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说:“实不相瞒,你同事里面,我有很多密友、铁哥们呢,你一来,他们就给我通风报信了。”
肖若然心想,这倒不奇怪,他是副市长的儿子,师傅里面的工作人员谁不想巴结他?
谁不想跟他套几乎?
说白了,那也算得上是一条贴近领导的捷径。
苏阳站四下里看了看,问肖若然:“这房子住着感觉还算舒适吧?”
肖若然点点头,说:“是啊,已经很不错了。”
苏阳突然问:“是不是还有别人跟你合住?”
肖若然刚想说没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咬住了,改口道:“是,还有两个女的一起住,今天晚上没有回来。”
苏阳抬腕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那……那好,你回去休息吧。”
“肖……肖若然,你是叫肖若然吧?”
“是的,我叫肖若然。”
“是这样,我今天晚上过来,也算是认个门,以后会常来看你的。”苏阳站起来,走到了门口,刚想开门,突然又转过身,说,“对了,我来你这儿的事儿,不要对我爸说起,半个字都不能露,知道了吗?”
肖若然点了点头。
“你不要多想,是我爸管得紧,不要我夜里乱跑。”
“嗯,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就好,再见,小表妹!”苏阳朝着肖若然憨憨一笑,开门走了出去。
肖若然站在门口,目送着苏阳朝楼下走去。
接下来的两天,苏阳每天晚上都要过来一次,并且差不多都是那个固定的时间。
每一次来,手里都提着一些吃吃喝喝的东西,第二天晚上临出门前,还随手掏出了两千块钱,放到了茶几上。
虽然啥话都没说,但肖若然知道他的意思,拿起那些钱,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裤兜里。
“你干嘛呀这是?”苏阳生气了,说,“咱们是亲戚,你跟我还有什么好见外的?你刚来,工资都没发,就那么一点小屁钱,你拿着花就是了。”
肖若然说:“那是你的钱,我不要!”
“你别跟我犟,跟你说,我生意做得红火,来钱快,别说两千了,就是两万,对我来说,也是个屁!”苏阳说这话的时候,很粗鲁,掩饰不住骨子里的一股匪气,并且说完后,把钱扔在了鞋柜上。
肖若然不好再拒绝,怕惹恼他,只得放在了那儿。
第二天上班后,肖若然从同事丁薇薇那儿打听到,苏市长的儿子苏阳的确是个商人,经营着一家液化气公司,生意还算不错。
可他爸苏兰仁对他很不满意,原因是他不争气,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没少沾染恶习。
好在还有自知之明,只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并不参入干一些给老爹抹黑的“重大”活动。
父子间表面上看还算融洽,但实质上却很冷淡,各忙各的事情,难得在一起,缺乏那种热热乎乎的感觉。
之后的几天里,一直都没见到苏阳的影子,倒是出差归来的苏兰仁天天夜里到肖若然的住处,真可谓是夜夜笙歌,乐此不疲,活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一样。
这期间,肖若然也怕得要命,担心苏阳会突然造访,好在一直也没有出现令人尴尬的场面。
又过了四天,苏兰仁去省里开会去了。这天晚上,又到了那个点儿,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肖若然心里竟然一阵莫名的燥热,明明知道是谁来了,却还是按下了门铃视频,问一声谁呀。
“是我,苏阳。”苏阳的声音异常淡定。
肖若然说:“我都打算睡觉了,你还上来吗?”
苏阳说:“当然了,要不然我来干嘛呀?”
肖若然故作犹豫状,说:“都这时候了,让邻居看到,多不好啊。”
苏阳不以为然地说:“这有啥不好的?你是表妹,我是表哥,见个面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呀,这不是怕人家胡乱猜疑嘛。”
“猜疑个球啊!谁敢胡说八道试试,老子削了他!”
苏阳是故意提高嗓音说的这话,很明显,他是想让邻居们都听到,以此来震慑他们。
肖若然唯恐他继续耍飚,只得把门打开了。
进门之后,一股很重的酒味儿扑面而来,差点没把肖若然给熏吐了,她扑扇着两只手说:“你喝了多少酒?喝多了还不赶紧回家睡觉去,干嘛到处乱跑什么呀?”
苏阳说:“这不是好几天都没见你了嘛,过来看看你,呶,给你带了一件睡衣。”
“你带睡衣干嘛呀?”
