摄。
随着门外再次响起“Action！”的指令，所有人迅速进入状态。我跟在老狂身后，紧张而又有些不安。
蓝梦溪并不知道秦昊辰突然带她到这种地方究竟有何用意。我跟着他往前走了三步，他突然停住脚步，我没刹住车，耷拉着的头刚好轻轻撞上他的颈部，瞬间流露出羞愧、脸红的表情。
与此同时，老狂突然转过身，双手揣着裤兜，说出了本场戏的第一句台词：“蓝小姐，请你把头抬起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所以服装上是不是得统一一下？”
我愣了一下，满脸羞愧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假装意识到这大概是一个换装的地方。我接过台词说：“哦，是吗？那……那我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才跟你算统一？莫不是……”说着，我指了指他身上的军装。
老狂点了点头，拍手说道：“没错。从此，你就是我岭南军的一员了。来人，为这个漂亮小姐定制衣物！”
说罢，隔窗后走出几位穿着护士服的女士，她们引领我走入隔间。简单地为我量了一下身材后，一个看上去年长些的护士随手将卷尺一扔，吩咐道：“让她试试大号。”
接着，另外两名年轻些的护士为我奉上衣物——一套草黄色的岭南军军装。按照剧情，我脱掉身上穿的西洋裙，迅速换上这套军装。在这个年代，从军入伍的主要还是男性，所以这一整套服装当然是男式的。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穿上后照了照一旁的镜子，感觉还不错。
按照现实中的认知来看，这套军装在整体制式上与星河军的白色礼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领口倾向于男式的中山装样式，而星河军的礼服女式则是深V型的领口。
当然了，现实中的感官可不能带入到剧情中的角色里。还未完全满20周岁的小女主蓝梦溪，第一次穿上男装。照了镜子之后，感觉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也适应了。我轻轻地甩了甩蓬松的微卷披肩发，流露出活脱脱的优雅与气质，再加上一身戎装，更是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接着，我穿上与军服配套的黑色军靴，轻轻蹲下，系好鞋带。
走出隔间，发现老狂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刚出来的我。我清了清嗓子，接上了台词：“感觉还不错，挺合身呢，总而言之，谢谢啦！”与此同时，我伴随着一个深深的鞠躬。老狂立刻上前，轻轻扶起我，说道：“蓝小姐不必如此客气，现在请跟我一同出去吧。”
我略带羞涩地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离开房间。此时此刻，我意识到摄影组的摄像头在某些角落或者在我的身后跟着镜头继续拍摄。我跟随老狂，一同前往司令部的训练室。整个过程，我走路的姿势更多地表现出一种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训练室里边各种各样的武器应有尽有，有热兵器也有冷兵器，当然还少不了射击用的靶。
岭南军财大气粗，对于武器装备上可以说几乎武装到牙齿。而这些所谓的装备，按照剧情里几乎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的进口货，正所谓“万国牌”。
这时，正当我饰演的蓝梦溪还沉浸在对这些“万国牌”武器的欣赏中时，一旁由老狂饰演的秦昊辰就开口说道：“蓝小姐，是否会枪？”我假装愣了一下，回答道：“会……会那么一点点吧！以前跟我阿爹在东海学过。这年头，没点防身的手段怎么行呢？”老狂没有答复，只是简单地点头回应，很快便取来了两把m1811手枪。我知道，这是剧情中岭南军军官的制式手枪。
我接过其中一把，老狂则是熟练地装入弹夹，然后上膛，迅速瞄准，直接就用左手完美地开了一枪。正中靶心，十环。虽然在现实中，他能射出这样的成绩我并不感到任何惊讶，但我现在得完全颠倒情绪，表现出无比惊讶的样子。至于这种仿真模型枪的子弹，应该是秃头的，就算是挨上一枪，也不至于受伤，顶多就是击中目标位置以后会触发血包，然后“出血”吧。但音效以及硝烟反应还是做得很真实，这不可否认。
老狂干净利索地吹去硝烟，然后斜眼看向我。他说：“这开枪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记住一个口诀：三点一线！”
