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孟衍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
突然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站在寒风凛冽的街头。
手里拿着一个花篮。
穿着破旧的棉袄。
还有一双洗的发白运动鞋。
小女孩被冻得脸上红彤彤的。
不停地吸着鼻子。
搓着手。
孟衍像是看到了童话故事中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尽管眼前这一幕，并不好笑。
这样的孩子，孟衍见多了。
都是家境贫寒。
省吃俭用。
还读书的时候就想着为家里人分担了。
孟衍不是救世主。
见到这一幕，只能够悄然离去。
如今连自己都救不了了。
更不用说陌生人了。
只是……
小女孩那眉宇间依稀熟悉的面容。
还有这种省吃俭用的性格。
让孟衍想起了林幼薇。
控制不住地走过去。
“花怎么卖？”
孟衍看了一下花篮。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
都是小孩子自己去收集起来的。
不过花束整理地很好看。
有一种天真烂漫的气息。
总比那些一束塑料花赶着节日卖个20块的智商税好多了。
“五块钱一束。”
小女孩小声的开口。
怯生生的样子。
还真的跟林幼薇第一次见到孟衍的时候像极了。
将孟衍视为了洪水猛兽。
却又不得不应付的样子。
孟衍想着自己的样子有那么吓人吗？
刚开始的林幼薇害怕。
现在的小女孩也害怕。
还真是……
孟衍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是笑声之中。
带着浓浓的悲伤。
明明是那么幸福的记忆。
如今回想起来。
真的难受到了骨子里。
“你……你还好吧？”
小女孩看着孟衍的样子，总感觉眼前之人好像遇上了很困难的事情。
忍不住小声开口。
“我没事，谢谢你，小妹妹。”
“那就买四束花吧，二十块钱，我微信转账给你。”
三束送给家人。
最后一束……
就送给自己吧。
祝自己平安夜快乐。
“……好。”
刚好。
小女孩花篮里还剩下最后一束花。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
还是将花束拿出。
“送给你。”
“可以吗？”
“恩！可以的！我能感觉到……大哥哥不是坏人呀。”
小女孩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
“……”
恍惚间，孟衍又看到了林幼薇。
呵~
自己还真的是中毒太深了。
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我是大人，不能占小孩子便宜。”
“喏，我这里有坐公交车的硬币，刚好五个，送给你。”
“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卖光了花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孟衍捧着五束花回到了出租公寓里。
因为孟衍的病，孟达山跟张妙花特意抽空了一天时间搬家。
换了一个大点，环境更好的房子。
距离欧阳卫权教授所在的医院很近。
有地铁，公交，药店，吃饭，菜市场这些配套。
只搬去了必需品。
其他的送人，全部买新的。
为了给予孟衍更好的环境养病。
价格虽然涨了三倍。
为了孟衍，一切都值得的。
现在孟家不缺钱。
缺的就是陪伴儿子的时间！
“玲玲，爸，妈，看我带了什么礼物回来了？”
孟衍将三束刚买的花送给了家人们。
孟玲穿着小圣诞女孩的cosplay服装，客厅里还放了一棵亮晶晶装饰着各种小礼物跟灯光的圣诞树，吃着巧克力蛋糕。
见到孟衍回来就带了几束花，扁了扁嘴。
“哥，怎么就只有一束花呀？我要的圣诞礼物呢？”
如今的孟玲跟孟衍感情越来越好，都敢在孟衍面前提要求撒娇，像一个正常的亲妹妹。
而不是一开始那个哭着闹着要将孟衍赶走，把孟衍当做夺走童年宠爱敌人的妹妹了。
“好啦，小馋虫，还没到吃晚饭的平安夜时候呢，你可以先期待一下，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少的了你的圣诞节礼物呢？”
“这还差不多啦，我还是第一次收到你的圣诞节礼物，如果不满意……哼哼哼，小心我小拳拳打你哦。”
孟玲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去看电视了。
孟达山这个时候走出来：“崽崽，回来啦，外面那么冷，你还跑出去，有没有被冻着啊？”
孟衍微微一笑：“没事，爸，今天晚上平安夜，甜点卖得快，我闲来无事就去逛逛，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
“好啦，老头子，你快进来，赶紧做好饭给孩子们，免得孩子们饿着了。”
“好了，知道了。”
孟达山急匆匆走了进去。
其实圣诞节孟家是不想过的。
以前也没有过圣诞节的习俗。
认为是洋节日。
带着孩子去街上凑凑热闹得了。
加上孟衍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孟衍执意要求要让全家人过圣诞节。
不管现在的生活有多么难熬。
他们总要怀抱着希望活下去。
不能因为孟衍时日无多，就放弃了幸福的权利。
特别家里还有孟玲这个小孩子。
哪怕孟玲嘴巴上不说。
还是很期待过圣诞节的。
当孟衍说要过平安夜圣诞节的时候。
孟玲这丫头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的圣诞节装扮是孟衍，宋洋还有楚天助三个人合伙做的。
孟玲的cosplay服装还有礼物是祝喜帮忙的。
毕竟都是女孩子，祝喜肯定更加了解孟玲的喜好。
加上之前楚佳婷曾经伤害过孟玲，导致祝喜对这个小女孩多了几分怜爱之意，第一次见面之后直接将孟玲收养成了干妹妹。
孟玲也很喜欢祝喜这个可靠的大姐姐，一拍即合。
整个过程孟衍都没有反对，倒是孟达山跟张妙花夫妻两知道后怕祝家觉得孟玲是高攀了，最后被孟衍说服。
这样也好。
至少在孟衍死之后，有祝喜帮忙照顾着孟玲，孟玲不会误入歧途。
多了祝喜这个贵人帮忙，以孟玲的天赋，往后人生会一帆风顺的吧。
很快，平安夜的晚饭准备好了。
孟衍从房间里拿出了准备给父母还有孟玲的礼物。
不得不说祝喜很懂小女孩的心思。
看着粉色系丝带的公主包装盒，孟玲的眼睛变成了爱心。
“哥，你这个是跟祝喜姐姐要的礼物吧？”
孟衍还想装一下：“就不能是你哥品味高吗？”
“得了吧，祝喜姐姐送给我的虽然是另外一个颜色。不过包装精致还有绑结的方式跟这个差不多，是祝喜姐姐亲手做的哦。”
“我才不信哥你个大老粗能送出这样的东西。天助哥哥跟宋洋哥哥送我的才是纯直男的礼物呢。”
孟玲朝着孟衍做了个鬼脸。
“人小鬼大的丫头，到底哪里学来的网络用语？”
孟衍宠溺地揉了揉孟玲的头。
还好。
当初楚佳婷让人诬陷孟玲的事情。
没给孟玲造成太大的阴影。
现在的孟玲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孟达山跟张妙花看着孟玲孟衍兄妹两这样的互动。
又看着孟衍精心为她们两个老人准备的礼物。
内心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在得知孟衍脑癌的事情之后，他们二老刚开始确实无法接受。
后来慢慢收拾好了心情，从压力走出来，正面向希望的人生。
正如孟衍所说的那样。
开心是一天。
不开心也是一天。
尽管无法完全释怀。
还是想着笑着度过每一天。
总比悲伤强得多了。
关键还是不要给孟衍压力。
一家人，就现在这样，好好的。
真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神明啊，能听到我们发自内心的愿望吗？
若真的可以，就拿我们老两口的命去吧。
不要害我的孩子。
“对了，哥，幼薇姐姐呢？算算，今天过了就是一个月没看见幼薇姐姐了。”
“她还在请假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瞒着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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