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炎听到这些话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轻抚手中的茶杯,满眼不屑。
苏景山还是一直改不了自傲自大的毛病,他永远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样也好,也方便他做事。
“既然话说到这里,那以后,我倒是拭目以待了,苏总,小心你的公司有一天会不属于你。”
他说着敲了敲桌面,万珂进来头也不回的推着他离开。
苏瑾炎挑衅的模样深深的印在苏景山的脑子中,他怒气冲冲的回了公司,苏承泽拿着文件找他,见状,他小心翼翼开口。
“爸,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谁?还不是那个苏瑾炎!苏承泽,你但凡争点气也不会被他算计!”
“砰!”
他一巴掌拍的桌面,苏承泽身子一抖,他眼中满是不服,却不敢回怼父亲一句。
“我……我确实是疏忽了,我也没想到他能认识SR的人,我已经调查过了,他曾经并未与SR的人有过接触。”
没接触?
苏景山眯了眯眼,旁边的苏承泽见他注意力被转移松了口气。
“你去在查找一下苏瑾炎,他也许有另一层身份。”
SR崛起在六年前,而苏瑾炎昏迷了五年,他一醒就能联系上SR的人,这就证明SR刚刚崛起之时苏瑾炎应该就与对方有什么关联。
苏瑾炎这么多年伪装的很好,他根本就不是小绵羊,他更像吃人的大灰狼,所以他当年肯定不会那么安稳。
又也许……他是SR的隐藏股东?
“你顺便再查一下他有没有什么隐藏账户。”
“知道了。”
苏承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
别墅那边,戚染吃过饭后就准备回房间,她刚起身,裴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下意识的她脚步一顿。
“喂,怎么了?什么?知道了,这就过来。”
裴衍一把抓起外套,戚染鬼使神差的拉住了他。
“怎么了?”
两人四目相对,戚染目光有些闪躲。
“那个,我……”
“沈叔叔病危了,我要去趟医院,一起吧,正好一会重新包扎伤口。”
他说着直接拉住了戚染的手,戚染就这样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他一直沉这脸,戚染失神的望着他。
其实刚刚她本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但这次他不止说了实话,还带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以前她问的时候,裴衍总会逃避,其实她都知道,那些电话都和沈家有关。
“到了。”
裴衍的声音让她回神,他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一起进了医院,戚染目光注视在两人拉住的手之上,嘴角不自觉勾起。
抢救室门口,沈洛然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远远的她看到裴衍心中一喜,当看到戚染时,目光顿时就沉了下来。
“沈叔叔怎么样了?”
裴衍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甚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目光锁定在急救室的门上,手一直未松开戚染。
沈洛然瞧着眼底阴冷闪过,但表面却平静如常。
“医生说我父亲再次脑出血,这次出血的面积很大,能抢救过来的概率可能只有百分之十,而且就算抢救过来,可能也没几天了。”
沈洛然哽咽着捏着衣角,裴衍目光越发沉重,纵然他表面上面色如常,可她加大力度握紧的手已经暴露了她的情绪。
戚染抿唇握紧了他的手臂,“会没事的。”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但这一刻她似乎已经放下了隔阂,裴衍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戚染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能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跳,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有些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裴衍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苦宁可自己扛也不肯说一句。
曾经她在他身边之时,就总觉得他这是不信任她,从未把她当做依靠,可现在想想,他也许只是这样的性格,毕竟就算是面对家人,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抱着,沈洛然一口牙几乎咬碎,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到急救室门开,裴衍这才松开了手。
“人怎么样?”
他低声开口,医生不言不语,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裴衍面色一僵,沈洛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戚染想要伸手去扶,但想起曾经的种种她还是收回了手。
有些时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毕竟沈洛然也不会领情。
“医生,人还能坚持多久?”
裴衍抬眸,医生叹了口气,“大概也就明早,病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已经扛不住二次手术,我们也是尽力了。”
医生的话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裴衍还是有些踉跄,他虽然不喜沈洛然,但沈叔叔对他的疼爱他一直记在心里,在他眼里沈叔叔就是家人。
“知道了,辛苦了。”
裴衍僵硬着开口,戚染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们一起去了病房,沈洛然坐在床边哭成了一个泪人。
病床上的沈父似乎听到了哭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别……别……”
脑出血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语言中枢,说话也只能吐出一个字,沈洛然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摇着头。
“爸,我知道你难受,别说话了,我不哭了。”
沈洛然这一刻也忽略了戚染的存在,她是人,会在乎亲情,会在乎父亲,这一刻她至觉得如果父亲能陪在她身边,她可以不要任何东西。
裴衍就这样站在那里,眼中毫无波动,可手却很凉。
戚染扣了扣他的掌心,“你没事吧?你要是难过,可以说出来。”
她温柔的声音就犹如救赎,裴衍勉强勾起嘴角,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难过终归是有的,但说出来也无用,这次谢谢你,有你陪在我身边。”
裴衍目光闪烁,眼眶微微泛红,这是戚染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也许……裴衍是想到了曾经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幕吧。
他这么在乎沈叔叔,也把沈叔叔当做了半个父亲,再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