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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镇的县衙内,江大人坐在上座,叶词坐在左侧,顾轻寒则搂着无名与楚逸站在台下,古公公随侍在身后。

只不过,这几个待审的,却比审人的还要随意,还要嚣张。

江大人气愤,恨不得重刑加身,但是想到顾轻寒与古公公出神入化的武功,又生生忍住,这些人武功这么高,搞不好随时要了她的命,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好在她聪明,派人去请了大将军过来。

大将军武功盖世,座下兵马更是训练有素,只要大将军来了,还怕她们不成,到时候定然对她们使尽十八般酷刑。

在一边围观审案的百姓,心里则为顾轻寒等人担忧,江大人向来欺善怕恶,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惜了一个大好的少女,年经轻轻的,就要惹上官司,蹲大牢,吃牢饭了。

叶词虽然坐在一边,却坐立难安,起身,有些讨好的看着楚逸,“楚公子,站着腿会酸,你这边坐,这边给你坐。”

听到叶词的话,观看的百姓大概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原来这个这个女人是看中人家的美貌,不过这个男子当真漂亮,那一身的气度,光华万丈,世间难得一见啊,不知解开面纱后,又是怎样的绝色。

江大人看着楚逸也有些看痴了眼,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叶大人先看中的,她绝对要抢了,养在她的府中,好好疼爱。

楚逸微微摇了摇头,拒绝叶词的好意。身子傲然挺立,威严不屈。

古公公眼角不屑,甚至连看她们一眼,都觉得污了眼。

楚贵君是陛下的人,连陛下的人都敢肖想,不把她的脑袋砍下来,都对不起观众啊。

“大胆顾轻寒,居然敢聚众斗殴,还当众殴打朝廷官员,你可知罪。”江大人一拍惊堂木,厉喝一声。

顾轻寒斜挑一双眼睛看向她,有些好笑的笑,“江大人搞错了吧,先出手打人的可是她,而且,本小姐,从头到尾,都没还过手,除了叶词挥着大刀砍过来时候,出于自保,踢开她的大刀,这不算当众殴打朝廷官员吧,至于聚众斗殴,这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我只带了我一个夫郎出来,我夫郎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聚众斗殴,聚众的是叶词吧,她可是带了近十个士兵出来呢,要处置的话,应该也是处置叶词吧。”

江大人噎住,叶词也噎住,顾轻寒说的头头是道,她们竟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憋了半天,江大人才憋出一句,“你身边这个中年男子古同安呢,他难道不是吗?”

顾轻寒撇了一眼古公公,笑道,“江大人是不是记错了,古同安可是在您来了之后,他才赶到的啊。”

江大人又是一噎,想不到措词,不知如何治顾轻寒的罪,转头,将目光看向叶词。

叶词愤怒,历声道,“江大人,这个刁民,青天白日的,调戏楚公子,珠宝轩的掌柜与小二姐都可以做证。”

江大人一喜,急忙一拍惊木堂,“叶词说的可对?你是否调戏楚公子。哎呀呀,你看看你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你长的那副模样,居然敢调戏出尘脱俗,美若天仙的楚公子,简直罪大恶极。”

无名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看着顾轻寒的侧脸,眼底带着无限的宠溺温柔。

顾轻寒挑眉,反问江大人,“江大人,如果你与你家夫郎亲热,算不算是调戏。”

江大人怔住,现在是审她,关她什么事?

虽然不满顾轻寒的话,江大人为了维持形象,还是振声道,“自然不算,夫妻间亲热,那是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情满人间,本官与本官的夫郎,就是妻唱夫随,恩恩爱爱,实为冰镇的楷模啊。”江大人还想继续夸赞她跟她夫郎的夫妻恩爱,想了半天,想不到用什么措词介绍,只能做罢。

顾轻寒抠了抠手指,理直气壮的道,“那不就得了。”

江大人又是愣住了,什么得了……她又不是她的夫郎。

叶词还想厉吼,顾轻寒轻轻将指甲上的脏污吹掉,抢先慵懒的道,“楚逸是我夫郎,我即便抱一下他,吻一下他,也不算违法吧。”

轰……

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这个出尘脱俗,谪仙飘逸的白衣男子楚逸是她的夫郎?这怎么可能?

