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蔷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晨曦会在这个时候病发。
不,应该说是毒发吧。
看着她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受了一大圈的样子,况且眼睛的周围都已经凹下去了很深。
她千算万算的都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柳晨曦凭什么就笃定毒是她下的,她哪儿来的证据?
只要是她没有证据,那么她打死不承认。大不了就是此次柳晨曦不会帮她。也不会和她联手,不然她还能拿她怎么样呢?
“柳妃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本宫怎么听不懂?”沈青蔷佯装镇定,缓缓的看着柳晨曦说道。
柳晨曦的眼光微微的柔和了下来:“我说的是什么皇后娘娘听不懂吗?听不懂那就对了,若是听得懂恐怕才是不好!”
沈青蔷看着她的样子,这些话语似乎是真的,又像是演戏,而此时此刻柳妃的神情怪异,让沈青蔷捉摸不透。
“柳妃妹妹这是怎么了?虽说病来如山倒。但是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的憔悴?”沈青蔷耐着性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柳晨曦目光紧眯,随后若无其事的笑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生来身子底子就薄,这会儿一下子缓和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不过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吗?刚才所说之事是怎么回事?”
沈青蔷此时端着茶盏,轻轻的揭开了盖子,茶气飘香,她垂着眸,看不出来她的眼眸中正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情绪。
听着柳晨曦的话语,沈青蔷沉默了片刻之后,轻抿了一口茶,缓缓的把茶盏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我也只是路过来看看妹妹。如今见了妹妹的身子这样,怎么还能说那些烦心事情叨扰妹妹?”
柳晨曦微微的勾唇浅笑:“皇后娘娘说的哪儿话,妹妹一个人在这宫内也是一个人,还是皇后娘娘不嫌弃前来探望。”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本宫记得以前你和周妃妹妹就是相熟的,入宫之后你们的关系都比本宫要亲近一些。”沈青蔷说着的时候缓缓的抬眸望着柳晨曦,此时的柳晨曦躺在那儿。已经失去了曾经光彩的模样。
她在心中暗忖,柳晨曦如今的心中想什么,她已经是摸不准了,特别是她刚才所说的毒发,到底是试探她还是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此时放松了而已?
不管如何,她和柳妃之间,已经是再也不可能联手了。
“周妃娘娘现在也忙,从我生病以来,她也只是寥寥无几的来了几次,但是终究我也不能太让她担心,皇上整日和那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了,慧妃又是一个心大的人,这么点事情跑去城邑做什么,把这些都甩给了阿瑾,她怎么不忙!”柳妃话里话外似乎都不曾说周嫤的不是,但是连着说了几次忙,沈青蔷微微的冷笑道:“是啊,皇上忙所以从不去看后宫的这些姐妹,周嫤忙,连你这个好姐妹都来看不了。”
柳妃这个时候缓缓的起身,望着沈青蔷说道:“我也不怪她。”
沈青蔷听着她的这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未说其他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之后,柳晨曦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呢?可是怪皇上?”
“那你呢?你这样了他都未曾来看一眼,你可怪他?”沈青蔷看着柳晨曦问道。
柳晨曦勾唇笑了起来,有些落寞,她能怪谁呢?从初见的时候就是一心扑在上面,如今连人影都见不到,她谁也不怪,终究他会来看她的,一定会的,就算不来,她也会让她来!
