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开了夜色,当敏修醒来时,除却一地凌乱,没有半丝声息。
身边早已人去楼空,她跑了。
竟然跑了!
睡完就不负责,果然,渣。
敏修愤恨的攥了攥掌心。
在敏修眼里,乌雅就如恶霸一样,坏的不行。
动作轻浮,一点点都没有他理想中的淑女模样,出口就是不中听的话,糙的有时连巷子里的大汉都自愧不如。
但是,恶霸偏偏很细心,能精准的捕捉到他任意的喜怒哀乐,能在他孤独时,不厌其烦的围在他身边,她还有一张抹了蜜的嘴儿,和不规矩的心。
时不时逗逗你,笑的没个正行,调戏人都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漫不经心。
久而久之,让人心里无端生出一种焦躁。
敏修后来想着,肯定是那夜喝酒了,也或许被她身上的酒味沾染的,更或许,是她的动作太直接了,他没反应过来,他才脑子抽的没有推开。
才任由她,一路吻下去……
容欢听完,诧异的不行。
在容欢的想象里,该是雅雅下药,或者那啥脱.衣诱惑,或者酱酱酿酿的,怎么都没想到,就是把人按到床上亲几下,敏修就顺服了。
那可是敏修哇,油盐不进,男女不近的诶。
乌雅拖着腮,眼神微微得意,说,“其实我猜,那时,他就有些喜欢我了。”
容欢呷了一口茶,“何以见得?”
人家纵容了你,还不是你勾的,别说,雅雅这样貌,加上这骚气的调调,勾起人来,真的有些把持不住。
敏修越是白纸,越是容易上当。
乌雅挑眉,又贼兮兮的说她的发现。
她贼心贼胆都有,但终究是没经验啊,生涩的不行,吻的毫无章法,腰封更是半天都没扯下来,急的她都要动用术法了,最后敏修忽然坐起,一把推开了她。
力度略大,推得乌雅发热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本以为敏修是反应过来了要走。
一挥手,大敞的门砰的关严,帘帐滑落,遮住了乌雅惊诧的神情。
她声音甜丝丝的,显摆的说:“所以,他其实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容欢挑眉,“既然觉得他喜欢你,早上你干嘛还要跑?”
说起这个,乌雅摸了摸鼻子,“那到底是我的猜测嘛,万一,酒醒以后,他发狂了勒?”
那夜,敏修其实应该饮了不少酒,且是烈酒。
乌雅能得逞的那么容易,或许,有一半该归功于那万恶的酒醉乱.性。
虽然觉得他对自己应该是有点喜欢的,但还是不敢赌呀,所以乌雅躲了好久。
直到避无可避,梗着脖颈去准备挨削时,才发现,人没打算削她,只是忽然抛却了以往的绅士,愤恨的骂了一句,真他么的渣。
乌雅当时愣了会,才忽然笑了起来,冲过去抱着他说:“嗯,我渣,所以我改邪归正,对你负责,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某人脸色依然很冷,转身走的大步昂扬,只是那淡如水的心,终究被春风撩起了涟漪,再回不了之前的平静。
乌雅就在后面小碎步跟着,扯着他的衣袖撒娇,讨好,认错,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窃窃欢喜。
那欢喜从眸中溢出,一直蔓延到心里……
容欢听完一阵唏嘘,但眼中倒是有几分欣慰。
她之所以放任雅雅去缠着敏修,也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尽管那厮少年老成,看着板板正正,但是在乌雅面前,是微表情最多的。
会被她气的跳脚,面红耳赤,或者不绅士的怼人,无奈的扶额,那鲜活的样子,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呀。
乌雅眼波婉转,难得生出一丝赧然,“不与您说了,您要是打算歇息,奴家就回去啦。”
容欢啧啧了几声,得到了答案,就放人走了。
途径后院时,乌雅看到一个清瘦的小厮费力的抱着一盆花往院中拱门那儿走去。
她随意抬了抬手,施了点术法,顿时,那盆花变得轻了许多。
小厮稀奇,一扭头就看到廊檐处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姑娘,指尖光芒点点,显然这个突然变轻的花盆是她施法所致。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连忙把花盆送回拱门旁边,小跑过去道:“雅雅姑娘,谢谢你啊。”
乌雅摆手,笑的随意,“不用谢,还有要搬的吗?”
落樱殿的小厮是不允许修炼的,就是普通人,只有大人的贴身婢女和护卫才有修炼的资格。
所以,这些小厮体力活只能靠力气了。
小厮忙挥着手,说:“没有了,没有了。”
“嗯,”既然没有了,乌雅就打算回去了。
后面的小厮似乎还想再跟人说些什么,可是看人转身走了,他急的挠了挠头,忽然冒了句,“雅雅姑娘,你人真好,好像我的姐姐。”
话一落,小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脑子坏掉了吗,干嘛说人像自己的姐姐呢,明明他想说,她很亲切,很美丽的……
乌雅脚步一顿,回眸认真的看了小厮一眼。
不知道他怎么了,低着头,红着脸,看着局促极了。
乌雅忽然笑了,看见这人倒想起了自己的小师弟,也是这样,跟女孩子搭一句话似乎都会脸红。
她下意识抬手揉了下那颗耷拉的脑袋,逗了他一句,“我比你大,不介意你也可以喊我姐姐呀。”
她还挺喜欢被人喊姐姐的呢。
小厮的脸更红了,他不想认她当姐姐呀。
乌雅调侃了两句,见人头低的都快到地上了,也不逗人家了,笑着叮嘱人忙去吧,而后转身走了。
小厮懊恼的留在原地,跺了跺脚,少年慕艾,总是无处隐藏呀。
在两人都散开之后,廊檐深处,走出了一抹暗色的身影,望着那小厮离去的方向,眸色微微不满。
乌雅回屋沐浴歇息,一沾床她就睡着了,可见近日来,她是真的有些疲惫。
朦胧之际,感觉腰上一凉,紧接着凉意游走,蔓延到了胸前。
她微微睁眼,房内已经陷入了昏暗,她留的那盏豆灯已经被熄灭了。
但还是能轻易的分辨出此刻抱着自己的是谁。
太好分辨了,因为他体温偏凉,大夏天的也跟自带降温功能似的,让人一靠近是完全感觉不到闷热,有时还能被凉的一颤。
她睡意朦胧,今晚不怎么想来,自然的环着他的颈项,
身上的人一顿,伏在她耳畔问了句,“为什么?”
体温偏凉,偏偏气息滚烫。
她在他颈项蹭了蹭,娇气的说,“我累了,想困嘛。”
敏修笑了,啄了下她的耳尖道:“不想要还果着睡?”
乌雅有个习惯,沐浴完睡觉,不喜穿衣,她喜欢无拘无束的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