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可不行啊!
我是不可能留下这两件至关重要的法器在这里的。
还是那句话,苦行僧中能出一个叛僧,想走德夺的路,以后就还有叛僧走进来。
我留下法器都是白搭的,德夺的尸身,必须毁掉!
“观主,想办法,把他的头削掉。”我看向了张立琮。
张立琮蹙眉,说:“你高看我了。”
我:“?”
还没等我再开口,张立琮又说:“我说了,这口羽化恶尸,让我也心惊肉跳,即便是历代观主的尸身全部加在一起,都没有给我这种感觉。如果它有诈尸的可能,我会毫不犹豫的带着你逃离此地。”
“我们太托大了,才会进入这危险之地。”
“……”这一下,我反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如此好颜面的张立琮,居然都会说出这样的话。
打都不打,就直接跑?
“观主……你会不会太高看它了?我承认它的羽化程度很厉害,但你可是林乌第一出马仙,要不要,我们请个灵,你一剑就给它穿了心!”
张立琮白了我一眼,说:“你倒不如请柳正道来,他可能有办法,请灵可以让我用寿命短暂获得实力上的提升,那也只是让我再进步了一些,并非让我的实力达到质变的程度。”
“质变,哪儿有那么容易?”
“你意思是,这德夺,就相当于从羽化恶尸本身,质变了对吧?”我又说。
“嗯。”张立琮点头。
“那不就是,必须把法器留在这里。”我皱眉道。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也可以拿出来,因为就算你不用法器,这里的风水也还在,他没办法诈尸。”
“你只是相当于给他多加了一道枷锁。”张立琮又道。
一时间,事情又绕回原点了。
破不了德夺的尸身,那苦行僧迟早又要出事。
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却依旧没想出来个好办法。
甚至,我真打算出去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找沈髻,试试看能不能请柳正道来了。
或许,能先试试白树封的实力?
我刚想到这里时,才旦喇嘛居然走到了德夺身前。
他盘膝而坐,就在德夺的对面。
我正想问才旦喇嘛要干什么。
他居然从德夺的手中,掰下来了一样东西,赫然是德夺的金刚橛。
下一刻,才旦喇嘛狠狠将金刚橛朝着德夺腹部戳去!
我脸色骤变,整个人醍醐灌顶。
“恶尸丹!”
三个字,如若惊雷一般,在我脑海中响彻。
只不过,才旦喇嘛的手僵住了,金刚橛停留在德夺腹部,好像没有扎穿。
“这皮肉,硬成这样了?”我觉得自己要绷不住了。
羽化尸若是损失掉尸丹,实力必然会大打折扣,可挖不穿肚子,那也没办法取丹。
“我来。”张立琮忽然开口。
才旦喇嘛让开了他,张立琮接过金刚橛,他手猛地往前一送,便狠狠扎在了德夺腹部。
衣服已经碎裂了,能看到德夺腹部的皮肉。
金刚橛的尖头压下去不少,可皮肉还是没破掉,那里有太多附着的黑羽,太过坚韧了。
“还有一个办法。”张立琮忽然开口,道:“去把那个山野道观的白树封找来,他的实力,是融入风水之中,这里的风水,比他融过的恐怕都强,本身对这恶尸就有镇压作用,他的剑,或许能刺穿尸身。”
张立琮的话,却给我提了另外一个醒!
我的目光,先落在了灰太爷的身上,又看向了高殿那过分鲜红的庙墙。
先在地上找了会儿,我将断掉的分尸刀捡了起来。
刀身从中间断开的,尖头那一部分,差不多还有多半尺长。
我从德夺的僧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将断茬那一头缠住,刚好能握手。
接着我走向高墙处,用刀刃在墙上刮着。
我刮下来很多红漆。
换句话说,应该叫做肉漆……
湿漉漉的漆,呈现糜状,很快就被我刮出来了一大坨。
我感觉差不多了,便回到德夺尸身前头,用另外半截分尸刀当成抹刀,均匀的将糜状物涂抹满了分尸刀的刀尖。
张立琮和才旦喇嘛都在看着我,眼神带着惊诧。
才旦喇嘛喃喃道:“女活佛的尸骨肉糜,蒋先生你……”
“他就算是成了肉身佛,我感觉也是一尊恶佛,何不试试让女活佛度它呢?”
“还是不信的话,那就只能暂时离开了。”我其实已经有了些许无奈。
才旦喇嘛双手合十,张立琮稍微后退了两步。
他忽然道:”其实,金刚橛更好,你的分尸刀毕竟断了。“
张立琮的话,又让我难受了几秒钟。
“这分尸刀,很厉害的,对尸身有压制,我实力一般的时候,都凭它破了很厉害的青尸,就算是曾祖的青尸皮纸扎,也是一刀即破。”
还是和张立琮解释了一句。
我才冲着灰太爷招了招手,说:“太爷,来口血。”
灰太爷吱吱尖叫了一嗓子,倒是没有迟钝,哇的一口血箭喷了出来。
刚好就落在分尸刀上。
血浸润了尸骨肉糜,分尸刀就像是一把粗糙的血刃。
我低声解释了一句:“我家太爷返璞了,实力强劲,借它血,多添两分保障。”
才旦喇嘛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样。
屏息凝神,我准备下刀。
天象好像变化了,夜空变得更为干净了些,星辉和月华丝丝缕缕缠绕,就像是一条缎带般落下。
接着,又弥漫了一些雾气,这些雾气并没有影响视线,又像是带着斑斓色彩。
才旦喇嘛忽然跪在地上,连烛台都放了下来,他五体投地,口中不停的喃喃念叨着什么。
我明白,这种变化必然不简单。
不过,我没有迟疑,一刀直接戳入了德夺的腹部!
触碰感,只有一瞬,皮肉便被戳穿!
我上下拉动了一下,皮被切开更多。
收刀,我强忍着心跳的加速,伸手塞进了德夺的小腹中,手指在寻找着他的尸丹。
很快,我便触碰到一个温润的硬珠子。
双指夹住,我狠狠往外拔!
可那珠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附着,很难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