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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你妹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上官云朗不明白蓝玉棠说的把她变成纳兰倾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但上官浩等人却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发作,只怕融城无人能够拦得住她,必定血流成河。

白若离紧张的将顾轻寒护在身后,如水墨般的眸子,紧盯着蓝玉棠的一举一动,那架式完全是拼了命的。

顾轻寒一把将白若离拉到身后,好歹她也是女尊国的人,好歹他是她的夫朗,还身怀六甲,哪有让怀孕的夫郎保护的道理。

正想对蓝玉棠厉声而斥,忽然,眼珠子一转,勾唇狡黠一笑,“蓝玉棠,你真要我对你负责?”

“你睡也睡了,摸也摸了,做也做了,难道你不该对我负责吗?”蓝玉棠讲得理所当然。

众人傻眼,不会是在顾轻寒真对人家做出什么事,所以蓝少主才会一直缠着她的吧,不然以蓝玉棠的家世,还怕没有女人吗?

“我睡你?我摸你?我去,我什么时候睡你了,什么时候摸我了,什么时候又做了你了?”

“哎呀呀,你这女人,敢做不敢当是不是,刚刚是谁当着众人的面摸我的命根子的。”

顾轻寒哑口无言,刚刚明明就是失误好不好,她都想剁了她的手了,简直就是失算。特么的,她就算要摸也是摸若离的好不好,摸他干嘛。

算了,跟他讲,也讲不清,这种人,根本无理可讲的。

跨步走到蓝玉棠的身边,勾住他的肩膀,与暧昧的笑着,“想要我对你负责也可以,嗯……虽然你长得丑了一点,但是身材嘛,还是不错的,而本小姐呢,正好就喜欢看身材好的帅哥,又正好呢,我房里缺一个倒夜壶的,要不,我就收你当倒夜壶的吧。”

众人齐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就连上官浩与白若离都掩嘴笑了出来。让蓝玉棠倒夜壶,亏她想得出来。

蓝玉棠脸色顿时一黑,嘴角抽了抽,头顶滑下三根黑线。

他长得丑?她哪只眼睛看到他长得丑了?他若是长得丑,这世上还有美男吗?

让他去倒夜壶?卧槽,他可是堂堂一个少主,居然敢让他去调夜壶,这女人,耍着他玩是吧。

“啊……”

未等蓝玉棠发作,顾轻寒失声尖叫了一声,捂着心口,直接蹲了下去。

蓝玉棠以为她还想继续耍他,又玩出什么花样,一直一脚将她踢开,“臭女人,少跟我玩阴的,本少主不吃这一套,再敢玩,本少主马上让纳兰倾出来。”

未踢到顾轻寒的时候,白若离就将顾轻寒揽了过来,避开蓝玉棠的那一腿,扶着顾轻寒站好,想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却在看到顾轻寒的时候,脸色煞白,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白若离突然变色,众人都不解,齐齐对着他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他们也吓得倒退几步,甚至想落荒而逃。

那个人……那个人的眼睛,怎么是红的?为什么她身上的杀气这么重……为什么他们好像看到了一股毁灭的力量?

上官浩,陌寒衣面色一变,纳兰倾……是纳兰倾要出来了吗?这股煞气是纳兰倾身上的味道。

顾不得多想,上官云朗与陌寒衣,在第一时间内挡在吓得脸色煞白的上官浩面前,保护上官浩。

陌寒衣冲着蓝玉棠沉声道,“蓝玉棠,收手,这里是融城,有太多的将士跟百姓,不能胡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蓝玉棠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上古朴的镜子,他还没开始念咒,也还没开始施展好不好,怎么可能就变身了呢?

