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陈莉莉举起了酒杯,望着刘向阳,做了个干杯的示意,仰脖喝了下去。
刘向阳望着陈莉莉白皙的脖颈滑动一下,连眉头都没皱一皱,心里面就由衷的折服,看来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啊!
再看杨飞絮,好像真的一下子就变成了“文明人”,变得热情主动起来,一时间又把酒桌上的气氛激活了。
直到把三瓶高度白酒喝干了,侯运才实在支撑不住了,才摆摆手说:“得了……得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趴下了。”
看上去陈莉莉也已经有了醉意,脸蛋儿变得红里透紫,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摇晃了几下。
刘向阳本想上前扶她一把,却被杨飞絮一把扯住了,小声说:“你干嘛呀?人家没事,你想趁机揩油是不是?”
“想啥呢?不是怕她摔着吗?”
“你看人家有事吗?稳当着呢。”
刘向阳抬头一看,只见陈莉莉跟侯运才并肩走着,脚步稳健,一点没有腿脚松软的迹象。
“见识了吧?这美女记者的酒量大着呢!”杨飞絮感叹道。
刘向阳说:“你也不赖啊,几乎一杯都没落下,还这么猴精。”
杨飞絮掩嘴一笑,悄声问刘向阳:“你就没留意我给自己倒酒的那个瓶子吗?”
“怎么了?”
“那里面全是水。”
“不对呀,你什么时候换成水了?”
“这你就不要管了,秘密!”说完,杨飞絮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里,外面一片寂静,夜风送爽,空气清新,抬头一看,天幕湛蓝,星光灿烂。
“好一个迷人的夜晚啊!”侯运才伸一个懒腰,感叹道。
杨飞絮不无讥讽地说:“侯场长,你也成文化人了?酸不拉几的!”
侯运才说:“我啥时不是文化人了?告诉你,本尊是响当当的党校本科生,你以为呢?”
“行了,你就别给党校摸黑了,赶紧回去睡你的觉吧。”
“怎么?你还想回去?”侯运才转过身来问杨飞絮。
“是啊,吃完饭不回去干嘛?”杨飞絮问。
侯运才说:“这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咱们唱唱歌,打打牌,再坐下来喝喝茶,多惬意啊!难得放松一回,就一起乐呵乐呵吧。”
杨飞絮满口回绝道:“不行,我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侯运才朝着后面的院落指了指,说:“那里面有房间,都是按照星级标准布置的,咱们玩一会儿,住在这边就行了。”
杨飞絮还是不答应,说:“那不行,离得又不是很远,也就几十分钟的路程,何必住在这里呢?你不怕,我们还怕呢!”
“你们怕啥?”侯运才问。
“怕被流言蜚语,怕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至于吗?上面来了领导,总该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吧?”
“睡觉的地方又不是没有,谁不知道咱惠山有自己的小招待所,吃吃饭就罢了,再跑出来睡觉,那就有点作了,再说了,咱们四个人出来,让人家怎么想,能说得清楚吗?”
“操!”侯运才骂道,“我看是你心里龌龊!”
刘向阳走到侯运才身边,说:“不行啊侯场长,要玩你们玩吧,我还得回去整理材料,急等着用呢。”
“对了……对了……不能住这儿,万万不能!”陈莉莉急吼吼地对着侯运才说。
“为什么?”侯运才问她。
陈莉莉说:“我录像机还充着电呢,万一充爆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充爆了,我赔你。”
“是啊,你财大气粗,赔一台摄像机是毛毛雨,可里面的资料呢,万一搞丢了,台长还不得枪毙我呀!”
“至于嘛,孙昌国他敢动你一指头试试,麻痹滴,我抽死他!”侯运才骂咧咧地喊。
陈莉莉问:“你认识我们孙台长?”
侯运才说:“当然了,十年前,他还是我手下的小喽啰呢。”
“对呀,孙台长好像在基层干过几年。”
“没错,在我手下干了个小文书,标准小字辈的。对了,等有机会我点化他一下,让他提拔提拔你,免得还得扛个机器满天下跑。”
“真的呀?”
“真的!”
“那敢情好!谢谢……谢谢侯场长!”陈莉莉乐得差点蹦了起来。
见杨飞絮跟刘向阳坚持要回去,侯运才虽然不太情愿,甚至有点儿沮丧,但也不好再坚持,只得打了司机的电话,让他立刻马上过来接人。
等车的机会,陈莉莉一直粘着侯运才,说自己瞅准了新闻部副主任的位置,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帮忙举荐举荐。
侯运才满口答应了下来,并说姓孙的那小子肯定会给面子的,他要是不给面子,我就当场扇他耳刮子。
这下,陈莉莉觉得自己是遇到贵人了,围在侯运才身边转来转去,一口一个王哥喊着。
刘向阳被腻歪的不轻,心里想:这个侯运才可真是个钓鱼高手,几句话就把这个看上去很有主见,很有个性的女记者给“拿下了”,没准回去后,就该双双入“洞房”了。
果然,书记专车把四个人接到驻地后,一下车,侯运才就抛出了自己的诱饵,对着陈莉莉说:“对了,你过来一下,把具体情况再给我说一说,我也好记到备忘录里。”
陈莉莉说:“我不是都给你说了嘛,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侯运才说:“喝了那么多酒,脑壳里全是浆糊了,你这可是大事,必须要记下来。”
陈莉莉说:“那就等明天吧,我具体跟你汇报。”
“说不定明天我就去市里呢,那还来得及吗?”侯运才说完转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嘟囔着,“不过来拉倒,你自己的前途命运,与我有毛关系……”
杨飞絮坏坏一笑,说:“去吧……去吧,谁让你咬钩了?不过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他不会急于下手的。”
“那万一呢?他要是强来呢,我怎么办?”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陈莉莉听上去傻乎乎的。
“你傻呀?没腿啊、没手啊、还是没长脑子啊,你是新闻记者,又不是乡下小媳妇,借他个胆儿也不敢,当然了,你自己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杨飞絮说完,抬脚走人了。
陈莉莉朝着杨飞絮的背影怒一下嘴,叽咕道:“愿意你个头啊!还纪检书记呢,一点都不知道保护弱势群体。”
见杨飞絮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她的宿舍,刘向阳有些为难了,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想让陈莉莉到侯运才的卧室里去,可那毕竟是攸关仕途的大事,机会难得,万一错失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大哥,你说我过去吗?”陈莉莉看上去比之前更傻了。
“这事……这事……”刘向阳稍加沉吟,说,“你去吧,自己多长个心眼就是了。”
“那你呢?”
刘向阳弄不清陈莉莉这话的意思了,她究竟是想让自己在外面听风警戒,还是让他回避,以免影响了她的心境。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过去谈一谈,就去自己住的地方,对了,我房间离你不远。”
“哦,我知道了。”刘向阳应一声,就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进屋后,他倒了一杯茶,再把资料搬到了茶几上,看了没几页,就随后扔下了。
他哪还有兴致看那个,心思全在陈莉莉身上了。
草个姥姥的!
侯运才你这个老流氓,竟然敢当着老子的面,明目张胆地勾引女记者,这也太猖狂了,太他妈拿豆包不当干粮了!
再说了,一定意义上,陈莉莉这次是奔着自己来的,特别是在酒桌上,她几次对自己眉目传情,含义闪烁,明摆着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可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被老东西钓到瓮里去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心,呼一下站起来,急匆匆朝着侯运才的住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