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默诧异地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凌厉,说:“凌叔,你先前还那么忌惮天机阁,怎么又说要狙击天机阁了?”
凌厉板着脸,说:“我若说是因为你,你信吗?”
“别开玩笑了。”余默摆手。
凌厉严肃地说:“我没开玩笑。若是以前,我肯定当缩头乌龟,有多远躲多远,就像当初我面对狩猎联盟时,一直龟缩起来,虽然一直想复仇,却不敢付诸实际行动,为自己设置许多障碍。”
嗯?
余默心中一动,似乎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了。
凌厉滔滔不绝地说:“但自从见了你的种种行为,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可笑,我那不是老谋深算,深谋远虑,只是贪生怕死罢了。”
“言重了。”余默急忙纠正。
“你别为我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凌厉打断说:“我们连昆仑秘境都闯过了,确实凶险,却也并不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天机阁是一头猛虎,但我们也未必不能做打虎人。”
凌厉挺直腰杆,气势爆发,仿佛要战天斗地,那无畏的气息令余默眼皮直跳,心神震撼。
“凌叔,说的太好了。”
“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
余默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优点。”
“你能调动多少力量?”凌厉话锋一转,正色问道。
“这……”余默迟疑,说:“除了身边的人,似乎没多少力量。”
“凤凰?”凌厉问。
“是。”
“妖兽呢?”
余默不假思索地摇头:“不行,蓬莱岛已经引起巨大动静,妖兽若是再出现,那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得不偿失,我不想置妖兽于危险之中。”
“你真的太厚道,难怪妖兽会归顺你。”凌厉感慨。
“你别夸我,我真不好意思了。”
“你似乎忘记了我和你兰姨。”凌厉问。
“你们是长辈,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以身犯险。”
“矫情。”凌厉横了他一眼,说:“我们一把年纪,活了大半辈子,有什么可怕的,天机阁敢来,我们岂会置身事外。你别感谢我们,我就凌瑶一个女儿,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顿了下,凌厉不给余默说感谢的机会,继续说:“游锋和江安道上的人,也是你的一大助力,你不能忘了他们。”
“他们都是普通人……”
“你别看不起普通人,关键时刻,他们也能焕发巨大威力。所以,你不是孤家寡人,短短时间,你便凝聚了这么多人,我是自愧不如。”
“运气,运气!”余默谦虚道,与此同时,他也吃了一惊,他从未梳理过自己手中的力量,原来,他早已不是单打独斗,而是有一帮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的人。
一念至此,他也豪情顿生。
“还有个人,我的徒弟庄玉书,也有一战之力。”余默补充道。
“你还有徒弟?”凌厉大吃一惊,自己活大半辈子都没徒弟,这小子才多大,竟然就有徒弟,岂不是自己的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啊,机缘巧合,收了一个便宜徒弟。”
他这确实是便宜徒弟,身具蛟龙血脉,修为进度并不比他弱,尤其是这次融合了那么多龙族能量,假以时日,庄玉书完全消化后,他的修为会到哪一步,余默心中也没谱。
没准超过他这个师父,那可就滑稽了。
余默吓了一跳,自己必须努力修炼,不能被徒弟超越了。
凌厉知道余默修炼没多久,那这徒弟修炼时间就更短了,肯定没多厉害,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又问:“顾家和叶家呢?你与他们关系不错,他们能站在你这一边吗?”
“这……恐怕不行吧,那都是大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能为了我一个人,而直面天机阁的怒火。”余默不抱希望。
凌厉深以为然,说:“是我想多了。你与天机阁之间的冲突肯定会传遍江湖,各大家族和势力耳目众人,肯定会知道,恐怕接下来许多人要对你敬而远之了。”
余默耸耸肩,不以为意。
“人情冷暖,就是这么残酷,你太年轻,还无法体会,以后就习惯了。”凌厉宽慰道。
确实如凌厉所言,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传遍了江湖。
余默名声鹊起,毕竟,敢于和天机阁争锋之人,近年来已经没人了,不少人四处打听余默是何方神圣,敢有这份熊心豹子胆。
关于余默真正有用的信息太少,着实是他崛起的时间太短,令人措手不及,江湖中不少人都没听过这一号人物。
当知道他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时,惊掉一群人的下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少年也敢和天机阁争锋,简直是天方夜谭。
毫无疑问,今夜许多人难以入眠。
比如顾家,叶家。
他们和余默关系非同一般,这次如何站队,成为了争论的焦点,争的不可开交,似乎很难达成一个统一的观点。
叶家。
叶千千躺在床上,听着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心烦意乱。
她已经躲过家里来了,怎么还能听到有关余默的事。
她不清楚具体的事,但隐隐约约,似乎是遇到遇到了大麻烦。
“他就是一个捣蛋鬼,瞎折腾,又不知招惹了谁。”
她捂着耳朵,不想听,但又忍不住好奇,悉悉率率地爬下床,悄悄打开门,站在走廊向下张望,竖起耳朵。
“咳咳!”
唐蝶衣走来,干咳一声。
叶千千吓了一跳。
“还没睡?”唐蝶衣问。
“没睡意。”叶千千心虚地说。
“千千,你都瘦了。”唐蝶衣拉着女儿的手,心疼地说。
“是吗?”叶千千强颜欢笑,挤出一丝笑容,说:“瘦了好啊,说明我减肥有效果。”
唐蝶衣敲了一下女儿的头,说:“你这么瘦了,还减肥,信口胡说。”
见叶千千眼角余光向楼下张望,唐蝶衣说:“这次余默遇到大麻烦了。”
叶千千悚然一惊,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母亲的手,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问道:“什么麻烦?”唐蝶衣深深地看着女儿,知女莫若母,女儿虽然离开江安,但心依旧系在那臭小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