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矜这一年多来,没被她袭击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了,早有防备,只是被她逼得松了手,倒退了两步。
四个义兄,他,火舞,都是义父精心训练出来的。
火舞的身手并不比他差多少。
所以霍矜一直都知道,她想杀他,但也没那么想杀他。
不然他可能还真苟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这不能成为她伤害鸢儿的理由!
他欠她的,鸢儿并不欠!
因而,霍矜沉下眸子,第一次在面对火舞时,阴森又咬牙切齿,“我会给你换个地方住,另外,既然你那么‘喜欢’小戏子,以后便让他到你身边去吧!
记住,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然,别怪我心狠!”
火舞笑了,“怎么,终于想连我也一起杀了?看来那个鸢尾,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你对她动情了?”
“不关你的事!”
“呵!不关吗?你说你爱上她的事儿,如果让狗皇帝知道了会怎样?
他不强迫你是一回事,得知你的身、心都被人偷走了,只怕也不会真的冷静吧?
霍矜,你该知道,谁被你喜欢上,她便活不了!”
就她这个假心上人,都让皇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般。
可想而知,完全霸占了霍矜的鸢尾会如何!
火舞想到这,越发笑得猖狂,“霍矜,认清现实吧,被你喜欢,被你在乎,只会是她的催命符。”
说这些的时候,火舞看似疯癫,其实,内心说不出的酸涩。
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宫女了?
不过才认识几天。
为了一个仅仅相处几天的人,竟然不惜将她赶出去,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火舞蓦地生出更毁天灭地的恨意,朝着霍矜袭击过去。
死吧,一起死吧,这样所有同门师兄弟,就都能在地府团圆了。
大家永远不分开。
然而下一瞬,她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霍矜眸似寒冰,“霍舞,放弃吧,从前的我不能死,现在的我,更不能……”
他冷着声儿喊了小戏子。
后者几乎是爬着进来的,“督……督公……”
“把她带去湖心山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那里半步,否则你的脑袋就不用待在脖子上了,懂?”
“督公,我……”小戏子试图解释。
他知道霍矜都知道了,他为火舞义姐跑腿的事,监视他行踪的事,以及这次在鸢尾姑娘面前谎称怀孕,害得鸢尾姑娘伤心之下去了龙音寺,差点就……
小戏子压根不敢看霍矜的表情,怕会吓尿。
霍矜冷哼一声,慢吞吞踱步到他身旁,“你的全家老小谁保下的,如今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倒是勤快得很是吧?”
小戏子猛的哆嗦,唇舌之间苦涩难言,旋即重重点头,“奴才错了!督公放心,我这次一定看好火舞义姐,绝不让她打扰您和鸢尾姑娘半分!”
霍矜蹙眉,“嘴巴,给本提督闭紧一点!”
“是!”
火舞前脚被送走,霍矜后脚就到了鸢尾小筑。
正好看到楚鸢挎了个篮子,在摘鸢尾花的花瓣儿。
他站在远处,看了有一会儿,才抬脚走过去。
“你摘它们做什么?”
楚鸢仰起头,见是霍矜,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说住几天,结果这才过了半天。
“想你了。”霍矜说。
完了,直接将人捉起来,不由分说封住唇。
楚鸢篮子掉在地上,惊呼一声,“哎呀我的花瓣儿!”
“待会儿小矜子亲自给你摘,乖,别走神……”
楚鸢,“……”
两人闹了一会儿,青天白日,室外花丛,妈呀还好位置偏没啥人,不然楚鸢真的没法做人了!
事后他果然帮摘了花瓣,楚鸢拎着回到小筑中,准备用花瓣做小点心。
霍矜撸了撸袖子,“我来帮忙吧。”
楚鸢觑他,“你能做什么?”杀花瓣吗?
霍矜思考了一下,眸光微闪,振振有词:“揉……面?”
视线落在楚鸢胸襟处,应该和揉那团子差不多?
一想气息又乱了,赶忙往瓷盆里倒了一些面,操作起来,掩饰心虚。
楚鸢好整以暇,看着他弄,倒也不阻止。
只是两个人吃的量不多,楚鸢让他少和一点面,结果霍矜不是面太干就是太稀,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面,到最后,就成了一个香瓜似的大小。
霍矜双手捧着,左看右看,甚为满意。
“不错,就是这样。”
面的颜色微白,经过揉发,外层光滑又润泽,看着真的好像,诱人心弦。
趁着楚鸢不注意,他偷偷捏了个小揪揪,甚至还用鸢尾花的花汁抹了一圈。
等楚鸢转过身,霍矜献宝似的,“看,美不美?”
楚鸢定睛一瞧,顿时羞红了脸,追着霍矜满小筑的跑。
霍矜故意逗她,“看我再揉一个更像的!”
以至于,楚鸢再次进入灶房时,都完全没法直视那面了!
好长一段时间,拒绝做面食。
霍矜这玩意儿,就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
傍晚夕阳西下,火烧云霸占了整片天空。
两人相拥着在廊下的竹椅上,欣赏着这般难得的美景。
尤其,从阶梯往下开始,漫山遍野盛放的紫红色鸢尾花蔓延,衬着天边的残阳,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树下的秋千被风吹得孤单摇晃。
霍矜用下巴抵了抵楚鸢,“鸢儿,去荡秋千吧。”
楚鸢正好有此想法,意动的站起来,“好啊,你帮我推。”
这般美景之下,迎着夕阳随着秋千轻荡,想必是很不错的感觉。
“好。”霍矜答应得爽快。
等走到秋千边,她刚要坐上去时,霍矜陡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目露狡黠,撒娇似的,“鸢儿,换……换一种方式荡。”
楚鸢挑眉,什么鬼,荡秋千还有什么新奇的方式?
正想着,下巴被他勾住,盛满温情的桃花眸和秀色脸庞压下来,楚鸢迷迷糊糊的,又和他纠缠在一起,晕晕乎乎,如坠云端,等她反应过来,就剩个肚兜了。
楚鸢又嗔又怒的抱着胸,“霍矜,你别太离谱!”
霍矜勾她小手指,“乖,这么荡,才不辜负这般美景。”
楚鸢理他才怪,转身就要回屋穿衣服,被霍矜一把拉住手腕,糯糯的哀求,“就一次,好不好嘛?”
往日阎王修罗似的人儿,泪花闪闪秒变小奶狗。
是个人都招架不住。
楚鸢最后迷迷瞪瞪的,还是坐了上去。
霍矜高兴异常,站在她身后,当个尽职的秋千乘务员。
把她荡起来,越荡越高,任凭楚鸢迎着风,看着美景,有种自己即将化羽飞仙的错觉。
蓦地,秋千高度戛然而止,愣神间,唯剩的布料也被扯掉了。
不等楚鸢发怒,霍矜从她身后贴上来,“这样,岂不是更好?”
楚鸢,“……”
已无话可说。
因为这和后面比起来,都已经只算小儿科了。
见过趴着荡秋千的吗?
霍矜,持器上岗,他是认真的……