抬头,走到顾轻寒面前,望了过去,这一看,也是阵阵心惊。只见顾轻寒凌厉的眸子,忽黑忽红,飘忽不定,身上也是一会暴戾狠辣,一会温和亲切,交织变化不断,而这症状,他不止一次见过,之前也见了几次了。

这是纳兰倾要重新夺回身体的前兆。

“蓝玉棠,请你住手,你若是真心喜欢轻寒,可以慢慢与她相处,产生感情,再让她收了你,如果她知道你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她绝对不可能会纳你的。”白若离淡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本少主都还没开始动手呢,你鬼吼鬼叫的做什么,若是我动手了,这镜子自然会发光。”蓝玉棠不满的道。

白若离,陌寒衣以及上官浩又是一怔,蓝玉棠没有动手?没有动手,她怎么会发作?

难道是……那天在姑苏城,受到姑苏城主的千尸大法所影响的?

白若离与陌寒衣相视一眼,心里皆闪过不妙。今天不是十五,她就发作,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她随时都会发作?如果是那样的话……

白若离与陌寒衣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去想后果。

白若离不敢耽搁,急声道,“云王,请你下令,让这些士兵赶紧躲起来,还有城中百姓,能躲的,就赶躲起来吧。”

上官云朗仍不明白顾轻寒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此时身上充满暴戾,杀机重重。未等他开始思考,上官浩就紧张的拉着他的手,将他往外推去,“大哥,你赶紧下令,马上下令,让士兵跟百姓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顾轻寒一旦发起狂来,六亲不认,失去理智,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功力增进百倍不止,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对付的。”

这么严重?

可是现在躲,能躲到哪去?

不敢多做耽搁,冲着钟少灵,莫易天,以及纪雄等人吩咐,让他们带着士兵,前去百姓家里,让百姓先躲起来,顺便让钟少灵将上官浩也带走,免得被波及到。

上官浩使劲拽住上官云朗的衣服,“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大哥身为主帅,不能走,你赶紧走吧,等安全了,大哥再去找你。”

“不,我不走。”上官浩紧紧的拽住上官云朗的衣服,死活不肯松手,而就在这个时候,顾轻寒突然仰天大叫一声,就欲发作。

陌寒衣定定的看着蓝玉棠,急声道,“蓝玉棠,你赶紧用手中慑魂镜将纳兰倾逼回去。”

蓝玉棠原本震惊的看着发作的顾轻寒,此时听到陌寒衣的话,却倚在墙边,随意的把玩着镜子,慵懒的道,“我为何要帮她,她又不是我什么人,融城的百姓与我又有何干系,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死了就死了呗,反正早晚都难逃一死。”

许是知道蓝玉棠不会轻易逼退纳兰倾,白若离趁顾轻寒刚刚要变身的时候,扯下脸上蒙巾,一把抱住顾轻寒,抬头,哽咽道,“轻寒,是我,是我,我是若离啊,你醒醒,我们不要再杀人了好不好。”

顾轻寒哪里还认得他,她只知道,她现在想杀人,想将这里的人全部都杀光,狠狠的推开白若离,抬起一掌,就欲打死他,白若离直直的看着顾轻寒,见她掌力要拍下来的时候,急忙大喊一声,“轻寒。”

顾轻寒的掌力瞬间止住,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黑,痛苦的甩着头,疼得她想炸掉,一股股暴虐气息不断窜上她的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杀人,杀人,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可又有一丝理智告诉她,前面的人是她很重要的人,她不能杀,她若是杀了,便会后悔终身的。

“轻寒,我是若离,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你若离啊,我们还有一个骨肉,过几个月就出世了。”

顾轻寒抱着头,眼里的黑红两色瞳孔,不断交替变化。身上煞气微微减弱了一些,但仍有无尽的煞气。

白若离见顾轻寒还有一丝理智,欣喜的看了一眼陌寒衣等人,继续呼唤,“你说,我们的孩子,如果出世,是会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呢?等她出世了,你给她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低低的呢喃声,如同母亲哄着婴儿午睡,每一句都饱含着柔情,每一句都清脆悦耳,如同天籁,让人闻之心情舒畅。

慢慢的,顾轻寒身上的暴虐缓缓退去,变得有些空洞,蹲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白若离,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上官浩等人担忧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纳兰倾,又在回来,再大开杀戒了呢。

上官云朗则震惊的看着白若离。之前因为蒙着脸,他看不到他的脸,此时一解开,那不正是左相路逸轩吗?