她长得那么丑,面色腊黄,长满各种斑点,嘴边还有一块巨大的黑色胎记,丑得让人愤怒,尤其是她身上穿的衣服,那布料只是一般的布料,又不是富贵人家,一个没才没貌没钱的人,怎么可能娶得楚公子这种谪仙优雅的人,楚公子也不可能嫁给她的。

叶词更是瞪大眼睛,楚公子是她的夫郎,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怒极反笑,“呵,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楚公子,你直接说实话,是不是这个丑女人用武力逼你的,是不是这个丑女人强迫你做什么?你大胆说出来,这里是公堂,我相信江大人也会为你做主的,不用去怕这个丑八怪。”

古公公拂尘一动,就想将她的嘴巴打烂,居然敢骂他家陛下。

顾轻寒不着声色的拦住古公公,朝着古公公瞪了一眼,暗含警示。古公公才愤然的顿住身体,只是那双无情而阴霾的眼光却如毒蛇般紧盯叶词。

楚逸抬起如画的眉羽,眼含柔情,深情款款的看着顾轻寒,“她是我妻主,唯一的妻主,她没有说慌,更没有逼迫我,我喜欢她,这一辈子都跟定她了,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轰……

整个县衙都响起一片震惊声,抽气声。

震惊的是,这个丑女人,居然真的是楚公子的妻主,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嫁给这种丑八怪,这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抽气的是,楚公子居然在县衙上,当众表白,对这个丑女人生死相随,这个丑女人是哪修来的福气,可以得到这般人间绝色,还可以得到他一颗至纯的心。

顾轻寒也是震惊了一下,楚逸平时话不多,也没对她表白过什么,当初与他发生关系,不过是因为中了药,她替他解药,两个人才在一起的。

如今,楚逸却如此信誓旦旦,如此掷地有声的说出这句,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怎能不让她感动。

轻轻将他拥入怀中,亲吻了下他的额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楚逸轻轻点头,回应顾轻寒。

无名眼角含笑,他对她的爱,并不比楚逸少,这辈子他也认定她了,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她人。

叶词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尤其是看到楚逸依偎在顾轻寒怀中,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楚公子如此绝色,怎么可能看上这个丑女人呢,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怒吼一声,“顾轻寒,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威胁了楚公子什么?楚公子,你别害怕,有什么委屈直接说出来,我叶词,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定会为你做主。”

楚逸挨着顾轻寒,右手还紧搂着她的腰部,眼里含笑,“叶小姐误会了,她真的是我妻主,我嫁给她有八年多了。”

八……八……八年多……

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凉气,楚公子今年才多少岁,八年前就嫁给她了,那八年前,他才几岁,八年前,他还是小孩吧。

不过众人看到楚逸望着顾轻寒的柔情目光时,还是相信了楚逸,一个人如果是被胁迫的,不可能有那般柔和深情的目光。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禁佩服楚逸,顾轻寒没有出众的容貌,没有逼人的家势,只是一个普通人家,却能够深情相待,生死相随,单是这份情,就让人钦佩。

叶词愤怒,竟然真的是她的夫郎,竟然是真的,她们根本就是一对,她还送了她两块玉佩,一支玉兰簪,把自己的家财全部散尽,甚至负债累累。

他们……他们串通好了,一起坑她的钱的吗?

楚公子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她对他情深一片,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指着无名,朝着楚逸道,“楚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夫郎,她刚刚还叫夫郎来着。”叶词无法接受,还想挽回,想听到楚逸否认他跟顾轻寒的关系。

顾轻寒顺势将无名也揽在怀里,“是啊,他也是我的夫郎,并且还身怀六甲了,怎么?有问题吗?”

“女人三夫四侍很正常,只要妻主能够分我一分宠爱,我就心满意足了。”楚逸补充了一句,差点没将叶词给气死。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虽然接受事实,可叶词却怒不打一处来,“你嫁人了,你为什么要到大街,为什么要去药铺买药,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收我送的礼物?江大人,这个楚公子欺骗在下,与这个丑女人合伙骗我,请江大人治罪。”

江大人见有一个理由可以治她们的罪,连忙一拍惊堂木,“大敢顾轻寒,你是否与楚公子合伙欺骗叶少将军,将叶少将军的家财都骗去?”