“我不怪,但是皇后娘娘的心中定然是有怨念的。”柳晨曦坐起来之后,让身边的侍女去端来了一盏茶。
沈青蔷的心中泛着一抹冷笑,随即望着柳晨曦说道:“皇上不喜后宫的女人怪怨,本宫又怎么会怨他,只不过如今他连他最爱的东西都不要,只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天下臣民,本宫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可是就算是要做点什么,皇后娘娘围困周嫤又是有何说法?周嫤祸乱后宫?还是她淫乱皇上?反而是她每天忙里忙外的处理各种事情,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应该去养心殿才对,怎么反而把周嫤困在钟粹宫?这样的妹妹反而怀疑皇后娘娘的动机了?”柳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望着沈青蔷,直直的对上。
望着柳妃的目光,她一直就没有看懂过这个女人,刚开始入宫的时候,皇后是她,渐渐的多了这些人,相比起先帝来,东赫的后妃不算多的,找入宫的贤妃,柳妃,周嫤,随后来的容娸,都不多,东赫说的是因为需要稳固势力,事实也是如此,东赫只是有一段时间格外的宠容娸,而周嫤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没有什么可说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一个像沈画楼的慧妃,也是没有节制的宠爱,说到底,东赫的心思变得越发的深沉,她看不懂了!她很想说其实帝王不全部是无情的,毕竟东赫对画楼是有情,那么对她呢?明明先来的是她,先爱的是她,若是论到付出,她付出的不多吗?她的隐忍难道不够吗?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后来入宫之后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她似乎有东赫无东赫都一样,但是有些时候,她恍惚的又觉得是一场幻觉,想必起贤妃的柔和,柳妃又有些不同,东赫有些时候心烦意乱的时候,还会来她这儿下下棋,谈谈话,说到底,这个女人也不尽然就像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本宫能有什么样的动机?”沈青蔷看着她缓声问道。
“这个臣妾就不敢妄言了,不过此时此刻皇后娘娘不让周嫤活动,这样就说明政务没有人处理,那么那些朝臣说不定会闹起来,然后找皇上,就逼近养心殿!皇后娘娘是想要这么做吗?”柳晨曦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定定的看着沈青蔷,到底谁也不是简单的。
沈青蔷望着柳晨曦许久没有说话,但是柳晨曦却是冷声说道:“皇后娘娘以为这样皇上就会不怪你,没有办法把责任牵扯到你的身上?若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改这么大的动静,语气带着整个家族冒险,还不如你自己闯一次养心殿来的直接。”
柳晨曦说完,笑容灿烂的望着沈青蔷,她缓缓的从床榻之上走了下来,侍女急忙走过去扶住了她,她走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许久才缓缓的转身看着沈青蔷说道:“还是皇后娘娘的重点不是这儿,是想要利用众臣一起把周妃和慧妃拖下来?”
面对着柳晨曦的话语,沈青蔷的心口微微的一滞。
“柳妃妹妹,你的想法不错,只可惜,慧妃和周妃本宫还是容得下的,只不过不能让皇上如此放任朝政,毕竟天下人在那儿,而他本身也就是一个帝王,身为帝王,他就已经失去了为所欲为的资格!”沈青蔷缓缓的说出这句话来,柳晨曦的目光微微的沉了沉。
她承认,若是沈青蔷真的只是为了天下臣民的话,那么她说的这句话没有错!东赫从身为帝王的那天开始就失去了为所欲为的资格!
“其实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应该去说给皇上听,就算他当时听了不开心,但是他事后想想定然是会记得皇后娘娘的好,除非是.....”柳晨曦欲言又止,沈青蔷回头望向她说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不要这个天下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青蔷的神色惨白,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中会出现一些慌乱,不知道这样的慌乱来自哪儿,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心中确实是一下子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的难受。
沈青蔷心想着,东赫会不要这个天下吗?
会吗?曾经的时候她很清楚不会,他每一天的努力和坚持都是为了想要君临天下,而如今君临天下了,他又舍得吗?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千姬和画楼的面容的时候,她忽然不知道那个东赫的答案还是不是依旧和曾经一样。
听着柳妃的话语,想到这儿,她的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她必须要那么做!
