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一朝心动,从此那个倩影便印在了他的心间,任由岁月洗礼也未曾改变分毫。
温珩的声音宛若山涧清泉娓娓道来,阮玉却全然怔住了,喃喃道:“你……你竟从那时起便识得我了?”
她前世一直以为温珩是为了保全温府的清名才会娶她为妻,没想到竟是他处心积虑。
温珩乃是天纵之才,是温府最有前途的子弟,若他不愿又有谁会用他的婚事来换一个虚名。
可笑她前世被温云谦退了婚事后便自轻自贱,只以为温珩待她好不过是怜悯同情她,至死都未曾相信自己值得被人深爱。
阮玉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可怜又可恨。
她不仅辜负了温珩的一片真心,也错过了曾经近在眼前的幸福,竟在死前还对他心存怨怼。
见阮玉失神,眼中隐有泪光晃荡,温珩一时慌了,“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分虚假,如若不然竟叫我……”
“别。”阮玉抬袖擦了擦眼角,忙抬手制止温珩起誓,低低道:“我信你。”
他待她当真极好,哪怕那时她怀疑温珩心有所属也没办法挑出他半分不是来。
她眸光清亮的望着温珩,眼中的犹豫阴霾散去,宛若夜幕无云,漫天星光灼目璀璨。
温珩一时看呆了去,她向来是美的,但总如雾笼林间清冷缥缈,如云端仙子无法靠近,如今的她美得真实鲜活。
虽不知为何,但他蓦地觉得那一直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散尽了。
阮玉还有一事觉得好奇,既打算开诚布公便不想再有隐瞒,“你可存有一副陈国公主的画像?”
“你怎么知道?”温珩略有诧然,那画像一直在他书房中,不应有第二个人知晓。
阮玉自然知道,因为前世她就是在看过那副画像后才相信了陈娇娇的说辞。
那日她好好的院中品茗插花,陈娇娇却突然满脸溢笑的跑了过来,开口便是,“我知道表哥为何娶你了!原来不过是心有所属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拿你做个解闷的罢了!”
她至今还记得陈娇娇那那副胜利者的嘴脸,就好像只要温珩爱的不是自己,那她便没输。
她自然不肯相信,直到陈娇娇带她去看了那副画。
画上的女子穿着陈国宫装飘逸秀美,眉目如水美若仙姝,那张脸与她少说有五六分神似,只画卷的女子眉心有一颗朱砂痣,更添了一分魅色。
陈娇娇不无得意的道:“我就说表哥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被退婚的女子,原来不过是退而求其次而已。
听说这位陈国公主才貌双绝,还曾与表哥在战场相遇传出过一段佳话,若非因两国关系敏感,就凭你也配做温四夫人?”
那日之事历历在目,她只觉得自己心像被人戳了一个大窟窿冷寒刺骨。
温珩虽不清楚阮玉如何知晓他书房中的画作,但他似乎明白了她因何在意,“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
阮玉想了想颔首应下,随着温珩一同去了书房。
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恰被路过垂花拱门的温云谦望见,温云谦蹙蹙眉,好奇的喃喃道:“四叔?他身边那个人可是阮玉,他们怎么会在一处?”
孟清霜向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眸色深深,面上却只挂着淡笑道:“殿下今日办宴自会宴请阮小姐,想是嘱托温将军代为照顾阮小姐。
云谦,我们先走吧。”
温云谦心里虽还觉古怪但也只点了点头,他握着孟清霜的手,柔声道:“霜儿,今日我便带你去见祖母,定求她同意我们的婚事。”
“好。”孟清霜娇羞的抿唇浅笑,敛下的眸中却一片冷意。
她再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这次她要凭自己博一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