“奇了,怪了,流国的律法有规定,成样后男子就不能出门,不能上大街,不能进药铺吗?”顾轻寒斜睨江大人。

江大人无话可说,流国的律法确实没有规定这一条。

“至于合伙骗财,这又从何说起,我家夫郎上珠宝轩买东西,叶小姐非要送我家夫郎东西,我家夫郎也拒绝了,但她非送,这怪谁?难道我们强逼她要送给我们?这件事可不止掌柜的跟小二姐看到,冰镇中,还有不少百姓也是有看到的。”

江大人与叶词都憋不出话来了,这个丑八怪怎么如此伶牙俐齿,刀枪不入,想找茬都找不到。

古公公看着顾轻寒的身影,带着一抹慈蔼,死人般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陛下就是陛下啊,厉害啊。看她们还能如何刁难陛下。

叶词与江大人找不到顾轻寒的茬,直接将苗头指向古公公,“古同安,竟然敢私自殴打江大人带去的衙役,罪大滔天,其罪当诛。”

江大人一听,对啊,刚刚这个长得像死人一样苍白又呆板的男人,竟然敢打她带过去的人,这也是一条罪。

惊堂木又是一拍,“大敢顾轻寒,不,不对,大敢古同安,你竟然敢私自殴打朝廷衙役,你可知罪?”

顾轻寒不禁嘲讽一笑,惊堂木落在这种人手里,实在是玷污了公正无私的惊堂木,真不知她是怎么当上这县令的。

古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一声,笑得如毒蛇般森幽,“打了又怎样,你想判我何罪啊。”

“好啊你,终于承认罪行了吧,哼,你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敢妨碍本官断案,还敢殴打本官的下属,是不是这个丑女人让你做的,你从实招来。”

“啪……”

江大人话音未落,古公公一个拂尘过去,江大人就被打倒在地上,捂着脸颊,痛声哀呼,疼,疼死了,摊开手一看,却见她的牙齿又掉了几颗。

江大人愤怒,她最得意的就是她的牙齿,可现却全部都被打断,怎能不让人气愤。

惊堂木一拍,露着风,“泥萌把介个丑男银,给本哥拿下。”

众衙役都愣了一下,才听懂江大人说的是要他们把这个丑男人拿下。当下纷纷身子一动,就想将古公公拿下。

古公公岂会束手就擒,也不知他怎么动的,拂尘轻轻一扬,围过来的衙役就全部扑倒在地,不断哀嚎。

围观的百姓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些人都有武功,否则都不知该如何脱身了,落在江大人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轻寒一直慵懒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江大人,是摆明了想治她的罪。

叶词见这些下人,打不过古同安,又看到到顾轻寒的嚣张劲儿与楚逸还依偎在她身上就满腔怒火,当下也不再顾忌,反正即使她在这里杀人,天高皇帝远的,谁会知道,再者,江大人也是她的朋友,即便她杀了人,最多给些银子就解决了,她也不可能去追究的。

想到这里,叶词直接拔刀而起,向着顾轻寒背后空档直桶过去。

顾轻寒眸子一冷,随即嘴角一勾,并不动作。

古公公苍白的脸色一冷,鬼魅的身子一闪,直接闪到顾轻寒身后,手中的拂尘一转,根根竖起,直接叶词的长刀卷飞,速度不变的,拂尘上的银丝如同实质般,扫向叶词。

“噗……”

“砰……”

叶词被古公公的银丝扫中,身子倒飞而去,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将地面都砸的震了几震,张口一口血出来。

震惊的看着古公公,这个中年男子,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像死人一样男子,竟然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她们到底是谁?真的是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么,平民百姓哪有这么好的武功。

叶词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望向顾轻寒,却见顾轻寒一手一个,揽着楚公子与瘸腿的无名,仅仅只是看到她的一个背影,却觉得她的背影透着一股君临天下,霸气无比的气势,仿佛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而她自己与她站在一起,却显得如此渺小。

这一刻,叶词突然间发现,这个女子绝不能以容貌跟家世来衡量的,她举手抬足间,哪一样不是透着万千的风华,一个小小的奴才古同安,就有这等高深的武功与气势,更遑论是她。

“哼,不自量力。”古公公冷哼一声。

“大将军到……”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传呼声。

江大人一喜,叶词也是一喜,大将军来了,大将军终于来了,只要大将军来了,她们还怕什么?

