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染思虑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宅院卖给阮玉,阮玉闻后立刻赶去了安国公府与她商议详情。
这一去便是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阮玉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看到阮玉回来,马车里钻出两个人来。
阮玉抬眸看去,原是熟人。
“二叔二婶真是稀客,你们怎么来了?”
阮仲锋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初他们将阮玉赶出将军府如今却又要来求她,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岂会没有自己的风骨。
可魏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却什么都豁得出去,她直接跪在阮玉面前泣泪横流,“玉姐儿,你就救救你大哥哥吧,二婶求你了!”
街上的行人见到这个架势都纷纷驻足围观起来。
阮玉眉梢微动猜到了他们为何而来,面上不露分毫,只道:“二叔二婶有事进来说吧。”
“玉姐儿。”魏氏却不起身,跪行至阮玉身前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那清脆的响声可见是下了狠手的。
“玉姐儿往日里都是不对,全都是我的错,但延儿是你的大哥哥,他从未伤害过你啊。
现下只有你能救他了,二婶愿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救救延儿吧!”
路人不明所以,只觉得魏氏这个样子瞧着很是可怜。
阮玉弯了弯唇,揭穿了魏氏的用心,“二婶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我答应吧,毕竟这么多看着,我若不答应岂不显得凉薄狠心?”
魏氏的小心思被阮玉拆穿她面色讪讪的低下头,但仍旧没有退缩之意,只道:“延儿是的骨血,我不能让他有个万一。”
魏氏对阮延的确是一番慈母之心,可她这副样子并不能打动阮玉。
他们母子情深,难道她和泽儿就不是血脉至亲了吗?
若那日她再晚到半分,若那日她没有寻到泽儿……
那个后果是她不敢去想也更无法承受的。
“小桃,去那把椅子出来。”
阮仲锋以为阮玉是为他们准备的,刚想上前却见阮玉拂过裙摆做了下来,一时尴尬的立在原地不知手脚放在何处。
“那二婶就好好说说想求我做什么吧?”
魏氏抿抿唇,现下也顾不得羞愤了,只得道:“延儿被人诬陷秋闱舞弊,先被押在了京畿大牢,他是个读书人哪里能吃得了那种苦。”
“二婶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如何能插手朝堂之事?”
“你是不能!可温珩可以啊!”魏氏迫不及待的道:“温家何等权贵,只要温珩开口就一定……”
阮玉冷冷打断魏氏,“莫不说我现在还未嫁给温珩,即便我已入了温府也不会让温珩去做这种事。”
不待魏氏开口阮玉继续道:“朝廷自有国法规矩,若大哥哥是冤枉自会将他无罪释放,若他当真务必朝廷自也不会轻饶。
二婶今日来找我是想做什么,让温珩无视礼法将大哥哥从大牢带出来?二婶又有没有想过这样会让温珩被千夫所指?”
“延儿他根本不可能舞弊,这就是一桩冤案!温珩帮一个无辜的人洗脱冤屈有什么为难的!”魏氏愤恨的瞪着阮玉,“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好!就是恨不得我们一家去死!
你们是亲堂兄,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啊!”
围观百姓不知原委,是单纯觉得魏氏可怜,言语间已有偏颇。
见众人站在自己这边魏氏更加有恃无恐,“延儿就是我的命,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今日你若不肯帮我,我便一头撞死在你这府门前,我们母子的性命都是你害的!”
阮玉可不吃她这套反倒只觉好笑,清了清嗓开口道:“二婶莫不是望了当初咱们分家你们将我和泽儿赶出府门时可是说过,以后我们两个就算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也莫要回去找你们。
分了家便断了情,日后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牵累谁,这话是不是二婶话说的?”
魏氏一时语凝,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当时她以为阮玉要破产了,担心她的债务会连累道他们这才将话说绝,哪知道阮玉竟能时来运转。
“可你不是没到那个地步嘛……”
阮玉听得直笑,“所以二婶的意思就是我落魄的时候不能去打扰你们,但你们有事了我就必须顾念亲情拼死相助?”
百姓们也觉得魏氏太不地道,指手画脚的议论起来。
阮玉又道:“况且若大哥哥当真是清白的那只需等官府调查清楚便可放人,二婶的亲兄长又是吏部侍郎,他可是大哥哥的亲舅舅,他怎么不去帮大哥哥打点一下呢?”
阮玉说完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莫不是怕受到牵连不敢过问此事,这也可以谅解,毕竟陛下最不能容忍有人在科举舞弊,魏大人明哲保身也在情理之中。”
阮玉这一番话说完众人彻底看清魏氏是个什么人了。
“我知道他们,他们是抚远将军府的人!分家的时候他们将抚远将军的儿女都赶了出来,自己霸占了人家爹打下来的院子!”
“竟有这等事!那如今他们怎么还舔着脸跑来为难人家,这脸皮也忒厚了!”
“谁说不是,这么厚的脸皮用来纳鞋底正好!”
方才那些可怜的魏氏的现在一个比一个骂得难听,本想借人言之势逼迫阮玉,现下却轮到她自己来承受了。
急火攻心之下魏氏终是两人一番晕了过去,阮仲锋也没脸再留下去了,架着魏氏上了马车一溜烟的跑了。
阮玉勾了勾红唇心情大好,她咋那么可能去帮阮延的,毕竟阮延可是她一手设计送进去的!
他想毁了泽儿,那她就彻底毁了阮延,在他最春风得意时彻底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