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灵中了炼魂咒,无形的力量立刻就束缚住了它。
登时,它失去了威风,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翻滚,发出阵阵尖锐的恐怖嚎叫声。
其他人的攻击戛然而止,现场落针可闻,一双双目光,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樱子上次没有同行,首次见到这一幕,当真吓的失声尖叫。
她可是很清楚宗主的器灵之厉害,当初眼红了不少时间,当宗主祭出器灵时,她的眼神登时一黯,暗道大事不妙。
岂料眨眼间峰回路转,这一切变化太快,令人目不暇接。
黑熊见过这一幕,拍着爪子,大声叫好,难掩兴奋之色。
“不!”
宗主知道大事不妙,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拼命地催动功力,试图将器灵从泥淖之中拽出来。
可惜,炼魂咒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旦踏入其中,再想爬起来,何其艰难。
何况上次让器灵逃过一劫后,余默也不会重蹈覆辙,这次的炼魂咒倾注了余默太多心血,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器灵挣扎,肩膀抖动,匍匐在地,一缕缕黑光如炊烟一般袅袅升起,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炼魂咒正在炼化它。
宗主发现自己对器灵的控制越来越弱,似乎过不了多久,他就将会彻底失去控制,他不敢想象这一幕。
樱子肩膀抖动,瞎的急忙向后退,再看余默的眼神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宗主最大的倚仗之一,竟然在余默手中不堪一击,完全被压制住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
余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他眼中爆发出一团精光,大喝道:“速来!”
器灵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浑身戾气锐减,一步步走向余默,眼神中没有了疯狂,似乎变得恭敬起来。
噗!
宗主大口吐血,器灵竟然真的脱离了他的控制,已经不再是他的器灵,而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不!
它有了新主人,那就是余默。
宗主抬起头,顾不得鲜血从嘴角溢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余默。
“余默,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杀了你。”
宗主双手持刀,鬼刀已经暗淡如光,失去了灵性,变成了一把普通至极的兵器。
器灵已经走到余默面前,猛然转身,凶性又爆发出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冲来的宗主,似乎随时都可能出手,收割宗主的性命。
宗主的心在滴血,咬牙切齿:“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据为己有。”
鬼刀的刀锋一转,竟然不是刺向余默,而是刺向器灵。
余默瞳孔一缩,洞悉了宗主的心思,宗主是想毁掉器灵,也不会白白便宜了余默。
“用心良苦,只可惜不能如你所愿。”
余默蓄势待发,只要宗主靠近,那势必叫他有来无回,彻底结束这一场战斗。
然而,有个人比他动作还快。
樱子如梦初醒似地回过神来,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手中寒光一闪,多了一把匕首,出手如电。
噗!
匕首刺入了宗主的胸膛,宗主狠狠地冲撞在樱子身上,她踉跄后退,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才停下来。
可她手中的匕首没有松开,反而握的越来越紧。
宗主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子,难以置信,他做梦也先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死在她手中。
她可是一直视樱子为玩物,只盼着等哪一天他伪装累了,然后就彻底露出真面目。
只可惜,他还没得到这一天,樱子反倒先将了他的军。
樱子迎着他的目光,心神直颤,却没有退缩,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母亲,你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雪恨。”
宗主口中鲜血直流,但恨意未消,怒道:“贱种,你和她一样贱……”
说着,他抬起了手,鬼刀悬在樱子头顶,似乎要将她一刀了断。
樱子受了伤,又被宗主死死地抵在角落中,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头顶的鬼刀,她没有退缩,反而认命地闭上了眼,说:“我死了也值,至少杀了你。”
哐当!
鬼刀从宗主的手中滑落,斜斜地落在了地上,并没有结束樱子的性命。
呼!
樱子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大大地喘了口气。
宗主眼中的生机正飞速地流逝,他机械地转动脖子,似乎在临死之前,想要看一眼余默。
突然,脖子停下了,他的瞳孔放大,双手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机。
樱子双腿一软,也瘫坐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宗主尸体,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她打死也没想到蓬莱岛之行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她抬起头看向余默,余默也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余默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机,令樱子看的一清二楚。
樱子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仍然命悬一线,她黯然神伤,情不自禁地垂下头。
死到临头,她反而变得洒脱起来,嘴角荡漾起一丝笑意,然后迅速地扩展到整个脸颊,最后,放浪形骸地大笑起来。
“她疯了吗?”黑熊一惊一乍地问。
余默没有回答,而是无视了樱子,蹲下身子,检查起了游锋的的伤势。
“恩公。”
游锋虚弱地喊道:“不用浪费精力,我死也不没事。”
“别说傻话,蕾蕾还等你回去呢。”
提起女儿,游锋眼中多了一点神采,虚弱地说:“谢谢恩公,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欠着!”
余默淡淡地说,手却已经在游锋手上迅速地点了起来,他修炼了医经,治疗游锋的伤势不在话下。
没多久,他就稳住了游锋的伤情,扶着他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其他妖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一幕,黑熊惊叹道:“你治病的手段倒是一流。”
余默耸耸肩,没有说话,一步步走到宗主面前,宗主躺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余默看了他一眼,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不来蓬莱岛,自然就没有这一系列的事情了。不过,你这种狡诈阴险之人,死不足惜。”
说罢,他的目光微移,落在了樱子身上,樱子竟然又转笑为哭,嚎啕大哭,眼泪唰唰地流。
这一切并非是作伪,余默还是看的出来。“怎么处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