叶词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粉丝,恭敬的候在一侧。

顾轻寒挑眉,大将军?哪个大将军?流国的大将军不多吧?

“踏踏踏……”

一阵阵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清晰的响在这突然寂静的县衙里。

紧接着,一个身穿铠甲,面色严肃的中年女人跨步走了进来,每一道脚步都沉稳有力,身上透着淡淡的冷意与久经风霜。

在她旁边,还围绕着几个面带冷意的铠甲士兵。

顾轻寒抬目看去,这个中年大将军,她并没有见过,想来,应该是长年镇守边疆的。但见她须眉大眼,脸上一道刀疤自眉眼斜划到嘴角,右手条件性的握着腰间的长刀,身上的将军甲随着她每一步走动,而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这是一个真正在战场上摸爬打滚的将军,光看那气势,就不是叶词这个少将军所能够比拟的。

只是,这么一个大将军,怎么会跟江大人与叶词混在一起?难道,这个所谓的大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官冰镇县令江志同,末将叶词参见大将军,大将军威武无敌。”江大人领着一众衙役皆跪了下去,就连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全部都跪了下去。

全场静悄悄,除大将军等人外,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然而……顾轻寒,古公公,楚逸,及无名却仍旧站得笔直,似乎根本不将这个大将军放在眼中。

这一场面,让江大人又是愤怒,就连大将军带来的人,都同样愤怒,大将军官拜二品,别说在冰镇,就说在整个达州,甚至整都郡,都没几个人官职可以比得上大将军的,这几个人居然连大将军都不拜。

大将军旁边的一个小将朝着顾轻寒等人怒喝一声,“大胆刁民,看到大将军到来,为何不行礼。”

大将军也是看向四个,无论她走到哪,都能看到一众的人,对她行跪拜之礼,可是这几个人,居然敢如此无视她。

她倒想看看她们都是些什么人。

由于大将军站在人群后面,只能够看到她们傲然挺立的风影,看不到正脸,大将军只好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踏踏踏”的脚步走到顾轻寒等人面前。

仅仅是一个背影,她就可以认定,这些人绝对不简单,平常人哪有如此风华与君临天下的气势。

然而,走到面前,大将军身子顿时僵住,半响动不了身子。

原因无它,而是她看到了古公公。

那个忠于陛下,与陛下形影不离,并且只听陛下一人之令的古公公,那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古公公,他竟然会出现在冰镇,这里可是三国的交界处啊。

古公公怎么会来这里的?

未等她反应过来,身边的小将又厉喝了一句,“没看到大将军来了吗,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行礼。”

大将军一惊,连忙将小将拍飞,找死是不是,古公公心狠手辣,只要看不顺眼的人,都会设计除去,你现在冲着古公公大呼小叫,是不是想害死她。

低头,朝着古公公行了一礼,“公公有礼,小将不懂事,请公公别跟她一般见识。”

古公公捏了一个兰花指,拂尘一扬,冷冷的嗲声道,“哎呦,咱家可不敢啊,方大将军您可是镇北大将军,又是徐老将军的亲自提拔起将军,在您面前,咱家哪有本事吆三喝四的。”

古公公的话虽然处于下风,但那高扬的姿态,却完全不是像他话里的意思,相反,还带着一抹不屑。

所有人全部大惊,这个脸色像死人般苍白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宫里的公公,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大将军竟然都怕他。

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连大将军都怕他,大将军可是正二品的大官啊。

一个公公,无论怎样,官职都比不上大将军的,除非……除非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古公公。

古公公可是一个真正心狠手辣的人啊,陛下又极度宠信他,任他为所欲为,残害无辜,从不治罪,也只有古公公才能跟大将军叫板。

可是,古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怎么会跑到这种边陲小镇来?

