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和马宝义那点儿恩怨……
我就没好意思提起来了。
毕竟,只是弄掉了马连玉的魂魄,显然比不上罗十六折他一家的仇。
可没想到,徐诗雨和何采儿面面相觑,她们显得更紧张了。
徐诗雨马上就拿出来手机,她手都在发抖。
我皱了皱眉,其实,我只是想让她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好赶紧叫人回来。
大敌当前,我都顾不上说先学艺。
可徐诗雨的反应,却让我揣测不已……
难道罗十六打不过?
他是内阳大先生啊,名头都传到仙桃去了!
徐诗雨一直没拨出去号码,我没忍住,问了她为什么不打电话,不会是罗十六对付不了马宝义吧?
徐诗雨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不,内阳没有十六对付不了的人,可他出去的时间不短了,前几天我就联系不上,刚才我都打过一次电话了。”
“最主要的是,马宝义不只是恨十六,他还恨陈叔和文三叔……”
话语间,徐诗雨按了拨号键,同时打开了扩音。
冰冷的提示音传来,说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徐诗雨按掉了手机,艰难又道:“我听十六说过,髻娘村中,陈叔一棍子打穿了马宝义儿子的头,诛灭了魂魄,而马宝义有个哥哥,被文三叔砍了,十六当初刚入行,摸了他的所有宝物……而十六……将他留在了髻娘村……”
这一次,我是真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之前听马宝义的话,他是惨……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惨!
而且我没想到,刘文三和陈瞎子也跟他有仇……
他都有切我肉吃的癖好,会不会想吃了刘文三和陈瞎子?
“罗十六这么自信,没给你们留保命的东西吗?”我又催问了一下徐诗雨。
徐诗雨从怀中摸出来了一张符。
那张符很长,其上的墨却是血!
只是一眼,我就觉得符文极其复杂,和符契相比,笔画虽然不如符契。
但这符中,好像有一股气,能镇压一切!
“这是什么东西?就能保命?”我还是皱眉问了问。
“一张符。”徐诗雨回答。
“……”
我觉得,内阳这群人,是不是都有祖传的噎人手艺。
还好,没等我继续问,徐诗雨又道:“押镇神咒,十六的先生血,他说,可镇青尸,这能有用吗?”
我迟疑了一下,本来想接过来。
镇青尸……
沈髻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是羌族的老家伙给的。
沈髻大概用了三次,消耗殆尽。
手伸了一半,我停了下来。
这是罗十六保护老婆的东西,我拿了会很不地道。
“还有别的吗?镇青尸的符不行,马宝义之前都驱使了七口青尸煞。”我又问道。
“这……”徐诗雨张了张嘴,明显也说不出话了。
“马宝义,现在比青尸还厉害吗……奶奶那里还有一些符,可十六只说过能镇青尸……我记得他告诉我,比青尸更厉害的是羽化尸,可羽化尸不可能来内阳,如今风水界凋零,没有别的先生敢来招惹,他只留了这些东西……”
“奶奶?”我疑惑的问了句。
“是十六的奶奶。”徐诗雨回答道。
我让徐诗雨先收起来东西,又问她要了罗十六的号码,我自己拨了一个。
结果,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进了院子,我来回在踱步。
何采儿和徐诗雨都一直看着我。
我其实很心慌。
因为事情,像是闹大了……
来回踱了半晌,我再次拿出来手机。
翻出来了号码,低声喃喃了几句,拨通了电话。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就算嘟的一声,都显得间隔很远。
我身上还在冒汗,心里面却在想,再不接电话不行了,我这水平,完全磨不动马宝义啊,再磨下去,刀都得先折了……
终于,电话在响了半分钟后,被接通了。
我心头狂喜,试探的喊了声:“师父?曾祖?”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传出来老先生的声音。
“知道喊我师父,而不是老先生了吗?”他语气格外平静,好似没有半分波澜。
我脸上一下子都是尴尬的笑容。
“徒儿愚笨,一直没转过弯来……您别和我这个榆木脑袋介意,徒儿兜不住了。”我快速的说道。
电话里头又是安静。
半晌后,老先生话音才再传来。
“罗十六回来之前,那些人都不会死,不会伤。”
我脸色微变……
听他这意思,又要让我顶着?
可我是真顶不住啊。
我正要开口。
老先生却又道:“壬河,被马宝义抓住了。本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赶尸匠,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你跟着沈髻走,我以为他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又有机缘在身,居然暴毙化煞,成了赶尸匠一脉的官尸鬼匠。”
我一下子闭上了嘴,压住了心头的震惊。
因为,壬河居然都被抓住了……
老先生的话音唏嘘了不少,甚至有些怅然。
“官尸鬼匠……”他再开口,声音有些重音。
“那尸体太特殊了,再加上吸了一部分生气,马宝义身上的恨意又太重,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将它镇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越来越强,官尸鬼匠有一个特性,因为他是赶尸匠所化,周身都是朱砂,狗血,他对符,会有天生的克制,这也是我给你的器物,无法镇住他的原因。”
“你要去取一件东西,我……父亲提过,那件物品,是官尸鬼匠的克星。”
明显,老先生的声音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卡顿了一下。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马宝义现在,不怕符?
还有,老先生都这么老了,他父亲得多老?恐怕早就老死了吧。
我抑制着思绪没有发散。
老先生没说话,我就赶紧问道:“什么东西?师父,你怎么不说了?”
电话那边,还是沉默。
足足过了几分钟,才是略带重音的话传来。
“一把尺子,可我不知道,它到底在哪儿。”
“我会和你曾祖留在内阳,马宝义动了壬河,会引得壬河背后那几个老家伙出手,我会保住这里的人,你要去将那尺子找出来。”
一瞬间,我脸都黑了。
不知道在哪儿,那怎么找?!
正当我要继续问的时候,老先生又道:“你可以去两个地方,一个是羌族,另一个是唐镇,羌族还在枫县,唐镇却在很远的红原,我并不知道,地相庐是否还存在,很多年了,我都没有回去过。”
“具体去什么地方,还需你自行抉择。”
“此行,你要用心钻研十观,当你回来之时,我会传授你五绝地书。”
最后一个字落罢,电话便直接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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