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室透暗暗想:有一件事令人疑惑。
——乌佐特意邀请他来市政大楼,看“盛大的烟花祭”。用了这种形容词,总不会只是为了暗杀一个脾气不好的厨艺老师吧。
一定还有别的阴谋。
难不成乌佐是想制造一场煤气爆炸,把教室里的所有人打包送上天?
安室透眼神警觉了一瞬间。
但回想起刚才,教室中的景象,他又觉得这不容易做到——这间教室里,没有煤气炉灶,都是用电磁加热。想制造爆炸,有些困难。
等等,说起“烟花”……
安室透忽然想起什么。
他取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了刚才江夏发给他的邮件。
里面是一张照片,上面拍摄着一封单字拼贴而成的威胁信——“死亡之花,将在今夜的晚会上绽放。”
“死亡之花……”
安室透低声重复了一遍,试图弄明白这个“死亡之花”,和乌佐所说的“烟花”,究竟是不是同一种“花”。
……
乌佐的心思,一时半会儿没法揣测明白。
不过,既然厨艺教室这边,暂时难有进展。那看来有必要先去跟江夏汇合,看看他那里的情况,特别是威胁信相关的事。
想到这,安室透左右看了看,在走廊角落装了一枚迷你监控,正对着厨艺教室大门,方便随时从手机上,监视到门口的情况。
——这样一来,如果乌佐……不对,如果冲矢昴真的打算炸厨房,那他本人肯定会先一步离开这里。自己就能及时察觉,拥有更多反应时间。
……
做完这些,安室透打量了一下藏得很好的摄像头,转身下楼,去找江夏。
他很快下到了宴会厅。
感受着四周热闹和谐的环境,安室透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有江夏和他的几个同学在,这里竟然还能如此平静,还真是不太适应。
想法刚落,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嗷——!!”一声惊恐的尖叫。
“?!”
安室透脚步一僵。
他倏的抬起头,盯着声音来向。
望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疲惫又迅速地跑了过去。
……
拐过员工通道,就见江夏三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正站在一间休息室门口。
门大敞着,从四人震惊的反应看,屋里显然有着某些不太妙的东西——比如一具尸体,或者……两具尸体?
安室透硬着头皮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江夏回过神,看到他跑近,侧身让开一点房门口,给老板腾了个观赏位置。
安室透向屋里望去。
……
豪华的休息室里铺着地毯,中间摆着待客的沙发和茶几。
其中一条长沙发上,一个中年男人倒在上面,胸口毫无起伏,脖颈上缠着一根勒紧变形的领带,看上去已经死透。
安室透目光在休息室里扫过,瞬间将一切情报收入眼底。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只有一具尸体?
“……”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按了按额角,把警察不该有的念头赶出脑海,然后像个侦探事务所的老板一样说:
“报警吧。”
顿了顿,他又望向休息室里,那个衣着考究的死者:“对了,这是谁?”
旁边,铃木园子从礼服裙的褶皱里摸了摸,取出一部手机,不太熟练地拨号报警——平时她遇到命案,都是小兰报警,她打救护车。现在一下换了职能,她的动作,便不像之前那么利落。
江夏则回答了安室透的疑问:
“我记得他叫白木大介,他是这场晚宴的主角——冈野莉香小姐的赞助人。更详细的就不太清楚了。”
说着,江夏望向旁边那个尚未回过神的秘书,示意安室透,有疑惑可以问一问这个主动把他们引来休息室的“可疑分子”。
……
安室透意思着问了几句。
之后他取出手机,转过身靠住墙,暗暗登入了组织内部的情报库,输入了“白木大介”这个名字。
页面刷新,显示出了几个同名人士的相关资料。
安室透很快根据各种信息,确定了其中一个。
他点进页面,在资料页扫了一眼,又飞快下拉到备注。
稍有名气的人,组织都会收罗进资料库里,方便各位成员在必要时,以各种方式和目的“使用”他们。备注栏里,往往就是那些人的“推荐使用方式”,以及他们和组织之间的关系。
而目前看来……
安室透按着手机想:白木大介和组织,似乎没有太多的联系。这个社长只是喜欢经常捧出一些名人,然后让他们代言自己的产品,偶尔还会炒作各类新闻,相当于半个艺能事务所。
安室透:“……”既然和组织没有关系。难道这一次的命案,和乌佐无关,只是一场偶然?
或者这个倒霉的社长,不留神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乌佐,于是被盯上了?
……
安室透没在页面停留太长时间。
他正打算退出去。不过在这之前,忽然想起什么,又输入了“冲矢昴”,点下搜索。
这一次和刚才搜“白木大介”时不同,安室透没能找到相关资料。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冲矢昴真的和组织无关。
而另外一种,则是“冲矢昴”的相关资料,被刻意隐藏了。
安室透:“……”根据他之前的调查,“乌佐”的保密权限,似乎一直很高。
如果乌佐想刻意隐藏某些档案,确能达到现在这种效果。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退出网页,收起了手机。
他并没有对这种“没有结果的结果”感到意外——“冲矢昴”可是疑似“乌佐”的家伙。如果一查资料库,立刻就跳出他的相关情报,事情反而显得古怪。
……
没过多久,警察赶过来了。
目暮警部回到这片熟悉的街区,指挥着部下们勘察现场。
同时他四处看了看,目光很快锁定了角落里一个人。
目暮警部径直踱到了江夏旁边,期待问道:“你怎么看?”
江夏想了想,也径直说:“没有任何抵抗痕迹,死者走得似乎很安详。他可能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人勒死的。另外,如果是被十分强壮的人瞬间从正面勒毙,也能造成差不多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