想到刚刚得罪古公公,众人齐齐抹了一把冷汗,古公公不会记仇,不会将她们都杀了吧?可千万别啊,她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方大将军连称不敢,急忙请古公公上座。

古公公站在顾轻寒身后,斜睨了方将军一眼,阴阳怪气的道,“杂家如今可是还是戴罪之身,怎敢上座。”

方大将军一怔,看向叶词与江大人,“怎么回事?”

江大人身子一颤,直接跪倒在地,哆嗦着身子道,“饶命啊,这件事就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叶词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抢先道,“是啊,误会误会,误会一场,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误会,一句误会就可以了吗?若是今日站在这台上的,是其它百姓,江大人与叶少将军,是不是也一句话会解决,又或者,一个堂堂的县令,审错案的时候,就一句话会解决了。”顾轻寒转身,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射向叶词与江大人。

两人齐齐一震,身子越加哆嗦起来。

方大将军刚刚被古公公吓到,没有注意顾轻寒,此时听到顾轻寒的话,忍不住看向她。

这个女子面色腊黄,脸上长满斑点,嘴角处更是长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胎记,整幅面容丑陋不堪,可那周身的气度,却耀人夺目,霸气雍容,虽然穿着平常的布衣,却掩不住的她的光华。

再看她旁边两个男人,一个一袭白衣,谪仙出尘,温和尔雅,一个一拢灰衣,黑纱覆面,清冷淡然,气质卓越,这两个男人光凭气度,放在哪里都是首屈一指,出类拔萃,更别提中间那个风华万千的女子了。

而古公公在这个丑陋的女子面前,却显得卑躬屈膝,阿谀讨好,毕恭毕敬,这又让方大将军一怔,古公公向来眼高于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除非当朝女皇陛下。

难道,她是……

一想到顾轻寒的身份,方大将军身子也颤抖起来。

再仔细一看顾轻寒,那慵懒随意的模样,那狂傲慑人的模样,跟当朝女皇不是一模一样吗?不一样的只是她的眼角少了一抹戾气与狠辣。

方大将军身子一震,拂袖就想跪下去行大礼,顾轻寒面色一冷,瞪了过去。

这道目光犹如一道利刃一般射在方大将军的身上,让方大将军身子剧烈颤抖。似乎明白顾轻寒眼里警告,方大将军跪下去的姿势顿时僵住,迟迟没有跪下去,而是微微一拍身上铠甲,装做拂衣,避免失态。

脸上虽然一幅淡然正常,心里却七上八下,陛下来了,以陛下的残忍手段,冰镇会不会血流成河,这里的人,能够逃得过这一劫吗?

希望不会吧,陛下这半年多来,都已经好了许多了,也不再滥杀无辜了。

顾轻寒撇了一眼方大将军,心里暗付道,算她还有些眼色,不愧是徐老将军带出来的人,希望能够跟徐老将军一样忠诚。

看着颤抖中的叶词与江大人,顾轻寒淡淡道,“江大人,您是县令,这个案子也是您断的,您说,我有没有罪呢?”

江大人听到顾轻寒的话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急心道,“没罪没罪,都是一场误会。”

“哦,是吗?那我没罪了,你又有罪吗?”顾轻寒反问。

江大人暗骂自己看走眼了,看到她长得丑,穿的又不好,就认定她没有显赫的身世,这下子惹了大麻烦了,只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只要躲过这一劫,以后绝对洗心革面,绝对辞官归隐,反正这些年捞的也差不多了。

身子继续哆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说有罪吧,万一把她这些年来做的事一一调查,那她怎么办?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说无罪……这个丑女人生气怎么办?她跟古公公可是一伙的,虽然她远在冰镇,但是古公公折磨人的手段,她也是听过的。

无奈之际,江大人只好颤颤发抖,默不吭声。

顾轻寒冷笑一声,看向方大将军,“既然你是大将军,相信你一定会公平处理的吧,这个江大人,以前的事暂且不说,就说刚刚吧,带了数十个人,进入珠宝轩,二话不说,黑白不分,就欲将我们拿下,试问一个县令,这种做法可对?”

