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长公主犹自担心,“珣儿和安阳不会闹得太厉害吧?”
温首辅反倒一副莫不在意的模样,“珣儿学富五车为官清明,论学识他不比怀玉差半分,可他差就差在识人不清。
若他能早日醒悟这温家还能交给他来承袭,若他一味如此……”
后面的话温首辅未说,但平宁长公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叹声道:“心软敦厚是这孩子的优点却也是他的软肋。”
明明对其他人他都能做到端正,可一遇到江氏他就只剩下了偏心。
温首辅点点头,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而且现下最该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尹家那姑娘。”
温麟的确有错,可怎么就那么巧他偏偏招惹了尹家的姑娘。
“你是说这件事是有人有意为之?”平宁长公主也嗅到了不对之处。
“且看着吧!”温首辅捏了捏眉心,“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温府理亏,明日还得让郡主去尹家一趟。”
尹家。
尹素婉被尹大人掌掴倒地,但她没有哭,反是尹夫人哭得肝肠寸断。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咱们素婉被人欺负了你怎么还打她啊!”
尹大人冷笑连连,“你怎么不问问这个逆女是不是她自编自演!”
“素婉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的事!”
“到现在你还以为你这个女儿做不出什么来?”
尹大人冷眼看着尹素婉,眼底没有了一丝亲情,只冷冷问道:“你当真就这么想嫁入温家。”
尹素婉抬起头,眼中清明一片,决绝回道:“是!”
“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出门后不许你再踏进我尹家一步!”尹大人怒急攻心拂袖而去,尹夫人掩面落泪。
可这些尹素婉都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可以嫁入温府了,可以离他更近一步了!
……
阮玉得知后只略略惊讶一瞬,没想到尹素婉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应无双担心的道:“玉姐姐,她先前就对温将军死缠烂打,如今她也嫁去温家只怕会找你的麻烦。”
“无妨,随便她。”反正温家还有一个孟清霜等着她,也不差这一个尹素婉。
“正好我今日要去看房子,要不要一起啊?”
“当然要!”应无双欢喜抚掌,立刻跟着阮玉来了安国公府。
“这安国公府还真是大气磅礴。”
阮玉颔首,带着应无双一同去见了谢不染。
谢不染显得有些病歪歪,没有了上次的精气神。
阮玉见了只笑笑道:“在成交前我有些事想与谢小姐说。”
“你说吧。”谢不染提不起多少兴致,毕竟这是她的家,现在虽得了那么多银子却有种无处飘零之感。
“谢小姐想必也只我马上便要成亲,这府中暂时只有我弟弟一人居住,这院子便未免太大了些。”
谢不染不解的看向阮玉,又听阮玉继续道:“谢小姐应也暂时无处落脚,不如便将这府邸一分为二,南边这几座院子便归谢小姐居住,如何?”
谢不染腾的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阮玉,“当真?你愿意割出一部分院子给我?”
阮玉含笑点头,“谢小姐也可尽管放心,我会在南边这处砌上一面高墙,定不会有损小姐名誉。”
见阮玉考虑的如此周到绝非随口一提,谢不染脸上的病气立刻淡了,拉着阮玉的手道:“认识了这么多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如你这般善解人意的!
你既这般待我,我也定不能亏欠你!”
谢不染抽出几张银票递给阮玉,“这些算我占了你的地!”
她不愿离开自己的家,哪怕家中只剩她一人可至少是她容身之处。
阮玉也不推辞,坦然手下,“日后谢小姐有什么事可尽管与我说,我若不在你寻我弟弟也是一样。”
“好!”谢不染弯唇笑起,朗声道:“你这个朋友我认定了!”
离开的时候应无双不解的问道:“玉姐姐,哪有会在自家砌出一面高墙来,这不太吉利吧。”
阮玉却只淡笑着道:“安国公府占地广阔,如今泽儿并无功名住在这么大的院子里难免有些僭越。”
而且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胡神医突然向她透露此处,背后深意难免不让她多思。
安国公府是太后的母族,谢不染是谢家最后的血脉,谢太后怎么可能不为她着想。
但谢太后也知自己年岁已大,不可能护着谢不染一辈子,所以才让谢不染卖掉祖宅,但其实谢太后想要的并不是银钱,而是有人能够为她照拂谢不染。仟千仦哾
否则若没她的应允,又有谁敢霸占安国公府。
谢太后选择了她和温珩,而她在几次接触后也觉得谢不染是个不错的小姑娘,所以她帮了谢太后这个忙。
应无双被说得云里雾里,完全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弯弯绕,不免佩服起阮玉来,“玉姐姐,这也就是你才能想明白,换作我怕是想不到此处。”
阮玉弯唇笑了笑,重来一世所思所想自要更多些。
……
慈宁宫中,谢太后听了陆嬷嬷的禀告弯唇笑了笑,“那孩子果然聪慧,不负哀家对她的期待。”
陆嬷嬷颔首道:“如此太后娘娘也就可以放心了。”
谢太后捏了捏眉心,幽幽道:“当年的事陛下放下不,哀家也放不下,终究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今日天色不错,扶哀家出去走走。”
谢太后和陆嬷嬷来到御花园散步,隐隐便听有争执声传来,谢太后抬抬手,众人无声走了过去。
原是二皇子的生母宁嫔在院中种了几株月季,今日来院中赏花时却发现被刘美人给摘下了。
宁嫔身边的大宫女立刻上前质问道:“这是宁嫔娘娘种的花,你怎能摘了呢!”
御花园的宫人吓得瑟瑟发抖,忙道:“奴才们已经说过了,可刘美人执意要采。”
刘美人摘了一朵最娇艳的月季戴在头上,巧笑嫣然着道:“这花是谁的不要紧,重要是要有人赏。
否则便是巴巴站在那,没人看上一眼也是无用啊!”
刘美人正直圣宠,对宁嫔这个空有位份一年却见不了皇帝几面的妃嫔很是不屑。
“在这宫中位份是其次,龙恩才是最主要的。
陛下喜欢我娇俏的样子,难道宁嫔娘娘不许嫔妾这般打扮吗?”刘美人拂了拂鬓边的月季花,很是得意。
宁嫔低调惯了,心里虽然有气但也不想与她争执,正欲离开却忽听一道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哀家素来只知尊卑有别,这宫里的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没人通知哀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