“皇上不会不要走合格天下的,妹妹你好好休息,本宫就先走了。”沈青蔷说着就要离去,一直等到了沈青蔷走到了门口,柳妃才缓声道:“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恨意,那恨意绽放出恶毒的光。
沈青蔷走在路上,脑中回想着柳妃的话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回到了帝都之后,陆翊还没有去见过东忱,便抽这个空闲的时间去了,他去到四王府的时候才发现,离开这短短的数日,四王府内已经种满了一府的梨花,应该是东忱移植来的,曾经的东忱喜欢红梅,什么时候喜欢了梨花。
他缓缓的走了进去,门口的守卫也都是熟悉的,便也就放他进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府内显得很幽静,要是有几个女人,恐怕还会热闹一些,只是奈何东忱似乎是一直都没有成家的意向,便也就到了现在。
陆翊闻着满园的清香,缓缓的走了进去,绕着梨花的周边缓缓的走着,花恰好的开了,微风吹拂过的时候花瓣缓缓的飘零,这忽然的喜欢这样的场景,难道是东忱的府邸来了什么样的女子了,为了讨那人的欢心?
他曾是这样的想着,到了门前的时候发现东忱不在,要是不在前面的话定是去后院了,陆翊缓缓的就去了后院,只是他缓缓的走到后院的时候,后院的凉亭下,东忱坐在凉亭之内,被对着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白衣的人,是男是女陆翊没有看清楚,直至他缓缓的走近,进了才看清站在东忱身边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看着像极了女人,但是又没有女人妖媚的男人,这世间的男子,陆翊曾经觉得东华看着比较清心寡欲,但是奈何他做出来的事情很多都是暴戾的,知根知底的时候便渐渐的觉得其实小清新什么的和东华毫无关系。
而站在东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一时间他还想不出来,大概画楼见到的时候会形容得准确一些。
他站在身后许久都没有出声,东忱似乎是在抄写着什么东西,有花瓣飘在了东忱的身上还有头上,那人轻轻的伸手拿了,伸出来的纤纤玉手,看着比女人的还要白皙半分。
“画好了,你看看像不像。”只见东忱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笔,抬眸对着身侧的人说道。
而白衣男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东忱说道:“出自公子的手,陌离不用看也知道是绝世无双的。”
东忱则是颇为温和宠溺的说道:“绝世无双也好,独一无二也罢,重点是要你喜欢的,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陆翊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觉得他来的不是时候,等到以后时机好了再来,便缓缓的朝后面退去,只想着要离开,但殊不知,东忱早已经知道他来了,缓声说道:“站着久了,也不嫌累,都不喝盏茶就要走了吗?”
听着东忱的话语,陆翊咬了咬牙,大方的走了上去:“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二位!”
说着陆翊已经走到了亭子里面了,陌离看着东忱缓缓的说道:“二位公子慢慢聊,陌离先下去了。”
上一次画楼来的时候,他就先走了,东忱只觉得有些事情似乎是不到时机,可是后来他才恍然的发现,他的这件事情,不管是在任何的时候,都不会是好时机,心想着,也就随缘了吧,如今陆翊来了,陆翊也不是外人,他们一起长大,那点值得信任的情分还是有的。
东忱看着即将离开的陌离缓缓的说道:“坐下吧,这是陆翊陆大人。”
“陆大人好!”他说着微微的弯腰行礼,但是陆翊却是有些微愣,微笑着缓声道:“你和老四一样喊我名字就好。”
陌离看着陆翊,眉眼间带着浅淡疏离的笑意,但是终究是温和的。
东忱看着陌离缓声说道:“这是陌离。”
陆翊轻念着:“陌离,好名字!”
东忱看着陆翊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了,他们终究是难以适应的吧。
但是能够这样坐下来已经很好了。
其实东忱要陌离留下来是给陌离的一个定心丸,也是东忱的决心,他能够向陆翊和画楼说这是他爱上的人,这也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陌离看着东忱的面容,他有些时候总是想着,这一条路太难走了,何况还是他这样的身份,他们纵容是真的相爱,有一天也会劳燕分飞,无论他多努力,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东忱带他回来养在府中,以及他见外人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屋内,他都从未有过半点怨言,也从不要求。
而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微微的松动,看着东忱,他恍惚间有些感伤。
陌离只是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说道:“公子,你们先聊,我去取琴过来。”
他那只是借口,说着便缓缓的离开,陌离走了,东忱缓缓的提起茶壶给陆翊倒了一盏茶:“城邑之行怎么样?”