方大将军瞪向江大人,略微弯腰,朝着顾轻寒行了一礼,“身为朝廷命官,就该以身作则,何况是父母官,江大人黑白不分枉为官,该重责。”

“到了公堂,不仅没有一视同仁让叶词站着听审,竟然让她坐在客桌,甚至听信叶词的一面之词,就欲给我们定罪,无法找到证据证明我们的罪行后,还想强压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下去,这可县令做的事?”

方大将军愤怒,这个江大人,平常的时候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一直没能将她治罪处理,只不过她是江阁老的远房亲戚,如今却越来越过分了,这样的人,岂能放过,若是都放过了,那流国岂不乱套。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摘下她的乌纱,将江大人押下去,打入大牢,再去查她以前所犯的错事,一起审问。”方大将军厉声道。

江大人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摘下乌纱,查她以前犯的事?那查下去,她还有命在吗?

心急之下,急忙跪着爬到大将军脚下,朝着她为断磕头,“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下官知道错了,下官真的知道错了,大将军就饶了下官这一次吧,下官一定改过,一定洗心革面,绝对不敢再犯了。”

方大将军一脚将江大人踢开,不要脸的家伙,早不知悔改,到现在才来这里哭,若是冰镇的人因为她而流血千里,看她将不将她千刀万剐。

江大人被她这一踢,胸口剧痛,却毫无知觉,仍旧不断磕头求饶,“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顾小姐饶命,古公公饶命,下官知道错了,下官以后绝对不敢了,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大将军冲着下人瞪去,厉喝道,“还不赶紧将她拉下去。”不拉下去,等着陛下发火吗?陛下发火她可是亲眼所见,见人就砍,甚至屠城放火。

有了大将军的话,江大人很快就被架了出去,只是痛哭求饶的声音久久不断,甚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凄厉。

叶词心中毛骨悚然,江大人被处置了,她绝对也逃不了,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大皇女远在许城,即便快马加鞭,亲自来救她,也来不及了。

大将军向来雷风历行,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原以为请来大将军,以大将军的武功可以制服这个丑女人,却不曾想,这些人里,竟然有一个古公公,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心里七上八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她焦急的时候,前方传来顾轻寒淡漠的声音,“叶词,贵为少将军,不去镇守边疆,却跑来冰镇游玩。一个小小的少将军,竟然有三万两银子买玉送人,更令人刮目相看的是,银两带得不够,居然用官印抵押,呵,可真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少将军啊。”

叶词身子一震,别的罪不说,单说用官印当抵押,就是藐视王法,罪该处斩的,若是这一罪证被证实的话,她这颗脑袋就要跟身子分家啦。

冲着顾轻寒与大将军磕了几个头,正想求饶,顾轻寒悠悠的声音却抢先道,“至于你的其它罪状,大将军就看着办吧,随便要颗脑袋,也算是轻饶她了吧。”敢肖想楚逸,先让你脑袋分家,哼。

大将军自然听得出来顾轻寒的意思,就是要她死,无须再审了,直接处斩。

陛下都发话了,她怎敢不从。

招了招手,就想让下人将她拖出去斩首示众。

叶词身子一颤,傲然抬起脑袋,“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大皇女的人,我还是少将军,并且奉大皇女的命令,执行一些重要军令,如何我有军令在身,你们绝对不可以动我。”

叶词将大皇女的令牌拿了出来,摊开在她们面前,面色肃然。

众人一看那令牌,确实是大皇女的令牌无误,只是这个时候,既没有战端,又没有军事,大皇女让她去做什么?