我点了点头，假装明白了一个道理似的，同时还假装不太熟练地装入弹夹，然后用了好大力气才完成了上膛动作。随即就用不太标准的射击姿势随便对着靶开了一枪。最终的结果，换在现实里，就算对我而言绝对是失误了，但对于剧情中蓝梦溪这种初学者而言，六环已经是个不错的水平。
老狂这时在一旁说道：“所谓三点一线，你知道分别对应着什么吗？”我摇了摇头，假装不知道，同时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吹了吹枪口的“烟雾”。
他井井有条地分析说：“看来你这个初学者没了解过更多的详情吧，那现在就由你司令我来告诉你。三点，即眼、准心、目标；一线就是一个水平面，将三点聚焦于一条直线，瞄准一个目标，一心一意。掌握了这个基本纲要，关于射击也就了解个大概了。其次就是需要手法、力量、时机上的掌控，同时还有对于各种不同枪械相关性能的了解。这样一来，你距离一个好兵，一个神枪手就更进一步啦！”
正当这时，我打算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和台词，拍摄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咔”。我愣了一下，当即意识到可能出了点差错。不过，此时摄影组应该已经停止了拍摄，于是我回头望去，正好看到张导站在训练室门口。
“你射中的是6环吧？”张导问道，手里拿着装订好的剧本仔细地看着。
我点了点头，有些疑惑。
张导皱了皱眉，“可我记得剧本里的要求是让你射在五环开外呀！”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轻轻用手捂住，尴尬地笑了笑，“是吗？哈哈，应该是我的枪法还算不错，稍稍有点没控制住吧。那用补拍吗？”
张导摇了摇头，“既然大局已定，我看就不必了。只是剧本中原设定是要表现出女主一开始枪法不怎么好，然后在男主的教导下逐渐成长进步。现在射中了6环，比原剧情的设定成绩好了那么一点点，就当做是碰巧吧！好了，各位，下次注意些哈！没事，稍微跟你说明一下情况！”
我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迅速转身进入状态。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再次开始拍摄。
我恢复刚才的动作，接过下一句台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啦，放心，我会加倍努力的哦！”随即双手持枪，虽然姿势表现出一副不太标准的样子，但也可以看出来并非完全没有接触过枪的人。
然后，我按照刚才剧情中秦昊辰所说的“三点一线”，接连扣动三下扳机。清脆而响亮的三声“啪”！
分别命中7环、5环、1环。对于这次的射击成绩，剧情里边没有太多提及，只是要求在射击的范围内随便开枪就好。我也就胡乱地开了三枪，在力量的运用上，故意表现得驾驭不了这枪的后坐力，所以射偏了。
长舒一口气后，我眉头紧皱，“不是吧，为什么你单手射击都能命中靶心，可我……我明明按照你说的三点一线去做了呀。”
老狂咧嘴一笑，没有做出答复，而是来到我身后，轻轻端起我的手，亲自为我指导动作。“像你这种初学者接触枪的经验不足，当然得从双手开始。然后瞄准。与此同时，你所要瞄准的目标与实际上子弹的命中目标有略微的差异，因为子弹的飞行轨迹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平抛线。这就好比你要射击靶心的那个红点，要有一个所谓的偏差角。”
这时，我感觉四肢紧绷，全身心都已经投入到瞄准中去。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毕竟有老狂这个专业人士在做着专业的指导。
短暂的沉默和凝息之后，老狂的声音再次出现，轻轻贴着我的耳边说道：“现在我已经帮你调好角度，我喊，3、2、1！你就……”
说时迟那时快，我右食指扣动扳机，“啪”，又是一枪！只是为了剧情需要，这个时候我故意表现得对后坐力的掌握不太熟练。虽然已经调好角度，但枪口稍稍上扬了一下，最终命中10环与9环的交界线。
我轻轻叹了口气，自然地垂下双手，当然，右手还握着枪。
老狂向我投来鼓励的眼光，“放心，你的表现已经很好啦！没有人可以一蹴而就，也没有绝对的天才，而我也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根据前线情报，下次作战大约在3个月之后。到那时，一定把你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女元帅！”
