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亚当那样?”
洛杉矶西部分局门前热狗车附近,周末穿着黑色警服和米格尔、维克站在一起,他们谈论着傻大个麦克唐纳看女人时的窘态,当聊天进入到热络的后半段,眼看着就要冷却下来时,他插了一句。
这是心理学,一旦有几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将火热的话题推进到后半段,其实刚才热络的场面会让人兴奋,而即将冷却下去的状态会令人陷入短暂的尴尬,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抛出一个新话题,假如你想从身边人嘴里知道点什么还不露痕迹,最恰当的时间节点就在这里。
“亚当?不、不、不,亚当比麦克唐纳强多了。”
瞧,米格尔打开话匣子连接上了上一个话题,哪怕这个话题和上一个根本没有关系或者完全相反。
总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上钩,每个人都有的好为人师属性会对稍微熟悉一些的朋友诉说出所有有关的事情,尤其是那位朋友还是个刚来西部分局不久的家伙,这是一种优越感。
“亚当不是个只会吹牛的家伙,他是货真价实的洛杉矶第一神探。周,你刚从德州过来,有些事情并不清楚,在两年以前的洛杉矶,也就是凶杀科的boss还没换人、原来掌控凶杀科的头还没有进入总局五人小组的时候,亚当是整个凶杀科的支柱。他有过单年度100%的命案破案率,尽管这个记录只保持了一年,可每一年都保持着超过90%的命案破案率足以让任何一个警察局内所谓的神探汗颜。”
米格尔说的很认真,源自于心底的崇敬实实在在的摆在那。
阳光下,米格尔一手拿着热狗一手抓着一杯冰可乐继续道:“要不是……”他看了看四周,保持着说八卦时的小心翼翼,确定了没人听见才压低声音道:“要不是凶杀科的boss升职了,上头空降了一个伞兵坐镇凶杀科,那里警督的位置应该是亚当的。”
周末没见过米格尔的这种状态,他们在蒙泰克说谁八卦的时候可从不会避着人,即便是说坏话的时候被人碰见了,也不过是开句玩笑的:“嘿,我又在说你坏话的时候被你抓到了,晚上酒吧第一轮我请。”而已。
“,该死的政治毁了洛杉矶第一神探的前途,你知道亚当为什么会在这么?”
“不是他的错!”
周末第二次在米格尔嘴里听见了脏话,上一次是伍德介绍他入伙的时候,看样子这些洛杉矶警察不是没有蒙泰克警察局那些人的野性,而是被表面上的条条框框死死束缚着,也许有一天他会看见这些人在阴暗的小巷里如同海森堡一样冲着小混混挥舞警棍,当然,那需要他靠的足够近。
“如果我是空降到凶杀科的新老板,第一件事也是将亚当踢走,这个家伙优秀的太碍眼了。”
“米格尔是对的。”维克提了一下总要掉的裤子,当街缩了缩裤腰带的尺码:“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亚当绝对不会去==嫖--娼,这个家伙宁愿和变--态杀手睡一个被窝都不会花钱去找女人,更何况当天疑点太多,只是没人敢查而已。”
办公室迫害?
周末没有下定论,反正上班时间还早,他催促道:“继续啊,你们现在把我的好奇心勾--引出来,想要撒手不管吗?”
“哈哈哈,这是我们的惯用伎俩。”维克尽管如此说着,可是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加州人民很显然比德州憨厚很多,这要是在蒙泰克,一轮酒恐怕是要请出去了。
“亚当被踢出凶杀科的案子我们都参与了,当时警探局风化组、诱捕队、凶杀科的人都在,还有媒体藏在暗处,那是一栋豪华别墅,要是往别墅里塞满妓--女,估计装下一百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命令下来的时候所有警察都冲了进去,我们把整个别墅里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有些家伙甚至是被光着屁股按倒床上的……”
米格尔很显然不想让维克把整件事说完,接话道:“然后,我们所有人听见了一声呼喊,有个家伙在别墅二楼大喊着‘我是警察,是配合诱捕队参与行动的’。”米格尔饶有深意的看了周末一眼。
“狗娘养的……”周末骂了一句,双眼空旷的看着远方。
“ye,你骂的对,被抓的人就是亚当,他被风化组带出来的时候大声呼喊着是接受了上级命令,他的上级正是那个凶杀科刚来的boss。”
“这个时候,只要他对着媒体和抓捕亚当的风化组警探说一句‘他是我们的卧底’,所有事都会烟消云散,正常的领导都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挽救属下的荣誉……”
米格尔咬着牙道:“可他他--妈--的没有,而亚当当场把录音笔掏了出来,那支录音笔却是坏的,根本没有录下任何声音,就连诱捕队的头都在我身旁私下里问下属他们的人有没有和亚当联系过。”
“诱捕队和风化组的头头商量的时候,原本打算替亚当扛下来,可凶杀科的新boss执意公事公办,最终,亚当被媒体曝光,停职反省。”
“要不是五人小组那位曾经凶杀科的警督、现在的洛杉矶警察局副局长保他,他连西部分局的巡警都干不上。”
凶杀科的新boss在位置没稳的时候用阴招踢走了亚当,亚当从此一蹶不振,他的档案已经花的面目全非,想升职或者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已经不可能了。这个时候亚当是绝望的,他这种没有朋友,完全沉浸在案件当中去破解谜团的人失去了寄托后,那颗原本沐浴在阳光下的心等于掉入了冰川。
因为这个,亚当制造了水塔溺亡案吗?设下一个全世界都无法解开的谜团来挑战所有警察和fbi的精英?
