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都怪那陈冉
高天伦突如其来的一句：“你为什么让你三儿子带坏我的三儿子呢？”
南宫春秋差点没喘过气来！“我让我三儿带坏你三儿子？我有病了是吧！没事就叫我儿子教坏你儿子哈！”
高天伦站直身子，将官袍领口上面的扣子解松，闷的，气不过，发发汗气！
“不是你纵容，他们怎么敢这样！”
“我笑死了！我整天没事干，看牛一样守着他们啊！”
伟公公咳咳一下，说：“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在北市城隍庙失火事件后，在密骑营呆的时间长了，逐渐就开始这样了。高家三公子也是在去了密骑营后变成那样子了的。而整个密骑营的人，现在都没有上下尊卑之分，上官与下属勾肩搭背，说话猥琐不堪，做事不问方式只求结果，审犯不动大刑却能让犯人主动要求如实坦白交代，这一切，应该都是自从陈冉来了以后，便成了目前的状态。”
“密骑营其他人，以前不是这样的？”南宫春秋问。
“不是。尊卑有别，令行禁止。”
“陈冉总是爱发赏钱，奖励钱？”高天伦问。
“赏罚分明。出任务，人活着回来即可。不强迫结果”
南宫春秋问：“密骑营的人怎么称呼陈冉？”
“靓仔，帅哥，大统领，老板，院长，陈少。还有些小众私下称谓，如大善人，设计师，甩手掌柜。”
高天伦又问：“那边那么多人，有多少人服从他的？”
“别人搞不定的人，他来了，没人敢说不。”
南宫春秋问：“流民全部都听他的？”
“经常有流民跪着求他安排活儿给他们干。免费干活那种。得到好的东西，都会偷偷送来藏他床下底。”
高天伦不死心，追问：“那些新充入密骑营的人，都听他的？”
“先前驻守北郊的八大营的那两千人，现在在帮他们做厨子，闲时主动上山砍木伐竹再扛回来。后来的一千二百人更是陈言部下左右将军的旧将士。听说昨天长公主又去借了一千多人过来，主动帮巡营做防守，还重点看守昨日运回来的那些陈粮旧米古董名画。”
南宫春秋说：“那些古董名画金银首饰说是价值四百万贯起步。”
高天伦：“…”沉默一下，再问：“那些六部负责安置的官员呢？”
“上山下河找吃食。那些年纪大的官员都学会了下河驾舟入山狩猎。”
南宫春秋自己跑去门口，搬了小墩子回来，靠着高天伦的椅子坐下，伟公公赶紧去端了茶壶过来，帮两人换了暖茶水。
南宫春秋拉高天伦坐下后，说：“这些人，皆因陈冉，聚在一起了。”
高天伦说：“陈冉是如何做到如此这样的？是不是那个恩威并受？”
“据奴下所知，陈冉从来只有一招，就是：我叫你上官扣罚你工钱俸禄。”
南宫春秋“…”
高天伦“…”
伟公公继续说：“现在的话，连那一招都已经不需要了。陈冉叫人做什么的，被叫到的，都开开心心地求加倍干活。”
“哦？这是为何？”
“就是之前能上朝议政的三个侍郎，五个郎中，十几个主事，都被他拿下了。”
“哦！…”
。。。
高天伦站起来拱手手说：“陛下，这陈冉，可大用！堪重用！”
南宫春秋笑眯眯地看着高天伦：“怎么，不怪我三儿带坏你三儿了？”
“这有什么呢，三殿下乃真性情！想起那下县李冠风家宅，三殿下救我三儿，更是英雄好汉行径！”
“哦！说起李冠风，伟公公，他们什么时候重审？”
“回陛下，陈冉说了，在筹备当中，这几日便会开审。”
“嗯！高爱卿，你说说，要是立太子，你怎么想？”
“额…这个嘛，臣不知。”
“你不给点建议？”
“拜那陈冉为师吧。”
南宫春秋狐疑地看了下高天伦，问他：“你是认真的？”
“当然。”
“可是，能拜陈冉为师的，就只有南宫平一个合适了吧？”
“我就觉得我三伢儿挺合适的。”
“唉！都怪那陈冉！”
“谁说不是呢！”
…
原风县县令张大人，隔着张小桌子，颤抖地坐在陈冉面前。陈冉给他倒了杯小酒，给了碗筷，上了四菜一汤。
“大，大统领，你，您，您这，这是，给下官，哦不是，给小的，断，断，断头饭？…”
陈冉又帮倒了鱼汤，说：“没有，不是。别怕。慢慢吃。我们刚才都吃饱了，就不陪你了。别焦急。”
“可是，我怕。”
“按你之前的建议，其他官员都招了。然后根据那些纸条内容，朝廷栽了三个侍郎，五个郎中，十几个主事。你这是大功劳。我记住的。你放心吃喝。”陈冉无意识地推着菜碟，一一推到张大人面前。
张大人看着陈冉一推一推的，现在的菜碟摆放，三个菜碟二个碗一杯酒，像极了祭品摆放，吓得更不敢动了。
“吃吧，真不是拿你怎么样。现在呢，我是想请教下你，要如何打乱那些高官的圈子，打乱他们的团结，打乱他们的相互信任。”陈冉翻着一个小本本。
“怎么会问这些？”
“你没听说吗？单单工部礼部，就烂透了，…哦哦，你没出过去，也不知道哈。就是说，我们密骑营查到别的部也是如此，但是呢，那些都不是小鱼虾，…”
