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玉书的手一抖,差点将面前的书本丢下来,自己的定力实在是太差了,是一个都看的出来的心虚,让荣玉书变得有些尴尬,直觉不想要骗阿爹,但是若是说出来的话.....
阿爹一席淡绿色的衣裳,杂色的毛绒捂住了脖子,一张脸从中透露出的又是另外一种风采,眼神中似乎带着光芒,让人的心安了下来。
眼睛大大,光华闪烁,似乎看出来了荣玉书的不自在,笑了笑,让人心定下来,道:“你放心,这本书,我也看过,大概的意思我也知道,你不必紧张。”
荣玉书眼睛猛地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阿爹斜斜的依靠在了侧栏上,带着一丝闲适的风情,犹如兰花盛开一般的风雅,本身就是一幅画。
双手取过了他手中的书,动作很轻,生怕将东西翻开,眼中的情绪浓烈,似乎要托目而出,可惜荣玉书却读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带着怀念,似乎又有些感慨。
“这本书,流传至今,一直作为的一种预言,上面的文字,像是文字,却更加的简便,有些意思连接起来,根本是狗屁不通,只有很少的一些人才读得懂上面的意思。曾经有一位病人找我来医治,身上却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付钱的,我本来推说不要,却被他言辞拒绝。”
阿爹似乎在诉说也以前的事情,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来。
荣玉书听的有些认真,更别说是唐广了,自己虽然在阿爹的抚养下面长大,但是对于以前的事情却了解甚微,应该是都没有怎么和他提过,唯一听过的,就是师父对他吹嘘以前的事情。
“那位病人本来得的就是不治之症,我最多不过能够延缓几日,但是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回来之时,已经拖着的是半死的残躯了。”
“他说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让他留恋的事情,只是有一件事情,这书上之文,常人不解其意,一直都是独脉相传,他此生无其他的愿望,只是希望师父交给他如何辨认这些文字的本事可以传下去。”
荣玉书突然觉得有些心虚,阿爹笑了笑,显得不是很在意,道:“其实这文字并不是特别的难以理解,相似之处,还是可以猜得出来的,我就遇见过两个人,猜得*不离十。”
唐广有些被吸引进去了,开口询问道:“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位天师吗?”
阿爹的笑容变得有些黯淡,却不是因为两人,似乎是忆起回忆。
“是,当时这本书落到了太宗的手里面,命两人译文出来,两人虽读出来了,却以天机不可泄露的理由,将他编写成了更加晦涩难懂的语言,最后太宗登上皇位,两人便找理由告老还乡了。”
说着的时候,眼角对着两个人眨了一下眼,显得有些俏皮,道:“这事情,就连淳鹰都不知道。”
唐广的表情倏的变得有些愉快,隐隐的带着一些自豪与蔑视,看的荣玉书直翻白眼。
不过对于两人告老还乡一件事,荣玉书显得有些疑惑,问道:“那么两人现在还活着吗?”
按照年龄算起来,两人也不过是六十七十岁,若是懂得保养,活上一百岁都不是问题,阿爹“噗嗤”一笑,道:“谁知道呢?那两个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幽幽的,让人读不懂阿爹的心情。
荣玉书却隐隐有些猜出来了,两只眼珠有些灵动的不停转动,黑白分明。
阿爹将书还给他,继续的说道:“你是聪明人,大家都是熟人,少临是不会说出去的,到了外面,你也千万不要说出去。”
对着阿爹的嘱咐,荣玉书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阿爹的眼眸黑白分明,眼眸深邃,在诉说着什么,这几天的接触,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只有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才能看的出来这个男人的魅力所在。
荣玉书点点头,翻了翻手上的书,听着阿爹在上面讲着,虽然前面的文字大概猜得出来,但是后面的一堆文字却不解其意,推断应该是外族的文字。
荣玉书默默的在心中想着,确实是外族的文字,阿爹倒是猜得没错,不过这后面的文字,和前面的历史倒是完全不相干,只不过是那人写下来的自传而已。
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面,眼睛挑视着前方。
走走停停,和着上回差不多的时间,便到了西乡县。
这里倒不像是之前看见的那样繁华,古朴的小镇中,少了很多带着刀剑的江湖人,多是一些本地的居民在此,和之前的气氛有所不同。
阿爹几人很快的便到了之前的客栈,老板还是原来的那位,听见了几人想找之前的几位客人,都显得有些惊异,道:“那几位客人?早在几日之前便走了,还带着一个哭闹的小孩子,不知道去往哪里了。”
荣玉书的眉梢微蹙,这种情况下,没有了消息也是应该的,只是现在到底该去哪里寻找几人呢?
阿爹的语气沉静,道:“之前我和剑奴交代过的,为了以防意外,若是我们几人不回来,便会在镇上找一处住处住下,到外面去找找,有没有记号。”
小镇的气氛倒不如之前的那般冷冽了,不过空气中似乎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肃杀气氛,伴随着冷冽的秋分,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纷纷捂住了口鼻,尽量不出门,呆在可以挡风之处。
阿爹在路上寻找着记号,一时半会回不来,荣玉书和唐广四人坐在茶馆中等待着,记号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再说了小镇并不大,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果然一炷香时间不到,阿爹和师父两个人就回来了,阿爹的一张脸被冻得通红,瑟瑟发抖着。
这天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温度下降了很多,连这风中似乎都带上了几分雪意,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生疼。
“我找到了几人的大概位置了,似乎在一间民居里面,趁着时间赶快过去吧。”
几人连忙的赶到了所在地,这附近的居处都有些老旧,青灰色的砖瓦,墙壁上的淡淡青苔,似江南小镇一般的古朴气息,安静的助力在此,似一位老人,安静的坐落于此。
这里甚是清净。路面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脚下的石板有些滑滑的,似乎是青苔在作祟,天也渐渐的落下了雨滴,趁着这风更加的刺人了。
走到了一处民居前,拍了拍老旧的木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道:“是谁啊?”