周末思考着,可这里边有些东西说不通,赛琳娜当时告诉自己,死者在酒店里和那个并没有人看见的家伙争吵时说的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别缠着我’,这句话很显然是对方以为她看见了什么、或者根本就是她看见了什么,她的死,是被人灭了口。那这个女人的死是线尾的绳结,现在要找的,是线头在哪。
“到时间了,进去吧。”
米格尔拍了拍周末的手臂,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你知道么,亚当的传奇故事在洛杉矶有很多,他曾经被国土安全局调走过,结果没到一个月就扔了回来,fbi捡便宜一样的也将亚当调走过,不过……”米格尔耸耸肩道:“亚当太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了,他让自己失去了更高的舞台。”
周末想反驳,因为只有他知道亚当根本不在乎自己在什么舞台上,他在乎的是手下人能不能指使如臂、自己在办公室里有没有话语权。洛杉矶的一切都是他一件案子接一件案子打回来的,突然间到了另外一个环境,以亚当的自负,怎么可能按照别人的思维办案?光是强迫症就能害死他,不听从上司的指令在国土安全局和fbi那种地方基本上等同于欺君犯上。
现在,周末只差一个点就能捋顺所有思路,一旦思路捋清,差的只是支撑这些的证据。
“米格尔,你说的这件事是在水塔溺亡案发生之前还是之后?”周末问道。
“当然是之前。”米格尔周到警察局门口停住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跟着亚当查‘暴力性--侵致死案’的你肯定会接触到‘水塔溺亡案’,没准你们和fbi的赌约会让亚当振奋精神把那个谜团给破了。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那件案子的参与者。”
“得了吧米格尔,那件案子差不多半个洛杉矶警察局都参与了,只不过咱们都是在楼下的黄线外边维持秩序。不过我相信当时亚当没能破案是因为不够振作。”维克奚落了一句先走了进去。
“别理他。”米格尔冲着周末道:“水塔溺亡案是在亚当被停职半年之后发生的,当时负责调查的人你一定想不到是亚当,那件案子引发的社会舆论太强烈了,洛杉矶警察局和fbi两方面同时伸手参与,就像是现在你们手里的案子一样。洛杉矶警察局也想尽早破案,可他们用惯了亚当后,觉得用谁都不顺手,所以把亚当弄了回去。”
“可是他们不可能让亚当出现在文件上,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么明显的话不可能有人不明白!
洛杉矶警察局不会让媒体知道水塔溺亡案的主要调查人是半年前被媒体曝光的--嫖--娼神探,所以每一份由亚当签字的资料全都设置了保密权限,也许有权为案件上锁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亚当会参与询问笔录的工作,这才没有将这部分上锁,亚当正是因为熟知办案过程,只要不出现连环杀人案就没人会深究询问笔录是否被人改过,才肆无忌惮修改赛琳娜的询问笔录……假如他是凶手,那他一定有100%的把握确定这件案子不是连环杀人案!
周末查看的档案中负责人签名一栏证明这一点,那一栏写着的不是亚当,是现在凶杀科的boss!
这么一来,洛杉矶警察局凶杀科这辈子都不可能破获这起案子!
恐怕这也是凶杀科的新boss在接下来的新案件中允许亚当参与真正原因,毕竟对方无论破获了多少案子,受功领赏的人,是他。
想通了这些,周末除了证据之外还差最后一点就能拼完整块拼图,只差最后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