陆翊端着茶盏,微微的蹙眉。
“我想你们这一行定是不简单,说说吧,发生何事了?”东忱说完也缓缓的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
沉思了片刻之后,陆翊缓缓的说道:“我越来越看不清皇上了,就连画楼也是,越来越模糊,就像是当年我们的容貌在心底都已经模糊了似的。”
东忱听着他的话语淡淡的笑着:“就没有对我的感慨?”
陆翊望着东忱,微微的摇头。
“我在皇上的身边,所以深觉得皇上变了,还有画楼,你看着她完全看不清她此时的心底在想什么。”陆翊惆怅的说完,东忱缓缓的放下茶盏:“你们在城邑是不是遇到皇叔了?”
“你怎么知道?”陆翊听着东忱问道。
东忱微微的一笑:“我只是猜测,因为这些日子我在帝都从未见到皇叔。”
“重点不是安王爷在城邑,而是画楼和安王爷在一起,我和皇上本来在客栈休息,被安王爷摆了一道,弄到了总督府去住了,随后画楼染上瘟疫,皇上利用画楼打了安王爷一掌,一切都太乱了,完全理不清!”陆翊三言两语的说着,东忱紧抿着薄唇,许久才开口说道:“你觉得你看不清画楼是因为什么和皇叔在一起,那是因为你心中还依旧觉得画楼还是皇兄身边那个出谋划策的人,还依旧是那个为了皇兄风里来雨里去的人,你觉得那个时候她和皇叔斗智斗勇的,那个时候是敌人,现在却是朋友,你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其实陆翊,你想过没有,画楼那个时候那么帮着皇兄,到最后就是落得了那样的结局,在她的心里,该是有多绝望,以前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就算是再酒楼遇到,有画楼的时候,皇叔眉眼间都是带着笑意的,虽然是最不留情,若是没有画楼的时候,我们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皇叔,他的目光阴冷,面色严肃,什么时候笑过?”
东忱缓缓的到来,陆翊也随之想起了过去,似乎还真是这样的,他似乎是猛然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东忱说道:“你是说,安王爷喜欢画楼?”
“陆翊啊陆翊,你这个性子,怎么能够在皇上的身边当差这么久,你是怎么做到的!”东忱缓缓的说完,陆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光宗耀祖,光耀门楣,最近真是烦透了!”陆翊说着一盏茶一饮而尽。
东忱看着陆翊的样子,微微的皱眉,随后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尽如意的地方,皇兄,你,我,还有画楼,包括阿嫤都是一样的。”
陆翊猛然的想起了周嫤,抬眸望着东忱说道:“不管如何,好像我们不如意的地方都能看得到,到好的那一天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周嫤,她的苦楚似乎更多,有一次我在宫内巡逻,傍晚的时候她在练剑,然后就飞檐走壁的在宫内转了一圈,站在了那屋顶上,就那么站着看着那个方向,我当时站在下面的时候才恍惚的觉得她很可怜。”陆翊说着的时候,东忱也缓缓的皱眉,眉宇间带着一抹愁绪。
只听陆翊缓缓的问道:“你说这个世上还有云萧这个人吗?”
“不知道。”东忱冷声说着,他似乎有些生气,陆翊微微的蹙眉。
生在这皇城,其实陆翊算是心思简单的,他不会想着太多的阴谋诡计,对朋友也算是忠肝义胆,有什么说什么,人也算是直爽,只是在有些事情,太后知后觉,东忱恍惚的觉得,或许这也是好事,恰好是他的这份后知后觉,或许可以挡去不少的灾难。
“老四,你说话了喜欢安王爷吗?”陆翊看着东忱问出来的时候,东忱微微的一笑:“这个你去了城邑怎么不问画楼?”
他微微的耸肩:“当时她和安王爷站在一起,而我在皇上的身边又不能表现出我和她太好,到现在都还是满心愧疚,我哪敢问她。”
东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我的满园梨花,好看吗?”