阿爹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急切的道:“剑奴,是我。”
里面马上传来一声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面前的门突然的开了,露出一张有些激动的面容,几日未见,剑奴似乎比上之前看的更加憔悴了,看见是阿爹,脸上挂着喜悦的神情,有些激动,口齿不清的说道:
“少爷,是,是你回来了。”
说着便将门打开,将几人迎了进来。
正好此时雨开始稀稀拉拉的下着,几人赶快进了房间里,走进房间,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一丝熟悉的身影从床上“啪嗒”的跳下来了,大熊这么冷的天气还是穿着开裆裤,遛鸟的朝着阿爹扑过来,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伸着手就想要抱:
“爹爹,爹爹。”大熊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没想到的是师父很开心的从旁边伸出来了手,就要接受这个拥抱。“大熊想爹爹了吗!”
明哥儿和阿福两个人看见了熟悉的活着的少爷,也有些激动,眼泪哗哗的说道:“少爷,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荣玉书一边说着几人是乌鸦嘴,一边的开始“呸呸”。
大熊伸手将挡路的师父赶到一边,嘴里面模糊不清的说道:“你周盖,周盖。”说着便转了一圈,越过了师父朝着后面的阿爹扑过去。
阿爹有些心疼大熊穿着开裆裤,他都要冷死了,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几日未见,心中的思念满满的溢出来,声音不禁柔和了许多,开始哄着大熊。
阿爹坐在了凳子上,招呼着众人坐下来,听着剑奴说着这些事情。
自从拜火教的人从秦岭出来之后,便谣传着师父已经死在了谷中的传言,拜火教的人也没有否认,反而大言不惭的说着他们已经拿到了王莽藏宝的藏宝图,自然引起了江湖人的窥视。
本想着的是合起而攻之,没想到狼博的武功居然出奇的高,围攻不成,最后在半夜的时候,几个门派受到了狼博的偷袭,门下的弟子一时不查,死伤过重,江湖上很多有名的门派都受到了血洗,不禁如此,狼博还血洗很多的门派,以儆效尤。一时间,江湖上可以说得上人人自危。
明哥儿看见荣玉书回来了,心情不禁好上了几分,开始兴致勃勃的问道:“少爷,你们拿到了宝藏了吗?”
一说到这里,众人的脸上又挂上了一丝苦笑,特别是荣玉书,叹息一声,道:“当然没有了,算了,不说了。”
师父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有些扭曲的说道:“当然拿到了,唐广,快说,在哪里?”指着唐广,看那样子,若是再不说,几乎要扑上去的样子。
相比之下,唐广倒是一脸的镇定,在荣玉书看来,带着一丝从容不迫,凉凉的说道:“宝藏我是没有,不过,还是算了算你的帐吧。”
一句话堵得师父说不出来话,有些疑惑的皱眉道:“我有什么帐。”
荣玉书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对着唐广说道:“你之前说过,若是我帮你把安师叔劝说过来,要付钱的是吗?”整整五十两啊,是这个数吧。
唐广的颜色示意了一下师父,努嘴道:“找那人要啊!”
师父惊呆了,道:“为什么要我给钱啊?”
安师叔恢复了呆萌的属性,开始扳着手指头算着道:“当然要找你要了,要是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们又何苦来这里冒险送死呢!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恩,钱不要多了,就来个五百两吧,是黄金哦。”
师父的脸扭曲了一下,声音拔高,不可置信的说道:“凭什么要那么多!”
说着便是和唐广据理抗争,说着他们来了不但没有帮忙,还添了一大堆的麻烦,要不是他们后面被狼博逮住了,说不定那份黄金图卷也不会丢。
荣玉书插嘴道:“黄金宝卷没丢还找不着真的呢,这个可不算。”
唐广冷笑一声,说要不是他,师父现在还被逼的只能在山谷里面吃野菜喝野兽血呢,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他贪财,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师父赖皮,说着反正他不管。
最后阿爹有些不耐烦了,道:“就这样吧,五百两黄金我来出。”话一出,顿时师父更加哀怨了,阿爹瞪了他一眼,道:“事情还是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执意贪图那宝藏,你也不用沦落到那种地步。再说了,当年少临刚出江湖的时候,你给的金子还是假的呢。”
提起了旧事,唐广似乎又想起了之前那凄惨的日子,那不堪回首的黑历史简直让唐广念念不忘,这可能是他身上唯一的黑历史吧。
荣玉书默默的算着他能分多少钱。
“而且,那钱虽然是我出,但是还是要算到你的头上,你藏着的钱,正好也有剩余,你拿着也没有用,顺便给了他们吧。”阿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冷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师父更加惊讶了,呆愣的问道:“什么钱,我哪里藏得什么钱?”
阿爹冷笑一声,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渐死的爬虫一般,道:“当然你是藏的私房钱了,要不是因为拜火教的人一把火烧了屋子,我都还不能发现。”
师父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懒了,哎,大熊一个很重要的资格考试没过,心情有些伤,哎...不是有些伤,是太伤了,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