左相怎么变成男的了?还怀孕了?他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情。

上次去流国,他与路逸轩一见如故,切磋过武功,喝过酒,聊过天,差一点儿就拜了把子,怎么转眼反差这么大?

整个屋子里,除了他们几个外,没有一个下人,这些下人,都让上官云朗调走了,因而除了他外,并没有人发现,白若离跟左相长得一模一样。

白若离见顾轻寒平复了下来,紧绷的心也是一松,抱住顾轻寒。

每一次,轻寒十五发作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痛不欲生,尤其是知道自己杀人后,更是自责内疚,却无能阻止。

好在,这次成功将她唤了回来,不然……他真不敢去想后果。

蓝玉棠见白若离三两句话,就将顾轻寒的魂魄唤了回来。心里又惊又恨。

这个女人就这么喜欢他吗?失去理智后,还记挂着他。为什么他看白若离的时候,那么想将他杀了呢,还有他肚子里的孽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全部都杀了。

既然他把你的神智拉了回来,那我再把你神智弄丢不就可以了,到时候,看你如何杀了自己的夫郎跟孩子。

拿出手中的古朴的慑魂镜,就想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慑魂镜上,重新将纳兰倾的灵魂召唤出来。

陌寒衣许是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此时刚看到他有所动作,便瞬移过去,拽住他的手,沉声警告,“蓝玉棠,别玩太过火了。”

蓝玉棠挑眉,似笑非笑的道,“陌寒衣,自从遇到上官浩后,你变了。以前你从不管这些闲事的,更不会去理世俗的琐事,何况还是出手相助裴国。”

陌寒衣微垂眼睑,或许吧,上官浩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就在她微微失神的时候,蓝玉棠朝着陌寒衣打了一掌,将陌寒衣逼退,高举着慑魂镜,就想出手。

白若离等人吓了一跳,想阻止已经来及了。难道今天真的要看到顾轻寒狂性发作吗?

就在众人紧张的时候,蓝玉棠突然发出一声震天的狂笑,“哈哈哈……本少主突然不想玩了,就不召唤纳兰倾的灵魂了。”

众人心脏被他提了起来,又重重的放下,就如同跳楼机一样,一上一下,心里紧绷到极致。

不知何时恢复神智的顾轻寒,忍不住快步走到蓝玉棠的身边,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口里怒骂,“死狐狸,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去治,别像一只疯狗似的,整天狂叫狂吠……啊……妈呀,疼死我了。”

骂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太过气愤,一脚踩空,直接踢到墙角,疼得她抱着脚,不断哀嚎着。

白若离蹙眉,扶着她坐了下来,脱下她的鞋子,轻轻帮她揉了一下。

“疼,疼啊,轻点轻点。”

“已经很轻了,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毛毛燥燥的,好在没有伤到筋骨,我再帮你揉一下就好了。”白若离下手很轻,生怕伤到顾轻寒。心中对顾轻寒的粗鲁行径很是无奈。

“你揉什么揉,揉捏我最厉害了,要不,让我来试试。”蓝玉棠一把扇子插在后背,撸了撸袖子,就欲接替白若离。

顾轻寒连忙双手止住,“停住停住,你个死狐狸,每次碰到你都没什么好事,走开走开,别妨碍我,更别出现在我面前。”

蓝玉棠才不管顾轻寒说什么,一把白若离挤开,口中不断道,“你懂什么啊,让开让开,赶紧让开,”跌打扭伤,我们蓝族最厉害了,包管我揉一下,就保她活泼乱跳。”

白若离本来想阻止,听到他的话,身子顿了下来。蓝族,巫术奇高,也许真有一套可以让轻寒马上恢复的。

“啊……死狐狸,我跟你有仇是不是,疼死我了,我的腿要废了。”顾轻寒突然大吼一声。

蓝玉棠看一揉不行,以为踢得里面淤青了,要将淤青散开就好了,加重力道又揉了下去,谁知,又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吼叫声,声音之大,让众人不由捂住耳朵,不敢去听。