“何止好看,我以为你都金屋藏娇了。”
“从今天开始不准备藏了。”东忱缓声说完,陌离已经走到了身后,东忱的话语落在了他的耳中,毫无预兆的。
他把东西给东忱送过去之后缓缓的转身离去,陆翊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蹙眉:“老四,你想好了吗?”
东忱也缓缓的转身,看着陌离离去的背影:“你说他吗?”
“嗯。”
“要是没有想好,我也不会带着他来帝都。”东忱望着陌离的背影,缓缓的勾唇浅笑,但是陆翊却是在东忱的眉眼间发现了星星点点的失望和落寞,到底是怎样的心绪他不知。
陆翊也是微微的蹙眉,东忱的这件事情,只要是众所周知的时候,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特别是东赫和司太后那儿,或许在天下臣民的眼中也是如此。
“你想好了便好。”陆翊淡淡的说道。
不过东忱恍惚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望着陆翊问道:“画楼是不是没有跟随你们一起回来?”
“嗯,她和皇上单独离开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我们先回来了,画楼留在了城邑。”
“皇上去见画楼的时候说了什么,画楼又怎么说?”
陆翊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原先皇上是说要去带画楼回来,怕她在城邑染上瘟疫,只是去了之后,画楼却说皇上带走某种目的,至于是什么,我不清楚,没有问,也不想知道!所以画楼和皇上争执,最后那个女人也跟着去了,搞得一团糟。”陆翊说完,东忱只是笑着,但是笑着笑着,他却是冷声说道:“陆翊,你可能白在皇上的身边了。”
听着东忱的话语,陆翊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要把画楼留在城邑,虽然你不想皇上为什么会离开这儿去城邑,但是去了却不把画楼带回来,你想过没有?到底是为什么?”东忱说着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个样一样。
陆翊看着怪异的他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坏了,坏了!”
陆翊看着东忱的养着,也是十分的着急:“你说什么坏了?”
“皇上很有可能已经知道画楼的身份了!”
当东忱说完这句话之后,陆翊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神情严肃:“不可能,这么怪异的事情,画楼不亲自说我们都不可能相信,皇上就算是怀疑画楼的身份又怎么能够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呢?”
东忱看着陆翊缓声说道:“陆翊,在这个帝都或许即将有一番腥风血雨,而我们,都在这个漩涡内!”
陆翊细细的勾勒着所有的事情,望着东忱的唇瓣一张一合,他竟然是感觉到后背一阵凉,倒抽了一口冷气,缓声说道:“那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吗?”
“那就是等。”东忱说完。
“我们那是等死吗?”陆翊看着东忱问道。
东忱缓缓的提起茶壶,又斟满了茶盏:“我们是等皇兄的决定,我不相信这一次他依旧能够狠下心对画楼下杀手!”
“那我们呢?我们还能做什么?”陆翊冷声说道。
东忱温和一笑:“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多吃吃,多喝喝,然后纵观风云变!”
看着这个样子的东忱,陆翊微微的蹙眉,他似乎永远都学不了东忱的这种洒脱劲儿。
后来陆翊坐了一会儿,两人下了一盘棋之后他才缓缓的离去,东忱送他到门口,缓声说道:“陆翊,有什么事情多喝陆叔叔商量,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陆翊说着的时候看到陌离就站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他你要不要先送走?”
“我再想想。”东忱回道。
“其实留下来也好,患难见人心嘛!”陆翊说着,东忱拍了拍他的肩膀,东忱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陆翊离去,许久都没有转身进门,陌离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侧站着。
“公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陌离柔声问道。
东忱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方说道:“看着帝都的这个天气,即将要下一场暴风雨,恐怕要把这个王府都淹没了,刚才陆大人问我要不要送你走,等风雨停了再接你回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缓缓的回眸望着陌离,陌离的瞳孔一紧:“公子这是要找一个借口送我走吗?”
