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我稳定住心神,手落在那石脸颧骨的位置。
双脚蹬住地面,我双手骤然发力,狠狠往上一推!
石脸纹丝不动!
甚至因为我力气太大,我双脚一个打滑,直接就没站稳。
脱手倒下的瞬间,我又撑住了地面。
站起来后,我淬了句脏话。
不用多想,这就是机关,让来的人无法出去?
那下一次进来的人呢?
这地方肯定不是一次性的,甚至我觉得,先天算的人应该快死了,才会自己走进来。
机关应该过一小段时间就能打开?
定了定神,我暂时只能这样想了。
毕竟这深度,还有超过四分之三的距离,我就算喊破喉咙罗十六也听不见。
就算他发现绳索问题,下来了,也会被挡在外头……
在周围石壁上仔细寻找了一圈儿,我回去找了白树封。
当我说了问题时,白树封面不改色,他告诉我,莫说是一张石脸,就是摆十张脸在这里,他想要出去的时候,一样能出去,打穿即可。
“吱吱。”灰太爷叫了几嗓子。
白树封略微皱眉,看向了灰太爷。
“呃……”我挠了挠头,尴尬的说:“灰太爷较真,它说让你不能吹牛,饶是它,都不好打穿那种石头,自己走可以,打人大小般的洞,很难。”
白树封摇摇头,说:“鼠目……”
话音戛然而止,他没有说下去,又继续看向墓室的水银地面。
“吱吱。”灰太爷又叫了一声,这就是问我,白树封是什么意思?话都不说完?
我心头僵硬。
白树封这老登……他太过自满,可还好,他话稍微留了一点余地,不然灰太爷铁定翻脸。
干咳了一声,我告诉灰太爷,白观主应该是夸它目光如炬,不过,他应该是发现了怎么走下边儿的路,话都来不及说利索了。
灰太爷甩了甩尾巴,变得满意不少。
这时,白树封取出来了一枚黑镖。
他骤然将黑镖甩飞出去,落在了水银表面。
这黑镖的材质应该是铜?
水银微微晃动了一下,黑镖并没有沉下去。
我瞳孔紧缩,心跳骤然加速许多。
“密度是不一样的,铜铁应该都能漂浮在这里。”我脱口而出。
白树封手袖正对着水银面上,黑镖嗖嗖飞射而出。
很快,三十多米的水银上,布满了约莫四五十枚黑镖。
白树封纵身一跃,骤然从洞道跳了出去,脚尖在最近一处黑镖上轻点。
黑镖微微下沉,水银表面的张力作用,那一处水银也跟着下沉了一些,并没有将黑镖淹没。
白树封有了借力,又往前跃出一点距离,踏在了第二枚黑镖上。
他的速度并没有多快!
毕竟黑镖上无法真的发力,他只能在那里提气而已。
大约过了一半的水银面时,白树封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轻盈了。
黑镖要沉下去许多,甚至他双脚都触碰到了水银!
不过,水银密度本身不一样,据我视线看,应该没有浸入他鞋子里!
我是真的给白树封捏了一把汗!
他又前进了几米,脚下沉的愈发多了。
眼看着他无法到对面!
可就在这时,白树封忽然手袖一甩!
这一次飞射而出的,竟是一把铜剑!
叮的一声,铜剑刺入石台后方的墓室石壁上。
紧接着,白树封右手挥出,皮质的八宅鞭同时甩出!
极长的鞭子,尾端缠中铜剑!
也因为这番力气,白树封再踩中一枚黑镖时,已经无法借力,双腿都没入了水银中!
“起!”沉闷的低喝声从他口中传出。
白树封拽动八宅鞭,身体瞬间从水银中拔出来,斜着朝石台上冲去,
脚下再次借力其余黑镖,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来到了石台上!
“好!”我大喜,冲着白树封又竖了一个大拇指。
说真的,白树封沉进去那一瞬,我心都快跳停了。
堂堂一个观主,总不能被水银淹死……
我自问自己没有进去救他的本事。
虽然白树封双腿被浸泡了一下,但他也飞速脱离!
我回想自己在读书时候对水银的了解。
如果身上没有外伤,初步的接触,并不会造成致命的结果。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会有很多并发症。
可对于白树封来说,应该问题不大!凭他的医术,应该很容易就能自救!
白树封的半张脸,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他那半张脸,是狂喜的!
他飞速朝着口中塞了一枚药丸子,紧接着一抖腿,衣服里头落出来一些水银珠子。
那些水银快速落入墓室底部。
白树封探手,直接就要拿起来铜卷!
可没想到,他手一僵,铜卷居然没有拿动!
白树封一声冷哼,更用力一拔!
铜卷便落入他手中!
将其托在掌心内,白树封先扫了一眼。
我瞳孔紧缩。
现在白树封看玄甲六十四天算……
岂止只看三分之一?!
可这是白树封出手拿到的……
这又不是如履平地的得手,我开不了口阻拦他……
呼吸稍显急促,我觉得,或许我们要改观了。
玄甲六十四天算,白树封要看的话,我们不能阻拦。
甚至,换成我们拓印一份带走?
又或许和白树封商议,让他带走拓印,我们留下原件,也好给师父交差?!
我觉得,只有这样才合情合理!
我思绪很快,白树封也没有多看铜卷,他将其别在腰间。
拔出来墙壁上的铜剑,他又要如法炮制的回来!
可白树封忽然脸色一变。
他发出一声闷哼,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哇!”白树封吐了一口血。
他的脸上,居然快速出现了一处黑色的印记……
那印记,居然是水银斑!
我脸色同样也变了!
这什么情况,白树封这么快就中毒?
这里的水银,和我认知的不一样?!
“白观主,快,先过来!”我大喝出声!
白树封往前一步,又闷哼了一声,双腿似乎蹒跚一下,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脑袋。
他动作幅度太大,居然将面具打了下来。
白树封的上半张脸,刀割一般的痕迹,并没有其余箬冠道士多!
甚至隔远了看,只是觉得褶皱稍微密集了点儿,显得更老。
他整张脸都极为痛苦,甚至发出了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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