“蓝玉棠,你给我滚,滚下去。”顾轻寒几乎咆哮。

蓝玉棠吓得倒退两步,卧槽,这个女人的声音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到底会不会揉啊,你不知道把我的骨头都捏伤吗?”如果可以动,她真想杀了他,借机报仇是不是。

蓝玉棠吞了吞口水,似乎也意识到,刚刚将她腿上的骨头都捏伤了,有些底气不足的道,“蓝族揉捏之术确实很厉害,只不过,本少主……咳咳,正在学习中,所以……你还是很荣幸的,当我的第一个伤者,这次的事,纯属是个意外。”

丫丫个呸的,她就知道,一碰以蓝玉棠,准没好事。

陌寒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到顾轻寒身边,从白若离手上接过顾轻寒的脚,轻轻一甩,再一甩,从怀里拿出一些药,撒在她脚上,这才放开她的脚。

顾轻寒原本被她一甩的时候,又大叫一声,以为陌寒衣也是因为上官浩的事,故意来整她,却没想到,甩了几下后,脚就不疼了。

不由冲着陌寒衣扬起一个笑脸。这个陌寒衣比那只骚狐狸强太多啦。

上官云朗这才看着白若离,疑惑道,“左相大人?”

白若离抬头,对着上官云朗恭敬的微行一礼,浅笑道,“云王认错人了,我不是左相,是左相大人的同胞亲兄弟,从小失散了,如今左相大人在他处。”

白若离的话,让上官云朗半信半疑,但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傻到再去挖人家的隐私,强逼人家说什么。

“哦……原来如此,本王跟左相大人一见如故,一直想着有机会再跟她好好聚聚,切磋切磋。”

白若离眼里一黯,快得让人把握不到,脸上依旧带着浅笑。

陌寒衣从怀里拿出几个药瓶,沉思了一会,这才走到上官云朗面前,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他,“这是必绝散,一口井里,只需滴上两滴,便可。粮草上,只需一滴。”

上官云朗接了过来,握着药瓶的手沉重起来。虽然是小小的几瓶药,却关系着几十万人的性命。这几瓶药太重了,那些士兵也是裴国的子民,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毒,但是,裴国如今的匪寇,地方势力……实在太多了,将士们根本无暇分身。若是放过这些人,将来如若再造反……

握紧药瓶,眼里出现一抹决然,恭敬的朝着陌寒衣行了一个大礼,“上官云朗代裴国万千子民多谢陌家主的大恩,来日若有差遣,必当死而后矣。”

陌寒衣没有说话,只是将漠淡的目光望向上官浩。

她只是为了帮上官浩而已,与外人无关……

上官浩再蠢,也知道这瓶药里是什么,虽然他反对杀戮,但也知道,战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杀他们,就会逼父皇下位。

咽下心里的难过,对着陌寒衣也福了一礼,真诚的道谢。

“我命下人们,安排房间,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吧,若是你们想离开融城,上官云朗也不敢多加阻拦,届时命人护你们出城。”

“好啊,我的房间要在她的隔壁。”蓝玉棠指着顾轻寒,冲着上官云朗道。

顾轻寒脸色瞬间又黑了下去。尼妹的,跟一个疯子住隔壁,这融城还能不能呆下去了。

“好,那本王马上派人去安排,这几天本王可能会比较忙一些,几位随意就好了。”

上官云朗正要出去,白若离将他喊住,“云王,他们之前不是挖了一条地道,从洪城,通往融城的吗?你只需把地道的两端堵住,再另外开两条出口,贯连过去就好了,可以省下不少人力。”