“怎么会呢?我只是说说,还没有说要送你走,你就怕了?”东忱戏谑的笑道。
陌离看着东忱的笑颜,心中七上八下的,他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的害怕,他总是不明白,命运为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要是这样的遇见,为什么东忱要对他好?
“是啊,公子说得对,只要是送我走,我都怕!”陌离说着这句话的是神情中带着哀伤,是那种骨子里的悲哀。
东忱的心中也是千回百转:“陌离,这个世上的人都是人心隔肚皮的,真心的很少,但是若是本王真的有难的那一天,本王是不会把你留在身边的,活着总比死了的好,你要一直这样相信,就算是穷酸落魄了都是一样,或许你一个人苦楚的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就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又值得你真心相待。”
说完这句话之后,东忱的目光平静的看着陌离,而陌离则是泪眼朦胧。
“就算是能够遇到,那个人也不再是你,只要不是你,其他人好不好,都和我无关!”陌离说完,东忱微微的浅笑着,似乎是笑得很开心,他缓缓的牵着陌离的手,便朝里面走去。
此时此刻的帝都,正在酝酿着一场即将翻天覆地的暴风雨,而画楼和东华,此时此刻却是还没有到五佛寺,一路上,俩人看看风景,也是走得极慢。
画楼看着一路的青山绿水,笑意吟吟的模样,东华就负责坐在一旁看风景,而他的风景中主景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
“王爷,咱们不回去了吧。”画楼吹着微风,长发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东华知道她也只是这一时的兴起,随即笑道:“咱们还是要回去的,至少是要取点银票带着,才能够浪迹江湖。”
画楼听着东华的话语,满眼都是笑意。
晚上住入了一家客栈,客栈很热闹,东华不喜,但是画楼说热闹得好,因为她喜欢,便也就这样的住下来了。
在大厅吃饭的时候,厅内人来人往的,这儿离五佛寺已经近了,五佛寺不单单是因寺庙出名,还有的是五佛寺下面的风景和民风,一年四季都有着不少的人赶到这儿来游山玩水。
吃饭的时候画楼和东华本想要坐在窗户边,但是座位都满了,只好随便坐了一桌,而在等着上菜的时候,后面的一桌人就在讨论慧妃。
“你们听说了没,现在的皇帝专宠一个妖妃,已经把朝政都交到了一个女人的手中了,整日不上朝!”
“听说了,但是我听说的是曾经的太子妃回来了,所以皇上独宠她。”
“怎么可能,皇上决不可能再宠她了,因为先帝下了遗照此女必杀!”
“......”
一人一句的说着,画楼微微的勾唇,专心致志的听着,东华望着那桌人,眉头紧紧的蹙起,似乎是想要生气的模样,画楼微微的一笑,小声说道:“别打断,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画楼竖起耳朵听着,那几个人讨论着那个妖妃,一个是慧妃,一个说是沈画楼,还有的人说是狐狸精变得,正在争执不下的时候,阁楼上忽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们说的都不对!”
这声音清脆而洪亮,大厅内的人都忽然安静了下来,缓缓的抬眸望向楼上。
只见楼上的凭栏处站出来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手中拿着折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收起折扇,双手负于身后。
画楼只看了一眼就小声的对着东华说道:“她是个女人。”
“哪里看出来的?”
“你看她有胸。”画楼说完之后,东华的脸色就像是便秘了一样,看出她是个女人不是因为她右胸,而是因为她没有男人有的喉结,画楼随口说的有胸,她其实是看那人那折扇的手,只不过东华问起的时候,她就随口说了出来。
说出来之后,画楼微微蹙眉的看向东华,他微微的蹙眉,似乎是真的在看那个人是否有胸一样。
“不要脸,你还真的盯着看!”画楼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是你说有胸,我没有看出来,要是真有也肯定没你的好看。”东华说着的时候一脸坏笑,画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叔耍流氓的时候也是不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的。
因为画楼和东华在窃窃私语,楼上的那人看到了他们,脸色微微的一变,画楼看到她的眼神之后便不说话了,只听隔壁桌的人朗声问道:“你倒是说啊,我们说的哪儿不对?”
