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仁看着,直到肖若然显山露水了,才问她:“肖若然,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想……”
“你这个熊丫头,心里怎么就那么猥琐呢?谁让你脱衣服了?”
“那您的意思是?”
“陪我喝一杯。”苏兰仁站起来,帮肖若然重新把上衣穿好,说,“你把酒菜拿过来,咱们这就开喝,喝他个热火朝天。”
肖若然红着脸,把最后一颗纽扣系好,去了餐厅,把好吃好喝全都拿出来,齐齐整整放到了茶几上。
两个人紧挨着坐下来,苏兰仁拧开酒瓶盖,倒满两杯酒,拿一杯放在了放在肖若然面前。
“你……你要我喝二锅头?”肖若然问。
“是啊。”
“这酒也太冲了,我喝不下呀。”肖若然吸了吸鼻息,皱着眉说。
“不冲能叫酒吗?那不成凉白开了。”苏兰仁举杯抿了一口,说,“味道真好,过瘾。”
肖若然说:“你都是那么大的领导了,怎么还喝这种酒呢?看电影、电视里的那些领导的,喝的都是茅台、五粮液啥的。”
苏兰仁笑了笑,说:“我就是个贱脾气,喝不来那些名酒,偏偏就喜欢这个二锅头。”
“喜欢就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口味。”
“是啊,就像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一样,也许这就是个缘分,你说是不是呀?肖若然同志。”
肖若然腼腆一笑,说:“算是吧。”
苏兰仁举起杯,郑重地对着肖若然说:“祝贺你光荣上班,开始了人生的新旅程。”
肖若然跟着举起了杯,说了声谢谢。
苏兰仁说:“今晚我为你接风,不言谢,喝个高兴,喝个痛快,喝个小辫朝天。”
肖若然点点头,酒杯放在红润丰厚的嘴唇上,轻轻一舔就皱起了眉头,说:“这也太辣了,我……我实在喝不下。”
苏兰仁说:“你这样说,就扫我的兴了,说实话,我为了你所做的一切,可比这二锅头‘辣’得多。”
肖若然听了,心里面一阵亏欠,举起杯,猛地灌了下去。
呼一口气,咋舌稍加品味,一开始是有点儿辣,接着有点儿苦,随后就泛起一股甜。
“这还差不多,够意思,不错……不错……”苏兰仁点点头,仰起头,轻松倒进了嗓子眼里。
接连喝过几杯后,感觉酒味儿越来越淡,喝进肚子里也不再那么呛人,而满满都是真情与感激。
你来我往,一来二去,两个人喝得不亦说乎,没多大一会儿,就把一整瓶二锅头喝了下去。
两个人都有了醉意,口无遮拦,行为随意。
而苏兰仁看上去醉得更严重几分,他站起来去卫生间,明显是脚下无根,摇摇晃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也多亏了肖若然之前去过卫生间,是在忍不住,就对着马桶吐过两口,全是没来得及吸收的纯度白酒。
这时候已经清醒了许多,她牵过苏兰仁的胳膊,让他伏在自己的肩头,吃力地进了卫生间,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排泄了,再勾肩搭背走出来,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肖若然感觉屋子里有点儿闷热,便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子。
透过明亮的窗玻璃,她看到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昏黄的灯光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一阵清爽的微风吹过,掠过肖若然滚烫的脑门儿,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默念道:这个夜晚,似乎又该发生些什么了。
不!是应该发生些什么了!
要是不发生,那可就不合常规了。
走回来后,见苏兰仁不知道从哪儿又找出了一瓶红酒,嚷嚷着说:“来,咱们再来的红的,浪漫一下,好不好?”
肖若然当然不好拒绝,准确地说,她也不想拒绝,人生难得几回醉,也许这就是其中的一回。
麻痹滴!