听了他的话，我表现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什么？女元帅？难道说到时候我也得上战场？不行不行，我一个小女子……”
老狂假装很有分寸地小心拍了拍我的肩：“没事。反正到了战场，你也不需要在前线拼杀，只是在指挥所里待着，我会护你周全的。这是其一。其二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们岭南军的状况，你想必还不太了解吧。”
我点了点头，背起双手，将枪藏在身后，一脸好奇地看向他。老狂拉上手枪保险，将其装入手枪带，很郑重地说道：“咱们岭南军虽然以骁勇善战着称，武器装备上除了京城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就是咱们人手不够！像咱们西面的川军，虽然装备相对较差，但他们人数足够，所以战力也恐怖如斯。”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说，你们这应该叫伏击战，我说对了吗？就是典型的以少胜多。东海军那边，我稍稍了解一些，我阿爹以前和我讲过，咱们东海军最大的优势就是兵多将广，但对于山地作战没有太多经验。如此一来，咱们两家岂不是能够强强联手，互相弥补了吗？”
老狂嘿嘿一笑：“正有此意！”同时也转身叹了一口气，仰天说道：“唉，三年前，我老爹就是要去东海找你阿爹商量咱们两家联合之事，但没想到去的途中，整条列车遇上地雷，当场炸毁。这也成为我老爹临走前的遗憾吧。所以我现在就考虑跟你阿爹联系一下。”
我不知道剧情中的蓝梦溪此时到底是怎么一个心境，但只按照剧本里边，将枪摆放在一旁。然后上前，从后面轻轻搭上他的肩，给予他一个温暖的拥抱，说道：“是吗？我那时候没怎么关注这件事情，但这方面你不需要担心，我回头会跟阿爹汇报情况的。想必我阿妈这次回到东海也是要跟我阿爹商量这件事吧。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咱们两家的合作能够早日促成的。”
这时，那一声响亮的“咔”出现了。我长舒一口气：“总算又过了一个场景。”老狂这时转过身，一把就将我紧紧揽入怀中，宠溺地抚摸着我的微卷披肩发，笑道：“哈哈哈！拍戏真好玩儿！老婆大人的演技，我给满分好评哦，辛苦啦！”
我小心地挣开他的怀抱，随便一笑：“是吗？多谢夸奖，你也不赖嘛。”
说着，左食指轻轻戳了戳他那开阔的胸膛。他嘻嘻一笑，挠了挠头。
我们俩一起走出训练室，导演组的各位对于这次拍摄简单地做了个评价。总而言之，除了刚刚我在射击上的那点小差错之外，整体上相当完美，几乎又是一遍过。
第四幕的其他部分既然不需要我们两个出场，我跟老狂索性逍遥自在地前往拍摄区域外的司令部楼顶，打算好好看看风景。然而，一出还算清爽的司令部大楼，就感到一股无比的炙热扑面而来。老狂只穿着单薄的淡黄色军衬衣，而我还穿着外套呢。既然都不用拍戏了，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脱下外套，捧在手中，和他一起扶着围栏，欣赏起周围的景致。
突然发觉，我其实早已经热得汗流浃背。一阵微风拂过，淡黄色的军衬衣已经紧紧地贴着后背。正当我沉浸在这番既具民国风情又带有龙业国当地特色的风貌时，后背突然被一只“咸猪手”轻轻摸了摸，甚至还摸到了内衣的边缘。
老狂这时开始不正经起来：“嘿嘿！透了哦！感觉不错，女扮男装了，但是现在暴露了！帮你遮起来，好吧？”
我敏捷地回头转身，当场就弹给他一个脑瓜子，回怼道：“你像样点好吧！要是你能有秦昊辰那种分寸和正经，就是最完美不过了。但现实中大相径庭啊！”
老狂一声冷笑，也给了我一个脑瓜子：“他是他，我是我。拍戏的时候我可以全身心投入，但现实当中本色难改呀。”
我潇洒地背靠围栏，双手自然地扶着，双脚也随和地搭起，无可奈何地“切”了一声：“是啊，还真够色的！”
这回老狂终于不知道该如何怼下去了，只是挠了挠头，就继续看风景了。难得的我怼了他一回，心里还颇有些得意。
接下来的时光差不多也是这样，我们看够了风景，就在周围四处逛一逛、走一走，增进对岭南城的了解。
当然，我们始终避免进入目前的拍摄区域，以免影响他人的工作。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小插曲，但总的来说，这一天还是过得非常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