“先前皇上宠爱的人是一个叫千姬的女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慧妃,后来是她把原先的太子妃带回来了,所以皇上就把朝政扔给她了,自己和太子妃沈画楼风花雪月去了!而这个千姬,早些年就不在千家了,到底是去哪儿,怎么成为了皇上的妃子都成为了迷,不过说起这个千姬,倒是有一段往事,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
她的声音缓缓的想起,只听楼下的人说道:“你倒是说。”
而东华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到了极点。
画楼却是托着腮,静静的看着楼上的女子,想听她所说的这一段往事。
“千家出了一个丑闻,就是千家的少爷喜欢了自己的亲妹妹,虽然说不是一个母亲,但是他们都姓千,是同一个父亲,发生这件事情之后,千姬不从,就被千家的少爷强暴,事后被千家的人知道之后,说她天生犯贱,勾引自己的哥哥,然后被家族的人唾弃,随后被打得半死赶出了家族,永生永世不让她回乌池!”楼上的女子薄唇一张一合,画楼不知道是怎么了,听着楼上的话语的时候她感觉到眼睛酸,是不是因为千姬还有感觉?还是说她觉得委屈?
画楼回头看着东华,只是回头之后眼泪就掉了下来了,她急忙伸手去擦眼泪,只是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东华望着她缓缓的说道:“别哭,本王既然当年救了你,就会给你报仇。”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画楼才止住眼泪,止住眼泪的时候,画楼看着东华说道:“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怎么都止不住眼泪。”
“楼上的人说的没错,这就是她的遭遇。”东华的声音很平,静静的。
“或许是我们有着感应吧,属于她的悲伤我能够感受到。”
“画楼,我只把她当作妹妹,觉得她可怜,别无他想。”东华怕画楼多想,便给画楼做了解释,画楼笑着:“谢谢你。”
画楼缓缓的回头,看着楼上的女人,嘴角含着笑意,这个女人是什么居心,出来散播这样的事情?
只是她的话语刚刚落下,楼下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画楼只感觉一阵冷风从身后飘过,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那一抹红已经落在了阁楼上面了,他站在阁楼上,而那个刚才还在讲话的女人,却被他掐着脖子拎着,双脚悬空,只要他放手,那个女人就会从那阁楼上掉下来,摔死或许不至于,但是残废是肯定得。
“我有没有说话,关于她的一点一滴,你都不能提!我有没有说过!”千邺的目光阴狠,掐得那个女人面色涨红,似乎要把她掐死了才作罢似的。
这是画楼第二次见到千邺,依旧是一袭红衣,不过上一次邪魅得像是一个女人,这一次凶狠得像是一个恶魔。
听着他的话语,画楼觉得有些心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执念,如此的深。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子飞奔而入朗声喊道:“求哥哥饶她一命,就当她年少不懂事!”
跑进来的这个男子,看着温文儒雅的样子,穿着一身的淡蓝色锦衣,头发规整的束起,他喊千邺哥哥,但是却和千邺一点儿都不像。
千邺看到了楼下的男子,眸光微微的一变。
“接着,这一次有他替你求情,我就饶了你,若还有下一次,我定让你死无全尸!”千邺说完的时候,那个女人就那样从那高空上掉了下里,一阵尖叫,楼上的男子硬生生的接下了她。
抱着怀中哭泣的女子,只见那男子微微的鞠躬:“多谢哥哥!”
千邺站在那阁楼上,目光阴狠:“关门!”他的一声令下,只见那扇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
屋内的人看着上面忽然从天而降的女人,都全部悬空的站在上方,千邺冷声说道:“在场的所有人,若敢在外面讨论刚才听到的任何事情,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千家巫术杀不了的人!”系在庄亡。
说完之后,他目光尖锐的望向画楼,画楼微微的蹙眉,随后便是一闪不见,没有开门,没有开窗,但是千邺已经那些女人都不见了。
似乎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