上官云朗豁然开朗,冲着白若离抱了一拳,这才退了下去,集合众兵,连夜挖地道,再告知百姓,让百姓自己动手,省得一批兵力。年迈或者残疾无法动手的,则由士兵代为挖坑。另外又组织士兵,一队扮成容王兵,与他的云王兵在城外会合,密谋大事,以扰乱其他两个潘王思维,让他们窝里反,误以为是容王与他勾结,私自放人。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又过了三天。

这三天来,顾轻寒与蓝玉棠打了数次架,差点将云王府上的砖瓦都掀了。府里时不时的传出暴吼声。

而百姓几乎也都找到隐匿的地点,在士兵的帮助下,连夜挖好了坑。而云王兵,更是分为三队,奋力挖坑,才短短三天,就挖出一条,直通融城的地道,足以藏匿众多士兵。

这个时候,也不知齐王的军师管学义使了什么法子,齐王与吴王再次握手言合,准备大举进攻,拿下融城。

打了几次,都败亡而退,这次他们也是狠了心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就在演练兵将,准备朝着融城大举进攻。

上官云朗,不再犹豫,连忙通知众人,带好粮食和水,藏进地道中,没有通知,一个人都不许出来。

一座繁华的城镇,转眼间,便成了一座空城,死气沉沉,寂寥无声。

而在融城以北的偏僻地方,一个身着副将铠甲的副将,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到处乱看,提防着有人突然窜进来。

见没有人跟过来,这个副将才拿起怀里的鸽子,以及一个卷在一起的小纸条,套在信鸽的脚上。

见依然没有人发现,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信鸽放飞出去。

谁知,信鸽才刚起飞,就被人打了下来。

副将一惊,陡然回头,这一回头,吓得他心神一颤。正对面,为首的那个人,不正是云王吗?

正对面有一排的人,包括上官云朗,陌寒衣,顾轻寒,白若离,蓝玉棠,以及钟少灵,莫易天,这些人都冷冷的瞪着他,尤其是钟少灵,那眼中的冰冷,似乎想将他吞噬。

莫易天快步跑过去,将鸽子上的纸条,取了下来,递给上官云朗。

上官云朗接过信条后,阴霾的目光依旧死死的锁定颤抖中纪雄,那眼里除了杀气,还有失望,浓浓的失望。

打开信条一看,身上的冷意更重,杀机迸现。纪雄跟随他十年,整整十年,想不到,这个奸细竟然真的是他。

纪雄颤抖着全身,哆嗦道,“王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末将……末将……只是……”上官云朗才刚一看完,钟少灵就抢过他手中的纸条看了过去,只是越看,他越火,扔下纸条,冲着纪雄一拳揍了过去,“只是什么,人脏并获,你还想说什么?这可是你的亲笔书信,你居然敢给齐王他们通风报信,说我们都藏在地道中,连地道的位置都标了出来,你他妈的,居然还敢说,我们全部兵力不到五万,朝廷根本没有援兵过来,使用反间计,挑拔离间四王。”

钟少灵向来冲动,一拳接着一拳揍了过去,心中愤恨难当。他们之前连连吃亏,原来竟是他一直通风报信。

“云王对我们不薄,体恤下属,忠心为国,用一已之力,护着我们裴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你呢,你又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

钟少灵越说越气愤,最后狠狠的一拳将他伦倒在地,又狠狠的踹了过去。

“住手,住手,这封书信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里面写什么啊,我只是帮军中的一个兄弟送信而已,他说的是家信。”纪雄护住头部,慌张道。

听到这句话,钟少灵不由更火。

都人脏并获了,还想找借口,往下踹的力道不由更狠,嘴里一直怒骂。

莫易天连忙拉下还不解气的钟少灵。再踹下去,只怕命都没了。

上官云朗,朝着钟少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住手。这才走到纪雄面前,淡淡的道,“就算是别人让你写的书信,那为什么笔迹是你的,上面的印章也是你的呢?”

