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被吓得心跳都乱了,府中居然有与她八字相克之人,这还了得!
“道长,您可能算出此人是谁?”
木凌虚颔首应道:“当然可以。”
姜姨母听闻这话蓦地有些心虚,毕竟她们娘两才刚入府没多久老太太就染了病,这个锅该不会落在她们头上吧?
魏氏眼角眉梢尽是得意之色,阮玉想与她斗还嫩了点!
木凌虚看着韩氏开口道:“不过此事非能一下算出,贫道还需在贵府借住一夜,夜观天象后再行算出。”
魏氏猛然抬头看向木凌虚,眼中隐有警告之意,“道长不能在今日就算出来吗?”
木凌虚却恍若未察,淡然道:“此等大事自应谨慎为上,贫道不敢轻断。”
“道长说的有理,一切都依道长所言。”韩氏对木凌虚深信不疑,忙吩咐下人为他准备上房。
木凌虚拱手行了一礼,施施然而去。
他来到客房盘膝打坐,没过多久便有人推开了房门,来寻木凌虚的正是抚远将军府的管家赵忠。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今日便将我交代你的事都做了吗!”赵忠开口便是责难。
木凌虚抬起眼睑,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道:“此事关系到贵府老夫人的康健,贫道自要小心谨慎……”
赵忠关上房门气急败坏的道:“少说那些虚的,我看你就是想坐地起价,做人可不能这般没诚信!”
木凌虚勾唇淡淡一笑,眼中满是精光,哪里还有方才不染俗尘的清贵模样,“这种事太损阴德,我可是在用自己的命来帮你家夫人办事,多得些银钱怎么了。”
赵忠冷冷道:“你是高人还是骗子自己心里清楚,你就不怕惹上麻烦?”
木凌虚笑出声来,莫不在意的道:“纵使被人揭穿我最多落个骗子的恶名,但你家夫人残害婆母、算计阮家血脉……”
韩氏的病是因为魏氏偷偷在她的补药中加了相克之物这才导致韩氏上吐下泻不止,那符水有效则是因为里面加了解药。
赵忠脸色变了,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别乱话!”
木凌虚笑了笑,伸出手指在赵忠眼前捏了捏,“你放心,我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嘴巴最严不过,咱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赵忠:呸!真不要脸!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多给木凌虚二十两银子了结此事。
木凌虚坐在烛火下数着碎银子,头也不抬的对正要出门的赵忠道:“让你家夫人再给老太太喝一碗解药汤,她年纪大了容易反复,若晚上又发了病我说的话可就不灵验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要怪我。”
赵忠冷哼一声夺门而去。
木凌虚将二十两银子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那个少年太不地道,焉知会不会遵守诺言把银子还给他,他得想办法多捞点才是。
次日一早,韩氏睡醒后只觉神清气爽,腹部也不疼了。
她特命厨房做了一桌子素膳,让人请木凌虚过来一同用膳。
阮仲锋见韩氏病情好转也松了口气,若韩氏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至少丁忧一年,官场之上人走茶凉,更何况翰林院每三年便会涌进一大批的进士,到时候他便更难有出头之日了。
“见母亲康健儿子便放心了。”
韩氏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满意的看着魏氏道:“这次还要多亏你媳妇为我找到了高人,否则我这老身子骨怕是真要不成了。”
阮仲锋本不信怪力乱神,但听说韩氏真是喝了一碗符水便恢复了康健也不禁对那凌虚道长有了几分好奇,“此人真如此了得?”
不待韩氏开口,魏氏便道:“听闻这位凌虚道长乃是龙虎山天师的亲传弟子,法力十分了得。
此番下山游历修行,一路斩妖除魔,所到之处无不称颂。”
实际上是他每到一个地方便要敛些不义之财,趁着人家没反应过来便拎着行李逃之夭夭。
韩氏感慨道:“难怪凌虚道长如此了得,原是出自龙虎山,此番幸而遇到高人相助,否则我怕是要在劫难逃了。”
魏氏为了坐实木凌虚世外高人的身份为他添油加醋编了不少事迹出来,俨然要将他打造成了一个活神仙。
以至于木凌虚走进房间时莫名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格外虔诚。
韩氏一见木凌虚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凌虚道长,您可算出究竟是谁与我八字相冲了吗?”
木凌虚敛下眸光,正色颔首道:“贫道不负老夫人所托,昨夜夜观天象终是找到了此人。”
魏氏冷眼看着,这人长得仙风道骨实则却贪得无厌,昨夜怕是早就抱着银子睡大觉了。
不过,只要能帮她解决掉那个祸害,花点银子也无妨!
“那便还请道长直言。”韩氏已是迫不及待要知道结果。
木凌虚刚要开口,阮璃却打断道:“祖母,大姐姐和二弟都还没来呢,这么大的事总要一家人聚齐才好吧。”
提到此事韩氏便气不打一出来,她生病的时候阮玉竟然一面未露,阮泽好歹还来了两次,可见她全然没将自己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二少爷还要准备国子监入学的事,去把大小姐唤来就好。”韩氏下定决心要在今日立威好好收拾阮玉一顿,总不好让阮泽在旁看着亲姐姐受罚,免得他对自己这个祖母心存怨恨。
阮璃脸上的幸灾乐祸就快藏不住了,这几天她没少在祖母面前说阮玉的坏话,此番祖母痊愈绝对饶不了她!
最好将她赶到庄子上,让她吃糠咽菜死在那才好!
木凌虚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况且他也有些好奇这位阮大小姐的模样。
能让那少年如此袒护,想必定然是他的相好。
那少年虽说无耻了一点,但相貌是真的不错,他看上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差的吧……
木凌虚正想着,忽听屋内珠帘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抬头看去,正望见一抹窈窕妙曼的身影。
少女身材纤侬有致,身着藕荷色绣芙蓉花的云水裙,上着一件紫色对襟织金小衫,宛若仙子娉婷而来。
木凌虚一时看怔了,他还未曾见过如此美貌的少女,鬓发素额、媚眼如丝、琼鼻樱唇无一不精,他所见过的人中也就那少年能与之一比。
等等!
木凌虚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阮玉,他……没看错吧?
少女似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偏头对他勾唇一笑,含笑的凤眸泛着刺骨的寒光,美艳而又邪魅,这个眼神他绝不会认错,不是那个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少年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