见肖若然不接,苏阳就说:“朋友去香港,托他给带的,世界名牌,c.gilson,怎么,你不喜欢?”
“不……不……”
“不什么不?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烧了它!”苏阳说着,真就从裤兜里摸出了打火机。
肖若然一看就急眼了,赶忙把睡衣接到手里,说:“别烧……别烧……我喜欢……我喜欢……”
苏阳笑了,说:“这还差不多。”
肖若然埋怨起来,说:“你咋跟个孩子似的,这么好的睡衣说烧就烧了?也太粗野了吧?”
“切,专门为你买的,你不要,我不烧掉它留着干嘛?”
“好,我收下就是了,说吧,多少钱,我给你。”
苏阳问:“你想给我钱?”
肖若然说:“是啊,我怎么好白白拿你的东西呢?”
苏阳冷笑一声,说:“真想还是不是?”
肖若然应道:“是啊。”
苏阳说:“真要是想还,那也不是现在。”
肖若然问:“为什么?”
苏阳说:“你还没开工资呢,用啥还?总不该给老爸老妈打电话,说自己买了一件睡衣,赶紧打钱过来吧?”
肖若然说:“又小看人了,你怎么知道我没钱了?”
苏阳坐下了,说:“你知道这睡衣多少钱?”
肖若然说:“得有好几千吧?”
苏阳伸出了两根手指。
肖若然猜道:“两百?”
苏阳摇摇头,说:“错!”
肖若然再猜道:“那就是两千?”
苏阳还是摇头。
“到底是多少啊?”
苏阳说:“其实也不贵,就两万块。”
“啥?两万块?”肖若然差点惊掉了下巴。
“瞧你,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了?你要是不喜欢,过几天我再给你换一件。”
肖若然手里拿着睡衣,半天缓不过神来。
“好了……好了……别傻站在那儿了,赶紧穿上试一试,如果不合适,马上退换了。”
肖若然为难起来,这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怎么好试穿睡衣了,只得展开来,放在身上比划起来。
“我说小表妹,你是不是信不过我?”苏阳仰起脸,冷冷地问她。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只是……”
“只是个屁!信不过去拉倒,拿来!把衣服给我,我走!”
见苏阳动起了粗,肖若然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屋,躲在门后面,脱了身上的衣服,换上了睡衣。
想不到,这么一个粗粗啦啦的男人,竟然是个细心之人,这睡衣不但面料好,款式也时尚,最难得的合身得体,尺寸刚刚好,多一点长了,短一点瘦了。
肖若然忸怩着走出来,故意虎着脸说:“这不是正好嘛,用得着凶巴巴逼我试穿了,就跟个土匪似的。”
“嗯,不错,真的不错,这意大利的设计师就他妈厉害。”苏阳上上下下打量着,咽一口唾沫,说,“你感觉出我的匪气来了?”
肖若然脸一红,说:“这不是逗你嘛。”
“不……不……我就喜欢你这么说。”
“说你是土匪就喜欢了?”
苏阳点点头,说:“是啊,你有所不知,小时候吧,我特别女孩子气,到了初中还是个娘娘腔,连我爸也不喜欢我。”
肖若然问他:“那后来这么就变了?”
苏阳说:“人需要历练,既然他们笑我太娘,那好,我他妈就专门找那些坏孩子、皮孩子玩,跟他们搅合在一起,喝酒、打架、几乎无恶不作,一来二去,还真就像个爷们了。”
听见跟自己说起了知心话,肖若然就觉得亲切多了,自然而然就少了一些隔阂和戒备,玩笑着说:“不只是喝酒、打架吧?是不是还追女孩,干坏事呢?”
“切!瞎说!”苏阳调整一下姿势,说,“顽皮归顽皮,野蛮归野蛮,但我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随便欺负女孩子,特别是跟异性之间,觉得不乱,除非是产生了感情,要不然,觉得不会沾染人家一手指头。”
“吹吧你?能管得住自己?”
“当然了,我以人格发誓,从来没有女人胡来过。”
“你跟我发哪门子誓啊?根本就是不搭边的事儿,你就是跟一百个女人玩过,与我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错了,就算是现在没有关系,将来也会有关系。”
一听这云山雾罩的话,肖若然心里面突突跳了几下,这小子会不会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于是就说:“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咱们改日再聊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今天晚上,我想住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