纪雄抹了一口血,颤抖的站起来,听到上官云朗的话,怔怔的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道,“前,前几日,我的印章被偷了,许是他们故意想要冤枉我,模仿我的笔迹,又盗用我的印章,所以才有这一幕。”

钟少灵还想冲上去,暴打一顿,莫易天,使功的拽住他。再让他过去揍几拳,纪雄就要死了。

上官云朗也不在意他的狡辩,继续道,“当日,我们在府上密谈,本王已下令,封锁客堂,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军中向来纪律严明,没有人敢越规,而你,却易装偷偷潜入客堂附近,偷听我们说话。”

“没有,末将没有,末将没潜入客堂,云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末将跟着您带兵打仗,可是跟了整整十年了。这些年来,南征北讨的,末将也是打下赫赫功劳的啊,末将的妻儿都在裴国,怎么可能会背叛裴国呢。”不等上官云朗说完,纪雄便急着解释。

上官云朗依旧淡淡的接着道,“早在之前,本王便怀疑军中出了奸细,以致于每次无论如何谋划,都大败归。知道军中重要机秘的,只有几个大将。那个时候,我便命黑影队密切关注你们的动态,后来,顾轻寒一箭射来消息后,才让我更加确定了军中有奸细。”

“当日,在客厅谋划的时候,一半为谋划,一半也是为抓奸细,黑影队,早已布在周围,盯着府里的一举一动,而你,听到消息后,正欲逃开的时候,黑影队在你后肩划了一道口子,若那个人不是你,你身上便没有口子。”

纪雄面色一变,惊恐起来,护住后肩,不敢让他们察看。

钟少灵用力甩开莫易天,持着银枪就冲了过去,誓要看到他后肩的伤口。

纪雄知道事情败露,哪肯束手就擒,若是被抓了,绝对难逃一死,若是能够逃出去,到时候再去投靠齐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抬起拳头,将钟少灵的银枪扫向旁边,倾身而上,又抓住银枪,步步前进,一个龙爪手,就想将钟少灵的脖子掐断。

钟少灵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即便危险来临,也不可能会仵在一边,等着他杀来。

身子如同泥鳅一般,往下滑去,一个旋风腿,横腿过去,手中的银枪一翻,枪头对着纪雄,点,扫,劈,揍,砍接连不断的冲着纪雄打去。一把银枪在钟少灵的手上使得活灵活现,如同有了生命一般。

顾轻寒不由暗自赞叹钟少灵。

虽然脾气暴燥了一些,但枪法确实不错,身上更是力大无穷,难怪年纪轻轻,就被任命副将了。这样的人,当先锋军最好,勇往直前,士气旺盛。

反观这个纪雄,就这样蠢的人,还能跟上官云朗十年?

就算想通信息,谁敢盖上自己的印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就是那个奸细吗?哎,蠢,蠢死了。

“啊……”纪雄突然大叫一声,被钟少灵一枪钉在墙上,随后,钟少灵将他身上的铠甲脱掉,撕开衣服,赫然露出一条三寸长的刀疤,与黑影所刺的一模一样。

这下子,奸细终于浮现了出来。

“真的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当奸细,为什么要出卖我们。”钟少灵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又揍了一拳。

这一拳揍下去,纪雄半死不活,虚弱的喘着粗气,恨声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怪你,不,要怪的人是他,上官云朗。他以为他真是战神就了不起吗?如果没有我们这群兄弟拼死杀敌,哪有他战神的称号。我跟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可是十年了,我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可你呢,你今年不过才十七岁,你进军营不过才三年,你就跟我平起平坐了,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他一句喜恶的话吗?就凭你会哄他开心吗?拍他马屁吗?”

