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来接爱尔兰的车,原本好像打算直接停在他们面前。薯
但不知是否因为爱尔兰离警局太近,在车里的司机看清两人之后,那辆车忽然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在十几米外就远远刹住了。
爱尔兰隔着车前窗,模糊看到驾驶室里的短发女人,身上又无声冒出一股杀气。
江夏见他想往那走,猜到那辆车是来接他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东京再见。”
顺手揪了一大缕杀气。
爱尔兰对自己失去的东西一无所知,朝江夏点了点头,大步走过去上了车。
很快,那辆车扭头开走,逐渐加速,卡着超速的边界从江夏的视野中消失。
……薯
车里。
爱尔兰瞥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库拉索,想起刚才她远远停下的举动,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情报分子平时出入警局像回家一样,会对警察毫无畏惧,没想到你反倒很避讳这些——我旁边站着的可是一个侦探,要是被他看出你在回避与警察接触,我们就可以一起登上灭口名单了。还是说,你担心我在被灭口之前鱼死网破,想离远一些避免我拉你下水?”
库拉索语气冷冰冰的:“我暂时还没有收到灭口你的指令。”
……愚蠢的大块头,让她不想靠近的,才不是那群废物警察。
不过这事没必要告诉爱尔兰。如果乌佐的身份从她这里泄密,想也知道后面会发生怎样的事。
“门口停了那么多接人的车,我不想过去挤。”库拉索随便找了个借口,“何况那栋楼里全是尸位素餐的条子,离得太近会沾上那种恶心的气息。”
她在心里默默把“尸位素餐的警察”替换成了“乌佐”,这句话顿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薯
爱尔兰知道组织干部性情各异,停车时有些自己的癖好也很正常,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刚刚死里逃生,现在他心情很好。虽然昨晚的飞机出事确实让他有过一丝暴露的风险,但现在看来,那也只是风险而已。
既然没因为空难死人,而且事故有明显的原因,那么接下来官方对其他乘客的调查,自然不会太过细致,调查点肯定集中在牧树里的那些熟人,以及机长和空乘们身上。他爱尔兰则可以在整起事件中顺利隐身。
乌佐那一招满是恶意的杀局,居然就这么被轻易化解了。而能达成现在的局面,江夏的冷静和果断,功劳不小。这人或许天生就很克制乌佐。
“那个侦探真不错,难怪会被媒体那样吹捧。如果不是立场不合,我真想找他过来当部下。”爱尔兰看了库拉索一眼,“听说你们那边正在钻研洗脑技术,如果研发好了,倒是可以让他加入我们的阵营。”
库拉索:“………”
想收那个侦探当部下?薯
是说刚才跟他一起站在警局门口的乌佐?
……这人疯了吧。
库拉索没搭理他,只发出一声冷哼,表示不想深聊这种话题。多说多错,反正干部们都是谜语人,什么都不说,反而不会泄密。
爱尔兰没得到回应,也不算意外,他其实从皮斯克先生那里听说过洗脑技术的限制:洗脑毕竟不是重装,很难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别说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就算真的成熟了,也只能拿来对付那些原本就心生动摇的人。
而如果用来对付江夏这种嫉恶如仇的正义侦探,就算洗破了恐怕也没法把人染成黑的……等解决完乌佐,需要灭口这个侦探的时候,倒是可以把江夏抓去让朗姆试手。想来面对这种天才,朗姆一定也会心动。
……当然,现在乌佐还没倒,不是思考该如何对侦探下手的时候。
爱尔兰很快把各种念头撇出脑海:不能这么早跟江夏翻脸。江夏毕竟是个观察力敏锐的侦探,如果自己对他太过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或许会被看出端倪。薯
现在要先在心里,假装这个侦探真的是他新认识的朋友。好在这并不难——爱尔兰发现,或许是共患难过一场,刚才江夏对他的态度非常友善,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和认可,根本装不出来。自己只要学习江夏的态度,就不容易露馅。
而对这种看上去很正义很有原则的年轻人来说,成为朋友远比审讯更能从他那里挖到情报,也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
车辆在爱尔兰的一肚子算盘中飞速驶远,去往附近的医院——他们还得接上桥本摩耶。
桥本摩耶已经回答过警察的问题,而且在医院做过了检查,即使现在悄悄走掉,也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可疑了,可以解释成大难不死之后只想尽快归家。
之前库拉索已经联系过这个抢手的外围成员,她让桥本摩耶适度伪装,从医院侧门出来,不要惊动守在附近的记者。
库拉索很快把车开到了地方。薯
她放缓车速,目光扫过路边的人,看到一个站在树旁的男人时,她忽然一僵,抬手握住了藏在身上的枪。
不过很快,库拉索又发现不对,微带疑惑地蹙起了眉。
爱尔兰也看到了那个人,同样一怔——这个在医院侧门附近等人的男人,身高很高,为了遮掩自己的特征,他不知从哪弄了一顶针织帽戴在头上,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墨镜。
看着那顶针织帽,和瘦削的下半张脸,爱尔兰心里猛地跳出一个名字:赤井秀一!那个曾经在组织里大放异彩,后来被朗姆设计识破,仓促离开的“黑麦威士忌”!
不过仔细一看,就能看到高大男人针织帽下露出的头发,是不属于日本人的亮色。
库拉索已经明白了现状,她冷笑一声,收起了枪:“你挑心腹可真有眼光。弄一个长得这么像赤井秀一的部下,是想试试有没有路过的组织成员愿意给你们一枪?”
爱尔兰之前还真没发现桥本摩耶有这个问题。薯
他不怎么关注部下的长相,而且这还是桥本摩耶第一次戴针织帽,平时桥本伪装,都是直接把头发染成别的颜色,这一次或许是仓促间没找到染发剂,所以用了帽子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