肖若然啊肖若然,你要是不喝试试,那才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狼呢!一定要让自己的恩人,不……不……应该说是自己的贵人尽兴,让他开心,只有那样才是自己最好报答方式。
肖若然一遍遍在心里叮嘱着自己,行动上也就有了方向,她举起杯,连连“报答”着苏兰仁。
等到又把一瓶红酒喝干了,两个人就心有灵犀,想到该干些更有意义、更实际的事情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苏兰仁苏市长好像是彻底醉了,身子软得几乎站不住了。
肖若然只得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他,连拖带拽,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了床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就醉了七八分的肖若然已经累得不行了,衣服被汗水湿了个精透,紧绷绷贴在身上,显山露水的很抢眼。
但苏兰仁双眼迷离,昏昏沉沉,根本就没了欣赏那份美的情致。
好在肖若然头脑还算清醒,她刚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直直盯着自己的贵人加恩人,心思翻江倒海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她刚刚开始犯迷糊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吟叫声。
肖若然猛然抬头,看见苏兰仁正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衬衣。
“你怎么了?”她霍地站起来,身子一阵摇晃,差点摔倒,多亏本能地扶在了床沿上。
她心里油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也许是该履行一个“妻子”的责任和义务的时候了。
肖若然爬上床,双膝深跪,吃力地抱起了这个处于沉醉状态的男人,一只手解了纽扣,帮他脱掉了衬衣。
这时候,苏兰仁好像比之前清醒了几分,他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诡异一笑,伸手抓住了水杯,咕咚咕咚,一憋子气喝光了杯子。
肖若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安然了许多,之前心里总还是有根弦紧绷着的,毕竟人家是为了给自己帮忙,帮一个天大的忙,才醉成这个样子的,万一真弄出个好歹来,自己可就更担待不起了。
“咦,肖若然,你怎么……怎么没休息呢?”苏兰仁含混不清地问。
“哦,没事,我不累,看着你睡。”
“操个二大爷!睡觉有啥好看的?要睡就一起睡嘛,那样多……多累呀,睡吧……睡吧……”苏兰仁话里明显还透着浓浓的醉意。
肖若然抿嘴笑着,再给他递上了一杯水。
苏兰仁喝完第二杯水时,人看上去就清醒多了,他色眯眯望着肖若然,说道:“那我今晚就……就不客气了。”
“我也没想赶你走呀。”
“你敢!要是赶我走试试,我枪毙了你!”苏兰仁说完,抬起右手,伸出了中指,朝着上方指了指。
肖若然明显听得出,他的话里有几分强硬,根本就容不得拒绝,单是那手势,就已经非常露骨了。
老混蛋,你连这么猥琐的手语都懂,看来官做得再大,也难以脱俗!
肖若然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问一声:“那你家人不会等着你吧?”
“没事,老婆不在家。”
“她……她去哪儿了?”
“出差了,再说了,我的工作性质就这样,没白没黑,日理万机,不是……不是有句话嘛,叫做‘五加二、白加黑’,所以不回家,也是很……很正常的事嘛,是不是呀?”
肖若然嗓子眼里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关切地问:“你现在醒酒了吧?不难受了?”
苏兰仁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嘟嘟囔囔地说:“没事……没事……我这人就这点好,醒酒快,一会儿就清醒了。”
“你经常喝酒吗?”
“喝呀,可一般不喝这么多,对你……对你是个例外。”苏兰仁说着,慢腾腾擦下了床。
肖若然赶紧过来,想扶他一把。
却被他拒绝了,嘴上说着:“没事,稳当着呢。哦,对了,你铺床睡觉吧。”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哗哗的排泄声传了出来,肖若然听得心慌意乱——毕竟是第一天住到这儿,啥都不了解,怎么好就直接跟他住在一起?并且还堂而皇之地睡到一张床上去呢?
虽然意念中好像有过身体的接触了,可那一点都不真实,后来想起,那完全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可想到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前途,甚至还有自己的一生,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肖若然,你他妈别犯傻了,豁出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唯有把身子无怨、无悔、无私的奉献出去,才能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恩人!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大声呐喊着,反复萦绕回荡,震撼着心灵。
想到这些,肖若然面色恢复了平静,转身把放在旁边的一只枕头拿了过来,放到了苏兰仁刚刚睡过的那个枕头旁,靠得很近,中间不留一丝缝隙。
排泄过后的苏兰仁走回来,看上去已经清醒了许多,单从面色上看,似乎已经没了酒意。
他返身回来,打眼看到了床上的睡美人,竟愣了一下,甚至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