“三个侍郎，五个郎中？真被你们拿下了？”
“嗯呢。外面那几大堆，便是抄了他们家，搬了回来这里的。你没看着？”
张大人没吭声了，他白天时候便知道了，他们说都是抄家抄回来的，什么都有，女…也有。
“那，大统领，你要如何处置我呢？”
“哦，这段时间还没有全部审问完毕，还得等等，等完结了，你便自由了。但是呢，官就当不了啦！你上了吏部黑名单了。当个小小的富家翁倒是可以的。”陈冉又给张大人倒酒，酒杯都满出了。
“啊？”张大人没反应过来，看到酒都满出来了，便端起就一口闷了，“啊～！”
陈冉又给满上了。
张大人试探着又喝了一杯，然后说：“短暂沐休，跨部调离，提升半品，调出外地，短时政绩，功赏过罚。”
陈冉又满上：“什么意思？”
张大人咬咬牙，解释道：“强制某人短暂沐休，然后调离原职，最好调去其它不相干的衙署。一般人，到了第三个便会暴露很多弊端问题出来了。而到了第四第五个便会积极争取回调，到了第六个后，便会心灰意冷，主动寻你们密骑营了。”
陈冉回想了前世的事，想想，恍然大悟：“哦，强迫休产假，再跨部门调离原部门。然后给他升半个品级，但这半品，实际没什么卵用，但能引起圈内人的相互猜忌。！而他实际上是相当于留队观察。这个时候也很适合我们入手调查他！听话的，改邪归正的，就异地升迁。在规定日子内观察他的政绩，有功就奖赏，有过便一起趁机追究了。这样一来，便轻易将一个圈内的人打散掉了。
好！！这个法子好啊！不错，哈哈！来，喝！我陪你喝几杯！”
“大统领，你本来就懂的？哦哦，小的叫张楚诚。”
“那，张兄，你告诉我，你在官几年，可有害过民？”
“我没有害过谁。只是为了向上爬，需要打点，便贪墨了些能贪之财。”
“曾经半夜送过钱物给郊区农户？”
“忘记了，好像是被富户占了地，打残了人，富户送了钱物给我疏通，我留了一点，余下尽送了给他们。”
“半夜派衙差上山放火？”
“那年干旱，水源干枯，山里的野兽出来伤人，还叼了家禽家畜走，那只能放火将那些野兽赶尽杀绝了。不然就会死得人多了。我的乌纱也会不保的。”
“卧槽！也是哈！”
陈冉翻了翻小本本，没再问那些事了，好奇地问：“怎么你都喜欢半夜出门做事啊？”
张楚诚苦笑摸摸大肚腩：“大统领你也看到了，我这身位，白天出门，不得热死啊。”
“那你这些拆散小圈子的经验，谁教你的？你…只是个小县令，照理不会懂这么多啊！”
“唉！祖上是刑部郎中，都是祖上留下的积荫。”
“哦，你赶紧吃吧，不然你就凉了，不好吃了。要是没意外的话，你的家人，半夜会赶到这里了。”陈冉站了起来，想走了。
“啊？我家人怎么了？你们，呜呜呜，要灭我家门？”
“什么嘛！团聚！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你被革职了，吏部派了观政郎上任新县令。你的家人就被赶出来了，我密骑营的人会护送他们过来这边跟你团聚。但你们要多留着这里一段日子。迟些才能离开。”陈冉说完就走了。
“啊？？？这这，…”张楚诚骤然泪下，呜呜呜…
…
旁边小帐篷的人，围成一圈。
罗定挠头：“大统领，就这样，便成了？”
“不然呢？”
南老二说：“我觉得好像有点儿戏。就单独那几个一二三四五六就能拆散人家几十年的人脉积累？”
“人性，人心！你都不懂，还好意思做统领，赶紧卸下差事，大把有能者居之。”
“呵呵，他退了，也没人敢上他这位啊。”老主事官一眼看穿世界的模样。
“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困了。”陈冉半靠床躺下，灯光昏暗，看着这个小帐篷，顶上黑乎乎的，有点幽闭恐惧症。就几个床位，大家都是坐床上开会的。
“陈冉陈冉，死哪里去了，赶紧过来！”一把刺耳的女子声音传了过来。
陈冉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一个鲤鱼打挺，啪啪啪，嗖的一下，便从床上跳上台凳，向旁边原来是他住的帐篷飞奔了过去。
众人你眼望我眼…
尹浩然说：“营内戒严？”
没人理他。
四仔躺平后说：“传令，营内戒严。加密巡营。
以后，没事干的人，早上都别起太早。最好天亮后再起来。起来后别弄大动静吵到人家睡觉。”
“喏！！”
...
顺京名菜馆三楼雅座
李二江狠狠摔了个酒杯，拍着桌子恨恨地骂着：“都怪那陈冉！有事没事派人去下县做什么！害了我的乖儿子！”
在场的十几人，纷纷劝着，表示大家会一起献计，出谋划策！当然响应最厉害的，要看东市那些被封了店铺的老板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