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莉莉走向前,打开摄像机拍了起来。
宋科长不乐意了,制止道:“看一看就行了,怎么还拍上了呢?别拍了……别拍了……”
刘向阳说:“没事的宋科长,只是拍一拍目录,又不是里面的具体内容,我只是为了做个参考,这又不是啥机密,用得着那样了?”
宋科长摇头晃脑地说:“不行……不行……你要是实在需要,记一下就得了,千万不要再拍了。”
“哎呦呦,这不都是公事嘛。”陈莉莉瞪了宋科长一眼,跟着问一句,“宋大科长,你是不是心里面有鬼呀?”
“我有什么鬼呀?让你们看已经是违规了,这还拍上了,万一被侯场长知道了,那我就死定了。”宋科长一脸无奈。
“不就是个往来账目嘛,有那么严重?”陈莉莉嘴上问着,手中的机器却没有停。
“可不是嘛,侯场长治理有方,管得可严了。”
“这点狗屁事儿,值得他亲自管吗?”
“可不是嘛,他就是这样,啥事都亲自过问,事无巨细。”
……
说话间,已经把几页关键的索引目录拍完了,陈莉莉收起录像机,对着刘向阳说:“算了……算了……咱还是走吧,瞧把宋科长给难为的,都快跪下来求咱了。”
“那好吧,不行咱就去现场吧。”刘向阳的话听上去有几分不情愿,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了,因为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东西。
两个人跟宋科长道个别,就走出了办公大楼。
他们沿南北通道走着,陈莉莉突然问刘向阳:“老刘,你是不是发现了啥秘密?”
刘向阳微微颔首,说:“是有点不对头。”
“哪里不对头了?”
刘向阳埋头走了一会儿,说:“不便在这地儿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出去走一走。”
“去哪儿?”
“我听说白龙河那边不错,咱去看看风景吧,顺便找个特色小餐馆,如何?”
“嗯,这主意不错。”
两个人刚刚走出了大门,刘向阳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徐秘书打过来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徐秘书上来就问:“刘科长,你们去哪儿了?”
刘向阳本来就对这鸟不待见,语气冷冷地回一声:“徐秘书啊,你有何吩咐?”
徐秘书说:“吩咐谈不上,一上班就忙,忘记关照您跟陈记者的事了,今天是不是要下乡呢?”
刘向阳说:“先在驻地转一转吧,然后回来看资料,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再给您打电话。”
徐秘书客气道:“这边条件不好,比不得市里,您多多包涵,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刘向阳冷冷的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又往前走了一段,他停了下来,对着陈莉莉说:“有个事我得向马总汇报一下。”
陈莉莉知道他是要自己回避一下,就点点头,奔着路边的一个小卖部走了过去。
刘向阳来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打通了马攻克的电话,跟他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马攻克问:“发现什么问题了?”
刘向阳说:“查阅了惠山近五年的账目,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项目下拨款项的具体去处。”
马攻克问:“一笔都没有?”
刘向阳说:“是,只是一笔带过,就转账了。”
马攻克质疑道:“你是不是没看仔细?”
刘向阳说:“前后看了三遍,的确是没有明细,对了,我们还录了像呢。”
马攻克问:“你们?你跟谁一起?”
刘向阳说:“是电视台的一个记者,多亏着她,要不然连账目都没法查,侯运才管得严着呢,不经他同意,谁也别想看。”
“怪不得他们想方设法给我挖陷阱,原来这里面真的是有些猫腻,这样吧,老刘,你让记者把那些资料拷到U盘里,带回来我看一看。”
“好的,马总,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把那些钱私吞了呢?”
“很有可能,但没有证据,不好说。”
“操,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算起来,只是这五年,就足足有五六百万了,这也太黑了,怪不得狗日的自己盖别墅呢。”
“谁盖别墅了?”
“侯运才,听说他在离驻地不远的地方,盖了一个豪华别墅。”
“他还盖了别墅?这么牛逼啊。”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也不是亲眼所见。”
“那你不好过去看看嘛,正好有记者在,让她帮忙拍一下。”
“拍那个干嘛呀?”
“也许将来有用。”说到这儿,马攻克说了声先这样吧,来人了,便挂断了电话。
马攻克他竟然要自己去把侯运才的别墅也拍了,他想干啥呢?
难道他怀疑侯运才拿着那些钱盖房子了?
这不可能吧?
他又不是不懂,挪用资金,那可是犯罪的行为。
……
正想着,陈莉莉走了过来,递给刘向阳一瓶矿泉水,说:“这山沟沟里的条件就是不行,连新鲜果汁都没有。”
“你以为呢?能有矿泉水就不错了,这就是城乡差异,要不然年轻人都奔着城里去了。”
马攻克向扫街的老人打听了一下去白龙河的路,老人说很远,步行要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那多累啊。”陈莉莉有些犯愁了。
老人说:“我这儿有辆三轮车,可以送你们过去。”
刘向阳说:“那不是耽误你干活了吗?”
老人说:“我已经扫过一遍了,这时候正好闲着没事,走吧,上车,我去送你们。”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陈莉莉高兴地先爬上了车。
“还是山里人好啊!”刘向阳感叹一声,也跟着上了车,跟陈莉莉挤在了一个长条木凳上。
“坐好了,开车了。”老人招呼一声,便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朝前走去。
去白龙河的路看上去是刚刚修的,虽然是混凝土浇筑,可路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颠簸不说,还左右摇晃。
陈莉莉被吓得不轻,小脸越发白了,紧紧抱着刘向阳,唯恐自己被摔到车斗外面去似的。
中间还尖叫过几声,引得老头回头张望,龇牙笑着。
这样一来,刘向阳倒是很受用,不但紧挨在一起的大腿有了实质性摩擦,很有质感。
他盼着路再长一些,更远一些,可“享受”了不到十分钟,三轮车就停了下来。
老人先跳了下来,说:“我怕耽误你们的事,开的快一点,把那个女同志给颠坏了吧?”
“没事……没事……感觉挺好的。”刘向阳嘴上说着,深弓着腰弯站起来,侧着身子跳下车,伸手把陈莉莉扶下了车。
就暗暗踩了一下他的脚,悄声说:“瞧你那个没出息,用得着那样了。”
刘向阳脸微微一红,刚想说什么,却被老头打断了:“给钱吧,我还急着回去干活呢。”
“大爷,你还要钱?”陈莉莉问。
“可不是嘛,我用车把你们送过来,怎么着也该给点辛苦费吧?”老人把一只干瘦的手伸了过来。
“那你也应该把话说在前边呀。”陈莉莉凶巴巴地说。
老人说:“这还用得着说了,我又不是**。”
“可你也不能这样呀,事先说好了,我们坐与不坐也好有个选择,你这样,跟敲诈还有啥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