“纪雄,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哄云王开心,拍他马屁了。你可以冤枉我,但你绝对不可以对云王不敬。”钟少灵暴吼。谁敢说云王坏话,他就跟谁拼命。云王从小就是他心中的神,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他无礼。

纪雄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在战场上有危险,他便不顾一切危险,冲过去救你,可我呢,我在灵水的时候,被人团团围住,身中数枪,眼看着,就要被众人围攻而死。可他呢,他就在我不远处,居然带兵撤退,丝毫不顾我们的死活。”

听到这里,别说钟少灵听不下去,就连莫易天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纪雄,你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了,应该知道,当年灵水那一战到底有多危险,我们被团团包围,根本冲杀不去,当年云王身中数枪,甚至还有两枪是穿胸而过的,奄奄一息,强忍着疼痛,当先开路,领着众将士冲出敌军。我们三万人,他们十万人,又遭到埋伏,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如果云王返过去救你一个人的话,我们三万士兵,全部都得覆灭,战场上本来就该以大局为得,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不等纪雄开口,莫易天又接着道,“少灵被困,云王搭救,那是因为那一场仗,我们已经掌握了全局,敌军大败,而我们乃是必胜之战,兄弟们都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有少灵身陷险境,云王自然得要搭救,不然,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少灵被困死而不救吗?如果云王真的见死不救,他还是我们的云王吗?”

“云王待我们如同兄弟,何曾偏袒过谁?当初老王爷为帅的时候,你奉命前去烧粮草的时候,云王事后知道中计了,还不是不顾危险,一枪一马,千里辗转奔波,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把你救出来。那一战,云王整整昏迷了两个月,险些丢了性命,难道你连这些都忘记了吗?当初我们行军打仗,军费紧张,两餐都济,而你妻子即将生产,云王手头的银两,全部都发给将士们飞买米去了,身无分文。你跟云王借银两的时候,云王可曾拒绝过。为了给你妻子筹出银子,调补你妻子产后的身体,他无计可施之下,将自己伙食的银子都腾了出来,吃了整整三个月的野菜,三个月啊,这些你又知道吗?”

纪雄默然,过往的一幕幕尽数浮现在脑中。

云王确实待他如同兄弟,当年那一场战,他身为主帅,确实应该以大局为重,三万兵马都系在他的身上,怎能因为他一个人,而牺牲三万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嫉妒,为什么……

眼泪哗哗而落,抬头,歉意的看着伤痛中的上官云朗,忽然,大喝一声,“云王,我对不起你,来世,我还要跟着你一起去打仗,来世,绝不做奸细。”

众人正想阻止的时候,纪雄已经咬牙自尽了。

上官云朗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声不吭,转身,往前走去,留下一道落寞的身影。

上官浩不放心,连忙跟了上去。握住上官云朗的手,给予他力量。忽然心疼他大哥。云老王爷,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老王妃也跟殉情去了,诺大一个云王府,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裴国,当时刚刚打了败仗,处处被人欺凌,大哥才七八岁,就要肩负着重责,保家卫国。

才十二岁,就开始领兵打仗,守护整个裴国。在他的生命中,几乎都在军营中生活。他是战王,是裴国的守护神,所以裴国的万千性命都在他手上,根本不容有一丝差错。如果他踏错一步,打败一仗,很有可能就预示着,裴国将要灭亡了。

这么大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该多么辛苦,多么痛苦。小的时候,大哥不是说,如果可以,他愿做一个翱翔于天际的候鸟,可以自由飞翔,无忧无虑的遨游天下的景秀山河吗?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大哥偷偷带他出去玩,还对他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生活在帝王家,太复杂了,等他长大一些,就带着他,游遍天下,无离权势,做个潇洒之士。

而今……却要被迫承受那么多,他真的开心吗?

忍不住再次握紧上官云朗的手。暗暗发誓,从今以后,他也要钻研军法,将来替大哥分一些压力。

直接确认城里再无一人后,上官云朗才率着众人躲进地道里,再命人将洞口封了。

而这个时候,吴王与齐王的大军也来了。

来的时候,城门大开,城中空无一人,到处死气沉沉,俨然就是一座人走楼空的空楼。

而士兵们禀告,城里一个活口也没有,让两个潘王更加不解。

军师管学义更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蹙眉凝思。

而正在这个时候,城外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几个不速之客进城后,看到满城的士兵后,膛目结舌。

士兵们,看着她们,也像稀有动物,大眼瞪小眼,不断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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