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楚楚声音含着哭腔，语气却又无比坚定，目光饱含深情痴恋的凝视着顾尧。
顾尧……
顾尧如万年冰山般冷酷只剩下报仇的心脏，忍不住掀起了轻微的涟漪，但很快又化作一片冰冷，他薄唇勾起，笑容凉薄：“过来。”
他对李楚楚勾了勾手指，仿佛招猫逗狗一般。
李楚楚这眼神发亮，连跪带爬的来到他面前，匍匐在地上仰头看着心爱他，仿佛依赖主人的猫猫狗狗，被扇的肿成一条线的眼睛，迸射出明亮的光芒。
顾尧英俊的脸上，笑容残忍又凉薄：“你打碎了宛宛的东西，去跟宛宛磕头道歉。”
李楚楚只觉得浑身冰冷，膝盖脚腕上被玻璃碎片割出的伤口疼挖心挖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顾尧哥哥，你不相信我？不是我打碎的……”
“乖，给宛宛磕头道歉求她原谅，否则宛宛生气了，我就只能把你赶出去了。”
李楚楚胸口像破了一个洞，痛得她喘不过气来，一串串的眼泪呼啸奔腾而下。
都是爸爸的错！
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让她有一个害死了顾爸爸冷血恶毒的父亲！
如果爸爸没有害死顾爸爸，顾尧哥哥怎么会忍心这样对她？她早就顺利嫁给顾尧哥哥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不是如此卑贱的放低在一个女人面前跪下磕头，只求能留在顾尧哥哥身边……
短短几秒，李楚楚自怨自艾柔肠百转，她忍辱负重的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宋宛宛，强行按压下内心的酸涩痛苦和委屈——
“宛姐姐……”
人呢？
李楚楚抬头，宋宛宛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离开上楼了，留下一道曼妙的背影。
“宛宛。”顾尧也起身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消失在一个方向，李楚楚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孤独无助，终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痛苦的昏了过去。
沦为背景板的佣人：“……”
这年头的小三都那么嚣张了吗？
楼上，顾尧大步追了上去，和在李楚楚面前的冷酷无情不同，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伸手就要拉宋宛宛的手。
“宛宛，生气了？”
“我知道你委屈了，但这个蠢货还有用处……”
宋宛宛甩开他的手，转身冷冷道：“我不觉得委屈，只觉得恶心。”
顾尧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宛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替岳父报仇。你别忘了，是李帧害死了岳父，这个蠢货是李帧唯一的女儿，可以利用她对付李帧。”
提及自己的父亲，宋宛宛冷漠的脸出现了些许裂缝，站姿笔直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是。
“她是无辜的……”
虽然蠢了点恶心人了点还有些脑残，但这不是利用欺骗她的理由。
顾尧眉头微皱，“宛宛，她不无辜，有一个害人的父亲，她生来就是原罪！”
顾尧忍不住咬牙切齿面露恨意。
宋宛宛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李楚楚醒来以后看再守在床边一脸温柔的顾尧，那点痛苦委屈瞬间荡然无存，连身体上的痛苦也察觉不到了。
李楚楚声音嘶哑万般娇羞的开口：“顾尧哥……”
“啪！”
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把李楚楚剩下的那个“哥”字拍了回去。
李楚楚捂着脸，瞪大了一双彤彤的水润眼睛，刚刚消肿露出五官的脸又膨胀了起来。
脸上那点疼痛压根不敌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李楚楚痛苦的浑身颤抖：“顾尧哥哥，我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顾尧伸手摸向李楚楚未受伤的半边脸，表情还是那么温柔，可是眼神无比残忍：“你惹宛宛不开心了。”
宛宛……
这个名字从顾尧哥哥口中如此温柔缱绻的说出，心好痛……
好像喘不过气来。
李楚楚好像恨不得将体内的水分都哭干了一样。
“好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痛了。”顾尧一边安慰一边摸着李楚楚的脸，触碰到她脸上红肿的掌印石，指尖掐了一把，疼得李楚楚浑身一激灵，却又因为他这温柔亲密的举动而充满甜蜜幸福，整个人仿佛精分一样。
“顾尧哥哥……”
“楚楚，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但是你爸爸我的杀父仇人，我真的无法接受你，可我又这么爱你，一边是爱情一边是杀父之仇，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矛盾吗？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硬生生将我的心脏割成两半！”
“我知道我知道，顾尧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呜呜呜……”看着顾尧黯然痛苦的模样，李楚楚心脏再次碎了，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
为什么她的父亲是顾尧哥哥的杀父仇人？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一定要如此折磨她吗？
李楚楚呜呜咽咽哭个不停，觉得自己受尽了世间最残忍的折磨和痛苦，万般凄惨可怜。
顾尧把她揽入怀里，语气温柔地安慰着她，眼里却一片冰冷不屑的嘲讽。
李楚楚眼泪打湿了顾尧的衣襟，脱下来都能拧得出水：“顾尧哥哥……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们……呜呜呜呜呜……”
“如果没有李帧这个杀父仇人就好了，就没有人能阻挡我们相爱。”
顾尧像是轻叹了一口气，微弱的声音却仿佛一个种子一样，在李楚楚心理落地生根。
李楚楚被自己突然闪现了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随即被强大的愧疚和负罪感淹没了，她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不！她怎么能有这么善良不孝的想法呢！爸爸再恶毒再最该万死也是他她爸爸呀……
李楚楚眼神闪闪发光的凝视着顾尧，饱含爱意：“顾尧哥哥，不能嫁给你也没有关系，我们的爱情不是用一张薄薄的纸就能衡量的，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尧心头划过一抹异样，被牢牢封锁的心口好像为什么触碰到了，但他很快忽略了，继续道：“楚楚，我真的很想爱你，但是李帧害死了我父亲，害得我家破人亡沦为孤儿，现在还还打压我的公司，他在逼迫我和你分开……”
顾尧满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