顾轻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少将军又怎样,别说少将军,就连天子犯了法,都与庶民同罪,执行军令又怎样,回头跟大皇女讲一声,这个人的脑袋,我要定了,有什么军事,让别人去做吧,这般无视官印的人,谅她做出来的事也好不到哪去。”

顾轻寒说的话轻飘飘的,甚至带着一抹不耐的慵懒,却无端的让人备感压力,仿佛顾轻寒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

叶词心里七上八下,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这个了,如果这个倚仗也没有的话,她真不知该如何躲过这一劫。

如今顾轻寒的轻飘飘说出来的一句话,却又让她入坠冰窖。

“把叶词拖出去,直接斩首。”方大将军直接喝道。

叶词手中的令牌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面色顿时惨白,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方大将军这么听她的话,她真的要死了吗?

不,她不要死。

“方大将军,虽然您是将军,您也得把案子审明白了才行,她说我将官印抵押给了珠宝轩的掌柜的,可有谁看到了。”叶词犹自狡辩。

顾轻寒摇摇头,转身看着无名,“累不累?”

无名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你就算不累,肚子里的宝宝也累了,走,妻主带你回去歇息,这个女人有啥好看的,直接砍了便是。”顾轻寒似自言自语,又似跟方大将军说话。

方大将军看到叶词还不承认,手中一转,将她的官印拿在手上,国字的脸上,带着一股正气,“你若是没有将官印抵押,这块官印又是哪来的?哼,有胆做,没胆承认,亏你还是兵士,简直丢我们军人的脸。拉出去,马上处斩。”

“是,大将军。”底下的士兵大喝一声。

叶词双腿一软,直接软倒下去,眸子里死灰一片。

就在下人正要将叶词拉下去处斩的时候,外面急急忙忙来了一个暗卫打扮的下人,一来就奔到顾轻寒身边,冲着她耳语,“主子出大事了,有人来袭,意图抓走路公子,我们的人与她们起了冲突,双方损失惨重。”

顾轻寒身子一震,一改慵懒调笑的姿态,身子站得笔直,正色道,“他们有没有事?”

暗卫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她的那些夫郎,摇了摇头,“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马上回去。”顾轻寒道了一声,当先拉着楚逸与无名出去。

古公公看脸色也知道上官贵君等人出了事,急忙跟在顾轻寒身边,奔了出去。

方大将军身子一动,也想追上去,却传来顾轻寒淡淡警告声,“这是我的家事,谁也不许跟上来。”

顾轻寒既然不肯让她前去,她自然不敢跟上去,只是在原地蹙眉,陛下出现在冰镇,是要去裴国还是卫国?

如意客栈内一片狼藉,到处都砖块瓦片,破碎瓷器,屋子里的摆设东倒西歪,外面的鲜花盆栽到处散落,犹如一场大地震轰袭而过,惨不忍睹。

众人虽然安好,但多少受了些惊吓,尤其是上官浩与段鸿羽。

段鸿羽一看到顾轻寒回来就扑到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轻寒,那些人好凶啊,一来就拿着刀剑砍过来,我,我差点都被砍中了,呜呜……我差点都看不到你了。”

顾轻寒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墨发,好笑道,“你现在手脚不是都在吗?怕啥?放心吧,没事了,乖。”

转头,看向念溪,以眼神询问。

念溪淡淡道,“不知道是什么人,江湖上从未见过,武功招式,更是出神入化,一来就叫路公子乖乖跟她们走,估计是冲着路公子来的。”

古公公直接炸毛,上前一步,不满的道,“我说路逸轩路公子,你到底是谁?那些人为什么三翻两次的要找你麻烦?”、

路逸轩无奈一笑,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追杀我,可能,或许,是因为我妻主的原因吧,估计是我妻主得罪了她们。”

“妻主,你不是说你妻主只是一个生意人吗?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得罪是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上次杂家跟你一起抗敌的时候,杂家可是亲眼见识她们的威力,这帮人,可是一些江湖草寇之徒啊。”

“我妻主,虽然是做生意的,但是她生意做得非常大,遍布天下,难免招人眼红。”路逸轩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一句让众人想扁他一顿的话。

古公公还想再说,路逸轩直接阻止,“我知道给你们惹了麻烦,但是,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们很有可能会去而复返,并且,并且带更多的人来……”

路逸轩越讲到后面,越没有底气,顾轻寒等人齐齐一怔,他家妻主得罪的人,来头到底有多大?能够出动这么多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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